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夺城问我:“眉上蕊,你可还记得?”
我颔首,“怎么了?她又要来了?”
他说,这回苍迹门要借助他们眉家的力量了。我懂了,我道:“我会替你好好招待她的。”
月夺城失笑:“何需如此,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欠谁的,哪里需要你劳神这些。我只是怕她一来,你会不习惯,便提前知会你一声。”
我觉得奇怪,“有何不习惯的,若是不必招待她,我必定不会去见她一面,她来与不来有什么区别?”
月夺城叹了叹,露出几分失落的意味,“看来是我想多了。我以为,有个女子来,你会有点不一样的反应?”
我顿悟,原来他是想要我吃味。我真的还没有想过这一层,我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月夺城举起木箸,作势要敲我的脑袋,我忙瞪他:“我如此宽容,你应当庆幸才是。”
随后,我垂下眸子,放缓了声音道:“况且,我们始终是师徒,人前,我到底不算是你体面的妻子,将来,你也该寻些与可配得上你的女子。”
那木箸始终是落在了我的脑袋上,月夺城道:“这又是你要惹我生气的伎俩吗?”
我抬起眼帘,月夺城见了我眼中的神色,方知我并没有与他说笑,我所说的皆是我的实话,他微微一怔,然后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月夺城何时需要看别人的眼色?”他面上满是矜傲与不屑。
我闷声不语,默默地夹菜送入口中,却如同嚼蜡。我哪里值得他如此待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真是坏透了。倘若他也是朝三暮四的,摇摆不定的,兴许我还能心安理得一些,可他偏偏待我如此深情,我除了愧疚,还有为难。
我不知道自己近来还有没有在睡梦中念净鹄的名字,还有没有说要和月夺城恩断义绝的话,但是,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净鹄,那往事并没有随风而去,而是一幕接着一幕地在我面前重现。我不由得怀疑自己起来,我真是放下了净鹄吗?若真是放下了,为何我还会如此频繁地梦见他,仿佛,有谁刻意将他植入了我的梦境里,让我怎么样都摆脱不了他的身影。
“师父。”我想试探试探他。
“嗯?”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问:“我近来晚间睡觉可安分?”
月夺城将一块鱼肉放到我碗中:“安分。多吃点,瘦得硌得慌。”
见他如此快地转移话锋,我心里更是发虚,我用木箸在那块鱼肉上挑来挑去,“师父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事务,如此劳累,我没有吵到师父吧?”
一室静默。
良久以后,月夺城才将目光投落于我身上,眸光沉黯,蓦地令我心头一紧,生怕他又说我夜里又唤别的男子的名字了。
“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与苏月说。”
我的心弦绷得紧紧的,我牙关打着颤,道:“你,你说……”
此时,我们两人之间已是风雨欲来的阵势,而我则是那个等待被屠的罪人,我看着他启唇便感觉惊心动魄,然后,我听见他道出这么一些话——
“苏月夜里并不安分。”
“苏月不时蹭到为师身上。”
“为师让苏月扰得很难受。”
“为师真想叫醒苏月,狠狠地欺负你一番。”
听完,我登时如石块一般僵住了。
月夺城粲然笑道:“苏月,睡在为师身边的时候要安分一些,否则,为师也会让你不好受的。”
我的面色白了又青,青了又转红,我面红耳赤地瞪他:“你说些什么呢?”
月夺城又接连往我的碗里夹了几块肉,邪气地笑道:“苏月长点肉,为师抱着才不硌手。”
我气极地看着他,提出要分房就寝。
但是,他干净利落地给我留了两个字:
休想。
“等眉风、眉上蕊来了,知道了,怎么办?”我面皮薄得很。
月夺城不以为意,“我们迟早都要成婚,让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话虽如此,但我面上仍是火烧火燎的。
入冬了,我愈发嗜睡了,通常一睡,便睡到了正午。我真是谨遵月夺城的吩咐,半点没出面替他招待同住在一个宅子里的眉上蕊。我也盼着她别来叨扰我,该走的时候就赶紧走,省得我又得耗心神赔笑。
冬日里,我习惯在正午的时候往地面上撒一把粟子,引来觅食的雀儿。连着几天后,侍女也知道了我的这个习惯,于是,我正午刚从被衾里不情不愿地爬出来,梳洗完毕后,侍女就将一个装有粟子的小布袋端到了我面前。
我推开了窗,冷风乘机灌入,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耐着寒冷,将那把粟子洒在没有积雪的屋檐下。因是闲来无事,我便留了一条缝隙,静静地观察会有多少觅食的雀儿寻来。怎知,一道靓丽的人影竟然吓走我檐下的雀儿。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然后推开窗,朝那逐渐步近的人儿打招呼:“眉小姐,怎么有空走到苏月这里了?”
见是我,她也是怔住了,她有几分难以置信,道:“我听下人说,此处是月门主的屋子啊,怎么会是邀姑娘你的呢?”
我掩嘴笑着:“下人说的也不错。”
而后,我静静地观察她的神色。她的姣好面容让北风吹得惨白,我便出声邀她进屋里坐,“眉小姐,进屋避避风雪罢,我师父没这么快回来。”
话落,我关上了窗,窗口彻底阖上之际,我的面色当即冷了下来。直接到月夺城的屋子里寻他,而不是托下人先禀告他一声,然后在客厅会见?
有意思。
而开门之际,我面上又是笑容满攒了,我道:“眉小姐进来罢。”
眉上蕊进屋后打量了一下周遭,淡声道:“屋内真暖和。”
我吩咐侍女去准备茶水,俨然一位女主子,我笑:“自然,我怕冷,所以师父让人将屋里的炭火烧得很旺。”
闻言,眉上蕊又一次失色。我故作诧异,问:“眉小姐面色如此苍白,是有何不适吗?”
“你们是师徒,怎么能住在一间房中?”
我反问她:“有何不可?”
她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轻笑,“他是我的师,这不错,但,他不是我的父。苍迹门门人,怎么会受这些个礼教的束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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