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边,刘氏还是第一次吃鸭鸭乡厨做的席面。也许是想提些建议什么的,所以便下意识地带着挑剔的感觉在吃菜。
只是,等她一一尝了尝,才发现味道比她想象的要好。这才明白过来,鸭鸭乡厨的生意好也不是吹出来的,靠的是真本事。
比如这道土豆炖排骨,看着简单,也就排骨加土豆。可要是让她就,她就做不出这种味道来。除了有辣椒油的味道,细细品尝,似乎还有一种其他的香味。
只是,这味道她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我不太会说话啊,但是今天我却必须要敬妹子你一杯。”刘氏说着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弄得叶氏非常不自在。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乐乐,她这样倒搞得有些过于正式了。
“我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大伙都是知道的。说句不怕大伙笑话的话,先前愁得我头发都白了好些。现在好了,我们家千水呢跟着叶枫这孩子做砧板的买卖,老三又跟着你们做厨。这段时间,我们家倒是攒了些银子,老大的亲事也定了下来。说千道万,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说着,刘氏便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喝了。
这酒是在城里买的果酒,度数不高,又甜甜的,最是适合女人们喝。
见刘氏这样,叶氏只好站了起来,说了句“客气了”,也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哪知,刘氏却没有坐下,反而将杯子斟满了酒,继续说道:“算来算去,鸭鸭乡厨里也就我们家老三和叶家妹子年龄最小,资历也浅。他俩之所以能够立足,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的提携。所以,这一杯我敬你们俩。”
说着,刘氏又喝了一杯。
见状,大牛妈的豪情也彻底被激发了出来,说了句“见外了,千山那孩子最是懂事,怨不得我们这些做婶子的疼。”也一饮而尽。
赵氏也只得跟着喝,只是,她可不敢这样豪放,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便罢了。
就这样,女人们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开始东拉西扯,气氛十分热烈。
而男人们这边也不遑多让。
望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边吃肉。虽然都是姓陈,又同在一个村子,但大家平日里都没什么机会聚在一起。
像这样全家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还是第一次。
菜多量足酒管够,一时间,酒让男人们彻底放开了平日里的拘束,谈庄稼,谈收成,气氛热烈。
这一吃,便直接从天还没黑吃到了大晚上。
酒饱饭足的男人们被孩子搀扶着回了家,女人们则留下来开始清理。到最后,几人又把剩菜分了,把锅碗瓢盆洗了,撤了案板,将厨具归拢放置好,这才散了。
赵氏和大牛家离得近,所以是最后离的开。
刘氏家住的比较远,于是做完了大部分的事情后,在赵氏和大牛妈的“赶人声”中,刘氏略微推辞了一下,便和千山离开了。
至于陈千水,早就扶着醉醺醺的陈继勤离开了。
一路上,喝了酒的刘氏颇有感慨地说道:“要说这乡厨真是做得,今天这些食材大概值多少银子,我还是清楚的。只看今年吧,不过是做了不到两个月,咱们几家人的生活都变好了。”
对此,陈千山说道:“娘,你说的不错,但是呢,一年算下来也就过年前这段时间好做,其余时间的生意倒是没这么容易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你想啊,难道夏天就没有人成亲吗,就没有人做寿吗?要说这十里八乡的,说到做厨,谁不知道咱们鸭鸭乡厨啊!”
刘氏这样一说,陈千山倒是觉得不错的。鸭鸭乡厨的名气算是彻底打出去了。
“所以儿啊,你可要好好跟着你几个婶子好好干,切不可做那对不起她们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娘啊,我哪敢啊。再说了……”
再说了,他心里喜欢的那个人。要是真成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哪有一家人坑一家人的道理呢。
好在刘氏现在醉醺醺的,也就没注意到陈千山的异样和话中话。
第二日,叶氏起来做了面片汤,叶枫等人就着昨天晚上的剩菜吃了。等三人吃完,陈继兴都还未起床,看来,昨天晚上喝得不少。
今天已是腊月二十八了。
叶氏见陈继兴还大睡着,鼾声四起的,想着他一年到头也就昨天晚上那样喝喝酒,睡睡懒觉,也就由他去了。
只是,这活必须得干,耽搁不得。要不是昨天晚上聚餐,她和陈继兴昨天就做完了。
叶氏拿着刀,去后山砍了一株竹子,麻利地将竹枝剃干净了,细细捡了长短合适的,围成一把,用篾条将之固定在竹竿顶上。
做些这个,这才戴了顶草帽,开始拿着这扫把在灶房并各个屋子里仔细打扫。
因为做饭烧的是柴火,所以各个屋子的上面都是灰。
一时间,屋里灰尘四起。
至于陈继兴,也许是因为有蚊帐的遮挡,倒是没受影响,继续睡他的觉。
做完这些,叶氏又开始拿着抹布端着水将屋里彻彻底底地擦洗了一遍。这些灰尘实在是太脏了,光是黑黑的脏水,叶氏就倒了好几盆。
等叶枫和千言玩得累了,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了焕然一新的家。
这时,陈继兴摇摇晃晃的也起来了。
他挠着头,有些迷糊。
叶氏一边给他打水洗脸,一边打趣道:“哟,舍得起床了啊。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说着便把帕子糊在他脸上,一顿揉搓。
享受着叶氏的服务,陈继兴颇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四周说道:“嘿,昨天晚上一时高兴,就喝多了。他们几个估计也还没起床哩。你都把屋子打扫完了?”
这些事特别是砍竹子什么的,一直都是他在做。
闻言,叶氏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跟你说个事……算了,你先猜猜,大牛家是谁在管银子?”
“哎,这种事有什么好猜的,我不猜。”
“你就猜一下啊,快,快啊!”
“好了,别摇了,我猜就是了。就大牛妈那个性格,自然是她在掌管银子了。”
“你看,我就说你会这样想。其实啊,刚好相反,是陈继万这家伙在管银子。昨天晚上他不是喝多了吗,他自己亲口说的,还说大牛妈还要给他洗脚呢。”
“我懒得理你。”叶氏翻了个白眼,用手指头戳了戳陈继兴的额头,“你都说他喝多了,那么他说的话能信么!我去洗盆去了,锅里有碗面片和热,应该是热的,你快去吃吧。要不然啊,一会儿又该晌午了。”
这些男人啊,真是要面子。
家里没有了猪,鸡鸭也少大半,所以这一日过得极清闲。
第二日便是腊月二十九了。
陈家村有个不成文的习俗,那就是杀鸡什么的要么腊月二十七杀,或者在之前的日子杀,要么就只能二十九杀。
但是,一般不在二十八这日杀鸡,因为“杀七不杀八”。对此,叶枫琢磨了半日也不知道这是何故。
这一日,陈继兴倒是起得早,为的是在两个孩子起床之前将鸡杀了。他是有些不愿意两个孩子看见这些的。
所以,等到叶枫和千言起床的时候,昨日还活泼乱跳的三只大公鸡,现在已经被拔了毛,光溜溜地躺在砧板上了。
叶氏要趁现在还是热乎乎的,把内脏处理了。
这三只鸡一看就是极肥的,最大的那只说不定有十斤左右。特别是两只鸡爪子,黑黑的,极长极大。
叶氏麻利地处理好两只鸡,将内脏洗的干干净净,这才收拾好砧板。
然后,叶氏又拿出一个竹篮,将处理好的一只肥鸡放进篮子,又拿了四块布,一些零嘴,三十个鸡蛋。叶氏仔细算了算,又数了数鸡蛋,这才对叶枫和千言道:“走吧,我们去老宅。”
叶枫顿时明白,这是要去送礼。
难怪那日进城叶氏买了那么多布,他还以为这是要给一家人做新衣赏。现在看来,倒是拿来给那群人的。
也许是因为赚了银子买了地,现在有底气。又或者是在对待老宅这群人上面叶氏已经彻底“放开了”,总之,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完全不像上次来那般压抑。
到了老宅,院门并没有上锁。只是整个院子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屋子里的人在干嘛,想是在休息吧。
见状,叶氏便对叶枫使了使眼色。
叶枫会意,这才大声喊道:“大嫂、二嫂,你们在家吗?我们来送年礼了哦。那,有肥鸡,有糕点……”
闻言,叶氏忍不住扑哧笑了,只拿着手指着叶枫,却并不说话。这小子也不知道和谁学的,送礼就送礼吧,非要扯着嗓子大声喊。
就他这样,估计左邻右舍的都该知道了。
朱氏先出来。
见叶氏挽着一个大大的篮子,心里便有些开心。虽然没听清叶枫刚刚喊了些什么,但她可是听说了,叶氏几个今年做乡厨赚了不少钱。
现在,只看这篮子便知道了,往年不过是三十个鸡蛋,现在单看着篮子就不止这些。
“哟,是弟妹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坐。”说着便把几人往堂屋里让,还主动伸手去提篮子。
这一提,更是开心,这重量真的是够可以的。她鼻子灵,闻着里面应该有鸡肉。毕竟,谁家杀了鸡都会用火将毫毛烧一烧的。而这,就是那个味。
刚坐下聊了几句,黄氏便出来了,连刘老太太都出来了。只是却由陈五妹扶着她,似乎是腿脚有些不便。
叶氏赶忙带着叶枫和千言站了起来,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声“娘”。
陈老太太往主位上坐了,见几人都站着,这才说道:“大家都坐吧。”
对于大家都懂做,她还是很高兴的。
叶氏便道:“今年喂了几只鸡,前儿留了三只,其余的都卖了。今天早起的时候千言爹才杀好了,一处理好我就拿了一只过来。今年的鸡长得好,这可是最大的一只。”
说着,叶氏便指着篮子说道:“这里还有四块布,这两块蓝色的细棉布是给大嫂和二嫂的,做衣裳刚好;这块绸布是给娘的,这块花布是给五妹的。我瞧着五妹又长高了一些,来,到嫂子这里来,试试这块布。”
陈五妹看了刘氏一眼,很快便走了过来,任凭叶氏拿着布在她身上比划。
这块布是粉色的,上面还有些白色的碎花,看着的确是好看,陈五妹开心地说了声“谢谢三嫂”。
“哦,还有三十个鸡蛋,我攒的也少。你们也知道,最近鸡也不怎么下蛋的。”叶氏补充道。
刘老太太自然是知道鸭鸭乡厨闹出的动静的,只要不是傻子,大家都知道。
看着老三媳妇说话越来越气定神闲的,她心里也有些感触。这日子过好了,人便也精神了。再看千言和叶枫,早就换了新衣了,此刻站在一起,比屋里几个穿的脏兮兮的孙子看着顺眼多了。
因难得的说道:“老三家的,你有心了。要不,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闻言,不说叶氏,连朱氏和黄氏都特别惊讶。
自从分家事件后,刘氏还是第一次这样和颜悦色的对叶氏说话。虽然比不上千年的铁树开了花的奇景,但也足够稀奇了。
朱氏原本挺开心的,因为那细棉布摸起来非常舒服,又厚实,却不笨重,拿来做棉衣最是合适。现在听刘氏这样说,便知老太太在对待三房上面有了些变化。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叶氏赚银子了。
这样一想,便有些不悦,但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能赚银子呢。她可是听说了,这两个月鸭鸭乡厨忙的脚不沾地的,应该是接了不少生意。
说起来,她私下里都找叶氏和赵氏说了好几次了。但次次都是铩羽而归,毫无进展。
但这次却不一样,有刘老太太在,想必叶氏多少要给面子的。
想了想便说道:“弟妹啊,你看你这几个侄子一天大似一天的,家里又没个进项,你们那乡厨还缺人不,要是缺人,把我算上怎么样?你知道的,我做菜也不错的。”
原本她想直接说把我也算上的,但是看着黄氏贪婪的目光,她又不愿意了。于是,改口说说若是缺人什么的,还加了自己会厨艺这个优点。
现在家里的菜基本都是朱氏做,黄氏是不管这些的。
叶氏有些为难,她没想到朱氏会当着刘老太太的面说这个事。
且不说现在根本不缺人,就是缺,她也不可能让朱氏进去。但是,当着刘氏的面,她也不好直接生硬拒绝。反正她不说话就是了,很多时候沉默就代表了一切。
见叶氏一脸为难,叶枫倒是不怕,直接说道:“大嫂说的也在理,都是一家人,若是缺人,我们第一个考虑你。但是现在的确是不缺人的。你也知道的,我们没牛车,来来回回的不方便,所以陈继万大叔也加入了的。”
闻言,叶氏也赶忙接着说道:“对对对,若是以后缺人,我们优先考虑大嫂你。”
黄氏知道自己不善厨事,加之心里还恨着几人,原本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的。若是朱氏成功了,她自然要耍赖掺上一脚。现在见朱氏也没成功,她自然也就装哑巴了。
朱氏哪里不知道这只是叶氏的托词,但人家都这样承诺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一次,面对叶氏的委婉拒绝,刘老太太关键时刻并没有出手帮助朱氏,而是默许了叶氏的答复和做法。
见刘老太太并不打算干预,朱氏有些失望,但也勉强笑道:“弟妹说的是,既然暂时不缺人,我也不能让你为难。但等缺人的时候,弟妹一定要记得我哦。到底是一家人,肯定比外人好使。”
对此,叶氏温和地笑道:“缺人的时候一定考虑你。”
又寒暄了一会,几人辞了出来,回家去了。
在这里吃饭,几人都是不愿意的,且不说饭菜质量,光是气氛就压抑的让人受不了。
从老宅出来,叶氏倒是没什么变化。
一个人若是毫不在乎一件事情了,那么,无论这件事怎么变化,她的心里自然都是不在意的。
朱氏和黄氏包括叶枫在内都会对刘老太太今天表现出来的“善意”而有所意外,但叶氏却不会。
因为她早就对刘老太太不抱任何希望了。
至于其他人,叶氏更是不会在乎。
左右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今后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尽尽孝道,与两个妯娌维持表面和平的关系。譬如她今天过来送年礼,不过是做足后辈的礼仪罢了。
至于对方接不接受,开不开心,那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在这个家里,严格说起来,朱氏这个人其实并不难相处,更不是那偷奸耍滑之辈,只看现在老宅里的大部分家务活都是朱氏在干就知道了。
说白了,朱氏不过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她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一心一意对你好。但若是她不喜欢你,那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至于黄氏,那就是叶氏天生的敌人,她们之间的关系仿佛永远无法调和。
说实话,与以前的叶氏相比,叶枫更加喜欢现在这样的叶氏,知进退,有自信。如果当初叶氏就能够像现在这样,那么她也不至于失去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可是,往者已矣,过度沉湎于已经不可挽回的事,那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叶氏和陈继兴不事生产,天天想着丢失的千语东奔西跑,悲伤于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以泪洗面,那才是最可怕的。
在这样一个没有现代化寻亲手段的时空,无论是叶氏,还是叶枫自己,又或者千千万万丢失了亲人的广大人们,除了掩藏好悲伤,好好活着,先一步一步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在自己有力量的时候再去寻找亲人,那才是可取的。
否则,若是整天消沉,耽于相思,不但找不到亲人,就算是找到了,对方也不一定愿意接纳你。
就算是你是亲人又如何?过去的时间他已经受够了生活的折磨,而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以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去迎接他,凭什么啊!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就拿现在鸭鸭乡厨来说,虽然去的地方少,不过是在陈家村附近的村落,但是总归是比之前好了太多,关键是接触的人也多了。
人多了也就意味着消息更加灵通,找到亲人未必不可能。
想到这里,叶枫情不自禁的笑了。
叶氏见叶枫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隐约知道叶枫的意思,想了想,她也笑了。
千言见娘和舅舅都在笑,她也笑了。
一家人就这样回家去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今日,老宅里,朱氏却是和黄氏杠上了。
刚刚被叶氏拒绝,她思前想后,怎么想都觉得是黄氏和刘老太太托了她的后腿。按理说,叶氏是非常好说话的一个人,且她和叶氏根本没什么大的误会。
也就是说,叶氏之所以会拒绝她,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眼前这两个人。
也只有与她们划清界限,叶氏才会接纳自己。
本着这么一个神一样的逻辑,朱氏心里打定了主意。
叶氏一家前脚刚走,黄氏拿着细棉布,又趁刘老太太不注意,悄悄顺了俩鸡蛋,这才对刘老太太和朱氏道:“娘,我先回屋去了,千麒这孩子昨夜踢被子,我瞧着竟是有些受了风寒。对了,弟妹,午饭就做这只鸡怎么样?嗯,记得放些腌辣椒,我记得泡菜摊子里就有。”
对此,刘老太太无可无不可,倒是朱氏不干了:“可以啊,我也觉得腌辣椒炒鲜鸡最好吃了。不过呢,大嫂,我这几日身子上不爽利,你也知道的,就是……所以,这几天的饭菜都要劳你做了。”
说着,朱氏便拿着棉布往自己的房里走。
黄氏一听,立刻就不干了。
朱氏的意思她懂,毕竟都是女人。但是,以前她这样的时候一样会做饭,怎么今日就不能做了?想学叶氏,哼,等你赚到银子再说。
“哟,都是女人,谁还没个小日子来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做饭了?我是你大嫂,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态度?那我应该有什么态度?是该给你磕头,还是帮你拿鸡蛋拿棉布回屋啊?”
“你说什么?”
“聋子才听不见。不过你不怕丢脸,那我也不客气了。娘,刚刚大嫂偷偷在篮子里拿了两个鸡蛋。”
闻言,黄氏气得差点就要将鸡蛋砸到朱氏面上。只是,她做的那样隐秘,这婆娘又是如何发现的?
“既然大嫂拿了,我也要。你有孩子,我也有。”说着,朱氏也毫不示弱地拿了两个鸡蛋,扭着腰回屋去了。
见状,黄氏也赶紧溜了。
直把刘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起了曾经的叶氏,那个孝顺又听话的叶氏。
只是,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家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自然,这午饭是由陈五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