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自己把盖头掀下来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夏渊冷漠的声音从屋子外传了进来。
鸳鸯心底一惊,慌忙往床上乱摸,拿起被自己丢在床上的红盖头,重新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好在房间里的光线本身就暗,夏渊并没有看清鸳鸯盖头下的模样。
“没......没有。”
“算了,先不管这个了,你先跟我来。”夏渊走进房间,将鸳鸯刚放在头上的盖头扯了下来丢在一旁,刚想要拉起她往外走时,却在看清鸳鸯的容貌以后,惊得往后一退,“阿鸯?怎么是你?朕不是让你回家去?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回什么家?皇上,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鸳鸯赶忙佯装出一副听不懂夏渊在说什么的模样。
“不是,朕是让你回将军府。”
“将军府?我为什么要回将军府?将军府又在哪里?皇上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你真的是阿鸯吗?不对你不是阿鸯,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小女名唤鸳鸯。”
“你就是鸳鸯啊,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将军府,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您在说什么呢?我为何要知道将军府?”鸳鸯一歪头,好奇地看向夏渊。
“因为将军府是你家啊......莫不是你......”夏渊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莫不是这鸳鸯摔坏了脑袋?“阿鸯,朕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西域巫女呀,自然是从西域来了。”
“你一直都生活在西域吗?”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我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在西域了。”
“你记得最早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几个月前?不过寨主说我从小就在西域长大,寨主是个好人,所以我相信他!”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来中原?”
“因为看到您的画像,就想嫁给您!所以就跟着褚谷主从寨子中跑了出来。”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夏渊狐疑地盯着鸳鸯的双眼,企图在她的眼神中寻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但是在对上她毫不胆怯而又清澈的眼神之后,夏渊姑且算是相信了面前这个鸳鸯是真的失去了记忆。
“行吧,先不纠结这个了,你先跟我过来。”
“是。”
鸳鸯从床上站起身来,但是因为久坐的缘故,双腿有些僵麻,好在夏渊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身子,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你小心点。”夏渊见鸳鸯差不多站稳了以后,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她的脸红了红,娇羞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多谢皇上。”
“无事。”
夏渊大步地迈出了房间,也不管鸳鸯能不能跟得上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鸳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确实就如她最开始猜测的一般,这个房间是在皇宫内极为偏僻的一个小角落,脚下走着的这条小道上已经长满了杂草,看上去很久没有来过人清理。
“皇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鸳鸯小跑了几步,追上了夏渊,侧过头问道。
而夏渊从那个屋子里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鸳鸯一次,就连现在也是。
“去见阿喃,在你来之前的那几天,阿喃一直躲着朕,不肯出来见朕,朕着实有些想她了。”
阿喃,又是阿喃!鸳鸯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却还要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可是皇上您要见她的话,又为何要带着我一起去呢?”
夏渊顿了顿,转过头来,看了看那张与温喃像是的脸,“褚公子没有和你说吗?”
“褚公子什么也没有和我说。”
“朕不知为何生了一种奇怪的病,只要一靠近阿喃,胸口就会疼得像撕裂了一般,褚公子告诉朕,娶了西域的巫女之后,就可以缓解朕的病症,就是因为这样,朕才同意了纳你为妃,可朕实在没有想到褚公子说的这个巫女竟然是你。”
“原来是这样,所以您带着我,就是想试试褚公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一路上,夏渊便再也没有同鸳鸯说过一句话,他一心想着要快些回到温喃的身边,所以总是在不自觉的时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鸳鸯跟的有些吃力,却也不敢说什么,她是多么得希望现在与夏渊独处的时间能够再长一些,自己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就已经足够了。
“阿喃在哪里?”走出了那偏殿以后,夏渊随手抓住了一个宫女的肩膀。
“皇......皇上......”宫女被夏渊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脸色瞬间惨白,就连端着木盆的手也变得僵直不能动,“皇......皇后娘娘现......现在应该在寝宫里休息。”
“嗯。”
直到夏渊走远了以后,宫女才放松下了身体,将木盆里的东西倒进了石磨之中。
真是吓死个人啊!
“阿喃!”夏渊还未走进寝宫,声音就已经传进了温喃的耳朵之中。
温喃慌忙放下手中的刺绣,从床边站了起来,四下张望,却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让自己躲着,“皇上,您怎么来了,不是跟您说了我们这段时间都不要见面了?”
“已经没事了,阿喃,朕已经不会疼了。”夏渊推开了寝宫的门,飞快走进屋子里,将温喃抱进了怀里,“你看,朕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阿喃,朕真的好想你。”
“我们不是也才几天没见吗?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见夏渊确实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温喃几日里一直揪在一起的心,总算是放了开来,她轻轻地闭上了眼,伸出手回抱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阿喃你又不是不知道。”夏渊松开了温喃的身子,轻手抚上了温喃隆起的小腹,“泠儿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
“嗯,我最近夜里都能感觉到泠儿的活泼呢。”
“辛苦你了,阿喃。”
“有您在,谈何辛苦。”温喃这才注意到,夏渊的身后其实还跟了一个人过来,只是她并不知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门外的,竟无半点声响,甚至还有一种越看越眼熟的感觉,“这位是......姐姐?”
鸳鸯抱着手,半倚在门口,目光也是丝毫不避讳地一直盯着两人看。温喃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看起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起的。
太阳从她的身后升起,躲在阴影下的她,这一刻看上去竟有那么一丝的冰寒,冷到让温喃的心中不觉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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