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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金寿纯不干了

家材万贯 香辣肉丸面 5600 2022-11-04 20:54

  何昭见了李管家便轻轻勒住缰绳:“出了什么事?”

  “铁子这混闹呢。”李季道。

  何昭也不理他,正要拨马,贵儿却嚷开:“烫了人就想走?哪有这样的恶奴。”铁子见自家主子在跟前倒是收敛不少,不敢言语。

  金钰见何昭要走,一怕贵儿伤着,他家主子一走便没人做主,又怕贵儿无事生非,便隔着帘子道:“贵儿过来。”

  何昭听轿子里有人说话,便知是这贵儿的主子,既是自家小厮与人争执,人家主子又说了话,自己也就不好再离开,复而勒了缰绳,见贵儿也不叫嚷,几步到了轿前,说:“小姐叫我。”

  轿里人声音和悦清脆,问道:“伤的可要紧吗?”

  “倒是不十分要紧,不过您瞧那小子的德行,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儿,我这现在还红着呢?”贵儿气鼓鼓说。

  “既然不要紧,就不要与人纠缠,若是真烫坏了,也该和我说,叫人去找他们家主子,自会有人管他,没的在这大庭广众下吵吵嚷嚷,失了体面。”

  何昭听里面分明是个小姐声音,既不偏袒自家下人,又暗说自己方才不应拨马就走不管这事。一席话说的不恼不羞,十分得体,不由向轿子看去,见轿帘子撂着,只从缝隙中看着一席绿缎,身量小巧,不知是谁家小姐。

  正看着,又听贵儿说:“二姑娘说的是,我不与他一般见识,没得给咱金家丢人。”

  何昭这才恍然,轿子里的竟是金家二姐儿,翻身下马,到了轿子近前,说:“何昭治家不严,惊到小姐,还请见谅。”

  “哪里就这样容易吓着?不过幸而没伤着人,若真是伤着了,免不得给公子添麻烦。”金钰说的不急不缓,又问,“方才听你们家小厮也烫着了?可要紧吗?”

  何昭并不知其中详情,回身看李季,李季忙上前道:“我瞧了,并不要紧。”

  金钰只“嗯”了一声,又说:“贵儿,你也不长眼睛,这么大活人都没见着?不知躲着点?烫着也是活该。”说罢便辞过何昭,吩咐起轿:“快些赶路,再耽搁些时候怕是赶不上前面的轿子了。”

  抬轿子的四个人吆喝一声,呼啦啦抬起轿子走了。李季站在何昭身边,琢磨了半晌才皱着眉头问:“她,刚才这是说谁没长眼睛呢?”

  何昭倒是一笑:“金家大爷,二爷都是老实忠厚的人,这金家小姐却不是善茬。”话说间已翻身上马。李季道:“嘴这样厉,确实不像金家人。”

  “只可惜是个女流。”何昭说着,驾马前行,又想起什么,回身对李季说:“买些糖粥送到金家去。”

  李季楞了一愣,随即应了。

  轿子小巧,不一时便赶上前面二奶奶的轿子,一前一后到了银楼门前。金钰轻挑帘子看去,银楼面东而开,五开间的大门脸,上面挂着“东瑞福”的牌匾。

  东瑞福是这几年刚兴盛起来的银楼,岳城里一些大户人家的姑娘小姐和太太奶奶们也都常来定做首饰,店里的伙计是极有眼色的,见有轿来,早迎了出来,引着轿夫顺南面小门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西面是银楼的铺子,往东又是个套院,过了月亮门,抬轿的方停了,上来两个穿着短衣襟的小厮,不过六七岁模样,掀了轿帘,金钰才随着二奶奶进了一间正房。

  早有丫头人捧了大盘过来,上面一对锦盒,打开了让二奶奶过目。金钰见大黑绒布的锦盒里躺着一对珠簪,一副耳环和攒花镶珠的戒指。另一个锦盒里是璎珞和嵌珠的金镯子、篦子,都刻着海棠花的纹路。

  二奶奶点头,又问金玉:“你瞧着可好?”

  “样样都别致好看。”金钰顺手拿起篦子瞧了又瞧。

  二奶奶一笑道:“篦子你也用不上,”说着拿起戒指,“这个给你,这么大了也该置办些首饰。”

  金钰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笑眯眯带在中指上:“大小合适。”

  “按着你的尺寸做的,哪有不合适的道理。”二奶奶一面说着,一面叫人收了锦盒,母女二人乘轿回了府。

  春日渐长,再过几日便是端午,洪兴晖用过早饭,早早就打发人,将前几日预备下的十几坛子陈年秫酒和一箱子高丽参,连带些上等山货一并装了车。才叫来跟车的管家,将一千两现银交代了,又嘱咐半晌,看着车马上路,才回了后院子依在榻上养神。

  每逢年节,打发人进京送礼的事都是洪兴晖亲自跟车,这次若不是因为洪家老二拿着工部拨的银子半路放了债,宫中限期又催促的紧,洪兴晖是断不会差派旁人进京的。几次差人找了汉王府的梁公公通融都不能延期,无奈只能催促金家快些把宫里订的木器赶出来。

  本来满心担忧,教训了老二洪萧,洪萧却说:“金家如今是二爷金寿纯掌管着木厂,他素来是个好通融的,这次委给他们的木器,比限期足足短了三个多月的,金寿纯也应承下来,金家木厂又从未推延过期限。爹就放心吧。再说金家平日里也就接些零散活计,哪够养活那么多匠人?还不是依靠着咱洪家委给他们宫里的活?他们敢得罪咱们家?”

  这样一来,木器能按期限送进宫去,自家因放债又白白得了几千两的雪花白银,洪兴晖心中不免畅快。抬头见游廊外,阳光早已将半空中的雾气晒尽了,露出湛蓝的天来。有家人急步过了二门,到近前站定说:“老爷,金家二爷来了,正在前面等着呢。”洪掌柜睁眼问:“这么早来,可说是什么事?”

  家人回:“金爷只说是木厂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小的也不知道。”

  因有减短工期在先,听是金寿纯为木厂之事而来,洪兴晖不免心中惴惴,忙起身去了前堂。

  见了金二爷才知,金家并不是因工期的事来的,而是因木料尚未干燥,明摆着自家理亏,只好满脸赔笑:“金家素来是讲诚的,如若不然我们洪家断不会将宫里的活儿委给你们家,这次确是我们家老二办事不利,耽误了些时日,还请二爷多担待,多担待啊。”顿了顿又说,“我这个人二爷是知道的,有什么事绝不会推给别人,这不是想着我们家耽误了这些日子,便着急给你们家送木料,为了赶限期,便少晾了几天,我料想是不妨事的,不妨事。”

  “洪掌柜的做木厂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素料没晾足日子,是万不可用的,过了几个伏天,必然糟腐。”金寿纯说。

  洪兴晖听了仰面笑道:“金二爷说的好,这料若是糟腐少说也要三五年,到时候我的工钱早就一文不少的送到金家去了,金爷还怕什么呢?”

  金寿纯听了,心中不免生气,只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三五年金家还得靠这木厂吃饭,砸了自家的招牌,恐怕是不行的,我现在就回料场,过了晌午便将木料二次入窑,待晾晒好了再叫匠人开工。只这工期是万不能保了。”

  说完一甩手回家了。

  洪兴晖气得直瞪眼,也没办法,转身去找洪萧算账。

  过了六月,天气便一日更比一日热起来,过了晌,日头越发足了。城西北的一条大街,街面上大小铺子林立,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这街原是没名儿的,只因前朝时有个宣慰使在这街上建了自家的院子,此地人便称这街为“宣慰街”,渐渐的竟是叫成了气候,自此就叫开了。

  街尾处一家酒肆的门上,开春刚换上新酒旗,经了几场雨,也微微退了颜色,随风轻摇着。

  金镇这段时间在家里很不受待见,从上到下都看不上他。自己做了错事,也直不起脖子,更想着往外溜。

  既然是闲逛解闷,自然要找热闹地方。奔着宣慰街的那家酒肆去。

  远远的金镇摇着折扇信步而来,刚进店门,店里伙计迎了上来:“小爷今儿来的可巧了,您瞧瞧,咱岳城里这几个有头脸儿的哥儿可是都快聚齐了。”

  金镇仰头一看,见靠窗雅座上做了四五个少年,都是岳城商贾的公子,年岁大的不过二十岁上下。几个公子各自带了家人,一并十几个随从小厮另设了一桌。见金镇来了,便有人笑着起身招呼他过去。金镇也不客气,自拣了椅子坐下,几人围坐,闲聊起来。八仙桌上摆的酒菜已经吃过,何家公子何昭正靠着窗子坐,召呼伙计撤了另换了桌新的。

  几人闲话了半晌,不过说些谁家得了奇鸟儿,哪个又买了好马。酒菜用的差不多了,又换上茶,金镇喝了一口便吐出来,啐道:“这么玩应,哪来的馊茶。”

  听金镇给了茶水一个差评,大家也都端起来闻了闻,又尝了一口,一致表示:“拿这些个陈年旧茶糊弄我们,怎么不上好茶?怕爷给不起银子?”

  有顾客投诉,酒肆的伙计一脸堆笑:“我哪敢给几位小爷上馊茶,这是上好的茶,小的也叫不上名儿,不过掌柜的说是难得的好茶。”

  几个人还是不依,一直坐在那不怎么说话的何昭不耐烦的摆手:“我前几日得了今春的新茶,叫人去取吧。”

  伙计点头应了,转身正要跟着何家的人去取。金镇却不饶他,拉着不让走,说他给自己喝了馊茶叶,搞的伙计有口难辨,自己又说不出这茶是怎么回事,急得满脑袋是汗,还得赔笑。

  何昭打发自家小厮先回去取茶,皱眉看着一副讹诈像的金镇,实在不愿意听他继续纠缠了,便说:“这是白露茶,去年的秋茶,因秋茶采摘必要过了小暑,故才有一种浓醇的味儿,这茶要泡三四次才出色的,”又对伙计说,“罢了,我们也没那功夫等你泡三四次,撤下去吧。”

  伙计顿时想抱何昭大腿,一脸感激,小跑着把茶撤下去。

  金镇这段时间在家里憋了一肚子气,好不容易找了个不顺眼的想撒撒气,还让何昭这货给放跑了。这回他要刺激刺激何昭了:“你们家那木厂,开的怎么样?听说可没什么正经活?岳城可不是别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木厂多了去了,想在这儿立足,你们家可得有点手艺。”

  听这话,何昭的眼神不那么友好了,说到他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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