这段时间,顾惜惜的成长令人刮目相看,秦氏已经收到好多世家夫人发自内心的夸赞。对此,秦氏只是笑了笑,一边欣慰,一边难受。
只有她明白,她以前那个天真的女儿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适合在后宅生存、精明无比的官家太太。若是她够心狠,总有一天,也会走上自己这条路。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想到这里,秦氏忽然有些失落。按理说,这就是她心目中一直期待的顾惜惜。可是,真要到了这个地步,却又觉得无比惋惜。
后来她才明白,作为母亲,她需要的是天真可爱的顾惜惜。可是,作为外婆,她需要的是杀伐决断、每件事都能管理好自己情绪的顾惜惜。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迅速成长起来的顾惜惜不但帮白知县处理好了属于当家主母应该做的事,还为自己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自然是主动去找姚无双。
要是按照顾惜惜以前的性子,姚无双生不生气,会怎样想,她是不会去管的。但是,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既然要走,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那就要走得放心,彻底的放心。
经过打探,这日,得知叶掌柜早早便去了珍宝斋,而叶枫也回了陈家村,顾惜惜略微打扮了,便去了叶家。反正家里就几个来自乡下的土货,却是不碍事的。
看到“叶府”两个字,顾惜惜笑了。姚无双再厉害,也是不敢将叶府两个字换成姚府的。且她不过是个有了身孕的女子,脸黄腿肿大,她没什么需要精心修饰的。
生平第一次,顾惜惜觉得探子和权力其实都是好东西,都挺好用的。而以前,她却是那么的讨厌这两种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见顾惜惜来了,叶家下人便要进去禀报。特别是一些;了解内情的下人,更是惊得合不拢嘴。对此,顾惜惜笑着由他们去了,禀报不禀报的,她不是都来了么。
屋里,姚无双正让丫鬟按摩腿呢。随着月份的增大,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腰肢越来越粗,身子也越来越沉重。至于腿,更是像顾惜惜意料中的一般,肿了不少,也经常抽筋,弄得她很不自在。
再过一段时间,也许连鞋子都穿不上了。
听下人来报,姚无双有片刻的失神。
在这件事情上,她的态度是很鲜明的,叶掌柜也是。按理说顾惜惜那样聪明,他们又做得这般明细,按照顾惜惜的性子,应该是不会再上门来的。
可是,她今天却主动登门,倒是稀奇。
既然对方这么不要脸面,姚无双便觉得自己也无所谓了。做了几十年的表姐妹,一直都是她主动示好。像今天这样,倒是难得啊。
想到这里,姚无双便闭上了眼睛,让丫鬟继续捶着。
顾惜惜进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姚无双躺在舒服的改良过的椅子上,双目微闭,丫鬟耐心地捶着腿。椅子上垫着的,是一张上好的黑熊皮。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黑熊皮就是她和叶掌柜成婚时,她送的贺礼之一。真要做的绝,不是该在她进来前将这张熊皮替换掉吗?
再有,这椅子一看就是出自叶枫之手。除了他,大概再无人能够想得出这样奇形怪状、却又十分舒服的椅子来。要是姚无双自己知道躺着的,是她和叶掌柜的亲生儿子做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顾惜惜笑了,又对着那丫鬟道:“出去。”
闻言,那丫鬟愣了愣,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刚刚姚无双跟她说的预计的完全不一样。出去吧,姚无双会生气。不出去吧,对面站着的是知县夫人。
而不,严格说来,虽然白知县的官职未定,但顾惜惜马上就是五品官的夫人了。
见状,姚无双微怒,这才闭着眼睛说道:“出去吧。”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难怪顾惜惜要一直带着翠竹。今天这事,换了翠竹,想来不会是这样的。
见状,顾惜惜也不说话,伸出双手,朝姚无双走去。只是,待到上前,却只是摸了摸那熊皮,骇得姚无双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呢。
也难怪姚无双这样想,顾惜惜离她太近,鼻息可闻,幽香可闻。而她又大着肚子,丫鬟小厮又全部出去了。屋子里,就她们两个人。
“你这是在做什么?”姚无双微微怒道。
顾惜惜笑了,原来爱怒和沉不住气是同一个意思,原来自己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啊。难怪秦氏要鄙视自己,原来,这样真的很蠢。
“我在看这张熊皮啊,表妹,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顾惜惜笑道,“说起来,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过了几个月。那时,你的肚子还是平平的,没有这么大呢。”
“废话,那时我没有成婚,肚子怎么会大。顾惜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没话就给我出去。”姚无双这段时间被叶家人捧在手心,脾气见长,比之以前更甚。加之在孕期,荷尔蒙失调,脾气自然不好,是没有耐性的。
顾惜惜并不正面回答,只是看着远方幽幽地说道:“你不是一直叫我表姐么?现在倒好,都直接叫上名字了。”
“你也知道你是我表姐,呵呵,那么你有做表姐的样子么?”姚无双懒得跟她废话,她已经没有耐性了。明明是顾惜惜自己不对,现在倒好,莫名其妙地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倒像是兴师问罪似的。
凭什么?她又不欠她什么。
“哦,我没有做表姐的样子?那么,你有做表妹的样子么?”姚无双反问到。
闻言,姚无双不怒反笑:“我没有做表妹的样子?你自己说,我从前是怎么对你的?不仅对你言听计从,还帮你做了不少事情。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那你说说,我是怎么对你的?”
姚无双简直要崩溃了,这种事情要她怎么说出口?这顾惜惜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了?难道要她亲自说,她的相公是顾惜惜不要的,是她捡她剩的?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姚无双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她敢做,就不怕她说出来。理亏的,始终是顾惜惜。
想到这里,姚无双便道:“说就说,你以为我不敢说吗?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成婚前,你和我相公叶云天有过一段情是不是?”
“是。”顾惜惜直接答道,没有羞涩,也没有迟疑。
姚无双听了,差点气死。她还以为,顾惜惜会迟疑一下,又或者躲躲闪闪的。哪里知道,她承认的这样快。因怒道:“那你怎么还能将他介绍与我?你卑鄙!”
“怎么,你是想说如果早知道我和他有过一段,你就不嫁给他了吗?还是说,你现在反悔了?”顾惜惜笑着说道,至少面上没有生气的迹象。
“你……”姚无双气得站起来又坐下,明明是顾惜惜她下贱,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见姚无双气得无话可说,顾惜惜稍稍用力将她安置在座位上坐好,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说道:“无双,我现在就告诉你吧,我之前的确与叶掌柜交往过一段时间,这件事我从未否定过,也不打算否认。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看你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主动为你们牵线搭桥。而且,也是你求到我跟前来,我才这样做的!”
看了姚无双一眼,顾惜惜继续道:“人这一辈子,在成婚前,难道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说起来,是我成全了你。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你怂恿叶掌柜到县衙来气我的!”
不得不说,顾惜惜的一番话让姚无双有些哑口无言,的确是她先喜欢叶掌柜的,也是她提出让顾惜惜为自己牵线搭桥的。而顾惜惜也的确没有义务将自己与叶掌柜有过一段感情的事告诉自己。
“可是,若是你说了,不管我多喜欢他,我想我都是不会和他成婚的。”姚无双始终抓着这一点不放。
顾惜惜淡定地说道:“其实,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不是叶掌柜的第一人选。但是,你大可以放心,我和他那段情,发乎情,止乎礼,根本没有任何越矩行为。而且,我和他的感情早就已经尽了,现在更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自从我成婚后,也并无和他见面,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哼!”
“你们现在又有了孩子,马上就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了。与其纠缠于过去,倒不如装作不知道,继续过自己的日子。看在姐妹一场,我言尽于此。若是你想弄得人尽皆知,我承认便是了,大不了与你姐夫和离就是。你若是想看我走到那一步,那就随便吧。”
顾惜惜敢这样说,姚无双却是不敢这样做的。
就如顾惜惜所言,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顾家和秦家便彻底会和姚家决裂。现在,顾家和秦家以及姚家的合作很深,牵涉到的事情方方面面,相互依存着。
但总体来看,却是顾家和秦家的总体实力更胜一筹。真要有什么,虽然是两败俱伤的场面,但姚家会更惨。而且,退一万步想,顾惜惜和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没有。
相反,只有坏处,那就是顾惜惜指不定会报复她,继续勾引叶掌柜,到那时,她被母家嫌弃,又被丈夫抛弃,能够有什么好下场呢?
成婚这大半年来,她算是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在家里再受宠的女儿,嫁到别人家,做了别人的儿媳妇,一样的要受气的。
叶家二老再惯着她,也是有底线的,而且这还是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的情况下。
即便是她闹大了,未必就能搅得顾惜惜和白知县和离。毕竟白知县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吃软饭的,靠着顾家才有机会升迁。
不一定能够将顾惜惜拖下水,但是,她自己却是必须去承受这些后果的,无论是来自娘家的还是叶家的,她都得受着。
相反,若是按照顾惜惜说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过下去,只有利没有害处。既然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你走吧,我知道了。”半响,姚无双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坚定地说道。
“我当然会走。不过你放心,我们这辈子几乎不会再见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去京城了。”
姚无双自然知道,无论是顾家还是秦家,若不是因为先前莫名的灾祸,以及为了白知县的前途考虑,他们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也就是说,就如顾惜惜所言,现在这一去,便不会再回来了。
“我走了,你多保重,表妹。”
“不送,表姐。”
走出叶家大门,顾惜惜反而开始伤感。她不想骗姚无双,也不会伤害她。只是,为了大家以后都清清静静地过日子,这一趟她必须得来。
而有两件事她的确没有欺骗姚无双,一是她的确到了京城后便不会再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代表着她的过去,只是,为了以后的幸福,她就必须遗忘,忘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早就该这样了,只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凑巧,巧到必须要发生点什么才行。
至于第二件事,那便是她和叶掌柜的的确确已经彻底结束了。或者说,从珍宝斋订单事件开始,她和叶掌柜便彻底没有了交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自信再不会和叶掌柜发生任何联系。
至于叶枫,这就是她走之前要做的第二件事情。
顾惜惜离开青山县前做的第二件事,那便是去陈家村找了叶枫。当然,她是以知县夫人和叶枫义母的身份去的,为的是为那些即将回原籍的志愿者践行,送上礼物和鼓励。
新来的这些志愿者明显比第一批志愿者更厉害,因为他们几乎都识字,又抱着想早日出力的心态,学习起来非常用功。
短短时间内,便掌握了许多知识,加上有老志愿者手把手地教授经验,他们不再是摸着石头过河般迷茫,进步神速。
这日,顾惜惜乘着有官府标志的马车来到了慈幼局,便见各位志愿者在康氏的带领下列队欢迎她。
康氏现在已经是皇帝御赐的夫人,严格说起来级别是要比顾惜惜高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但是,两人的私交很深,便没有去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互相问候了,处理完公事,顾惜惜见叶枫不在,便笑着问道:“我那干儿子呢?怎么不见他在啊。他义父这次升迁,他可是出了大力的,所以他义父托我好好感谢他。”
康氏便道:“他在薛丹家的烧饼铺子呢。走吧,我带你去,顺便尝尝他家的烧饼,味道真的不错。对了,你们不是要赶着上京么,可以买上一些烧饼,途中解馋。”
康氏自然知道顾家是多么的富贵,途中自然是不缺吃食的。只是,这烧饼带着赶路却是最合适不过的。饿的时候,当作小食也是可以的。
顾惜惜听了,正中下怀,正愁没个合适的借口呢。只是,她随口问道:“薛丹又是谁?”
康氏便道:“也是,你还不知道吧?哎,说起来真真是传奇。我那傻儿子,加上薛丹,还有叶枫,他们三个打小便住在一个寺里,这一住就是十年。最近啊,薛丹的爹娘还把烧饼铺子开到了陈家村这里,你就说巧不巧?”
“那还真是够巧的。他们三个很好吧?”
“嗯,一遇到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只是那祝氏对叶枫着实是好,跟亲生的也差不多了,说是要日日管他的吃食。这不,叶枫这孩子一有空便往铺子里跑,不是帮着卖烧饼就是帮着祝氏出主意改良烧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呢。”
康氏一边说,顾惜惜便一边回想那日她爹顾老爷说的话。按照顾老爷的说法,加上康氏的话,也就是说,三个孩子口中的师父将他们三人拐了,带到了那个寺庙养起来,倒是真的。
顾惜惜是曾经怀疑过这个说法的,因为这个说法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一个和尚,怎么会做这种事?哪怕是做了,也是没有人怀疑的。
到了烧饼铺子,果见祝氏拿着一个烧饼,掰成了两半,一半给了叶枫,一般给了康氏口中那个叫薛丹的孩子。
一见到薛丹的容貌,顾惜惜却是吃了一惊,这孩子怎么和叶枫长得如此相似?倒像是有些她爹的品格。
而那个被康氏称为祝氏的妇人,则是慈祥地看着二人吃烧饼。叶枫吃的急,嘴边便有一些芝麻粒之类的东西。祝氏看了,便拿着袖子给叶枫擦了擦,看着顾惜惜眼热。
见康氏来了,还带着一个高贵大方的妇人,祝氏便有些不解。倒是康氏主动道:“这是知县夫人,叶枫的义母,来这里找叶枫的,顺便买些烧饼。”
待顾惜惜和祝氏二人互相打了招呼,叶枫便道:“干娘,你找我什么事啊?”
顾惜惜便道:“你这孩子,我说怎么最近不到城里来玩了,原来是躲在这里吃好吃的啊。是这样的,你义父托我来感谢你。我们过几日便要上京了,以后,以后怕是很难见到了。”
说完便有些伤感。
叶枫却是不知道这些的。
历来,当官的人都不喜欢欠着别人。白知县让顾惜惜来感谢他,不过是为了告别罢了。这样也好,以后见不到了,慢慢也就淡忘了。
他真的不愿意白知县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想了想,叶枫便道:“那是义父客气,礼贤下士。再说了,这次的事情是义父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提了几个建议,动动嘴而已,算不得什么。既然这样,那就在这里预祝义父步步高升,祝义母青春常驻。”
“那就谢谢你了。对了,马上就是冬天了。这几日我呢闲着没事,就去成衣店给你买了几套厚实的衣衫,一会儿记得拿回家。”
顾惜惜原本想摸摸叶枫的头,但想着叶枫已经十四岁,又见祝氏和康氏在,想了想,便将手缩了回来。她这样做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此时,阳光灿烂,照在叶枫脸上,那么青春灵动,连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她的儿子,她心心念念了十四年的儿子啊。
忍住眼泪,顾惜惜又和叶枫聊了一会儿。
祝氏看着,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有点像吃醋的感觉。想了想,祝氏又立即释然了,人家帮了知县大人的大忙,又称对方为义母,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他们这些官家的人,永远重视的便是名声。
想了想,祝氏便说道:“夫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进屋子坐一坐吧。”
站在门口说话,的确是不像回事。
顾惜惜赶忙应了,带着叶枫进了店。只是,顾惜惜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但不能相认,连相处的机会都是祝氏给的。
她真是羡慕祝氏啊。
只是,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何祝氏会对叶枫这样好呢。特别是刚刚那个替叶枫擦嘴的动作,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结果,聊着聊着,她的疑虑便消除了,原来叶枫和叶掌柜都曾经救过祝氏夫妻俩,而祝氏夫妻是知道叶掌柜是叶枫的亲爹这件事的。
得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顾惜惜便彻底放下了疑虑,同时又为叶枫开心起来。有祝氏这样的人帮她看着儿子,她是放心的。因为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祝氏对叶枫是真的好,绝对超过了对自己的亲身儿子。
见几人聊得开心,康氏便提出就在这里吃饭,只是,不用祝氏做菜,她出去定一桌饭菜,到时候送过来就是了。
想着这很有可能是自己这辈子与叶枫坐在一起吃的第一顿、也是唯一一顿饭时,顾惜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见顾惜惜答应了,康氏便让祝氏和顾惜惜聊着,自己便去商业街定饭菜去了。
午饭的时候,顾惜惜特意和叶枫坐在了一起,巧的是,薛丹便坐在她的另一边。顾惜惜的注意力都在叶枫身上,为他夹了几次菜,叶枫开心地吃了。
而薛丹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问题,拿起筷子便给顾惜惜夹了一次菜,说道:“夫人,你尝尝这个,这是长生果做的,很是美味。”
顾惜惜愣了一下,还是吃了,对薛丹说了声谢谢。
薛丹夹菜的时候,祝氏和康氏都十分惊讶,只是反应并不相同。康氏想的是,谁说这孩子老实的?看了任何人都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现在见了知县夫人,还不是一样巴结上去。
而祝氏想的却是,这孩子今天该不是中邪了吧。回家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人夹菜呢。连她和薛老汉都不曾有这样的待遇的。
至于顾惜惜,她的注意力全部扑在叶枫身上,想的不过是薛丹是叶枫的好兄弟,她又是知县夫人,这个孩子是看在这个份上才给她夹菜的。
只是,祝氏见顾惜惜时不时的便给叶枫夹菜,取代了她的位置,便不再好继续扮演自己平日的角色,转而为薛丹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