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衣袍飘散而开,轻柔的丝绸随着寒风的淋漓而卷出弧度。
白与寒色迷了眼,绚烂华美印了心。
暮色黑夜夹缝之层,楼宇丛林中,一道身影缓慢的飘落而下。
冷秋寒微微的松软了臂膀,将对方落在地面。
钟三年双脚踩上地,便是快速的向后退了一步,感激微笑道:“多谢多谢,是我糊涂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太感谢您了。”
冷秋寒轻声道出一个字:“不。”
钟三年一愣,傻在原地望着对方。
冷秋寒道:“并非是你的错。定是什么迷惑了心神,三年你并非轻佻浮漫之人,如此行径,不合你的逻辑。”
钟三年抿唇,一时之间,不知要做出如何般的应答才对。
她过得压抑的很,从来没放弃过活下去的希望,总是有一丝的火苗在前方引导着,纵然是陷入在泥潭之中,跌入在黑暗深渊之前,到底是有一份光芒,圆圆地牵着着自己继续向前走。
如此跳出窗外触摸一抹无法见到的花朵,实在太过于梦幻,自己是万万做不得的,可偏偏放在就发了疯一般,入了迷,入了魔的,非要去摸。
是迷惑吗?
与梦境之中的存在有一些关联吗?扼住喉咙无法呼吸的痛苦,缓慢的席卷而来。
又或者说真的是有什么谋划,而想要针对自己摄取什么东西,可自己又有什么样的价值?
或者说只是单纯的找一个倒霉蛋,过来实行一下什么无趣的计划不成。
钟三年从来倒霉的很,但犯什么坏事儿,总能落到自个儿肩膀头上。
无从原因的倒霉也不算什么了。
冷秋寒一双冷淡的眸子向四下扫过,微微蹙眉道:“周遭气息极乱,不易迷惑,都是难以搜寻。”
“不用太在意了,我什么事儿也没有。”钟三年还会学会过如何给人添麻烦,便是拍了拍自己的脸笑着道:“不用麻烦您了,我这边就出了这么一个闪烁,其他的事儿,都好好的呢。”
冷秋寒回眸,一次情绪流转在淡蓝色的眼眸之中,到底是隐阴寒深。
同古井之中的博文,表面上平静,无曾见过丝毫的波浪,纵然是石子打落,如不过层层波纹,瞬间消失于无踪,其中蕴含的心思,如何翻滚腾跃,外在是无法见得到的。
“好。”
冷秋寒道:“如此便是又救了你一回。”
钟三年点头,“真当是感谢您这份恩情,我做牛做马,只要我能办得到,我肯定还给您的。”
“不用。”冷秋寒垂眸,似乎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浮现在面庞,下一秒有消散与虚无之间,不过那眸子之中淡淡的温和,却并未做得了半分的假,“陪我在路上走走。”
“好。”
钟三年自然是应答下来,随着对方在这一条道路上行走。
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不算多,宽窄窄的一条道路,二人并肩而行,却是宽敞的很。
冷秋寒披着一身古式的装扮,从未做过外在的改变,细微之处可见确实是换了几身儿,大约的样式上却也无从差别。
钟三年从认真查过资料,将相关年代的纹路样式全然记录在册,认真的思考过,只是在衣衫上去见着许多年代互相掺杂的元素,难以诉说的情究竟是如何时候的。
转念一想,对方的年岁早已是自己这般渺小的存在,无法想象的时光,自然在那朝代之中行走,些许喜欢的记录在衣衫,又算得了什么?
自己狭隘的思想与枯燥的眼界,无法见到广阔的时空之中流转的痕迹,只能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短暂的旅途之中行走。
冷秋寒披着的衣裳既薄情软而飘渺,外在的衣裳随着寒风的刮过,而轻轻的在空中卷起着飘扬的卷。
时不时的滑下了几道痕迹,软软的,并未有任何的攻击力,可见着以上贴身的柔。
披着玉竹兰花衫,内衬银丝掐线素雅锦袍,身侧跃龙寒色佩,腰间系着一股清澜柔丝带。
他极冷,极寒,如同身背寒霜,脚踏裂冰,若有若无的愁苦蔓延的期间,似梦而非缠绕其中。
清高冷风划过,不过是历史车轮之中有一次碾压的痕迹。
钟三年在自己内心的小算盘里,慢慢地将二人拨开远离,终究是将这一位摆在了救命恩人的位子上,狠狠的摁住,不曾有半分的挪动。
冷秋寒道:“三年,你可相信轮回?”
钟三年抿唇沉思道:“说来以前是不行的,可能你有些不懂,我曾经并不相信如此光辉流离的景象,只是枯燥的信仰的科学。”
她生活苦涩的很。
很难接触到如此这般的世界,偶尔只是在电视剧中,见到些许的古怪故事,而自己身边,又如何能够见到这般奇妙的景象?
不过是漂泊在人世中的一抹浮萍,只能紧紧抓着科学的路子,想着总有一日念上大学,脱离了家庭的困难,去到一个从未有人见过自己的地方。
或许便是开始新生活,而再无什么烦恼。
“曾经想都没想过,自然也不会相信。”
不曾触碰,又如何能够确信?无法接触又怎能够了解?
不过是在远古的想象之中,自己想来不过是一分的笑意。又如何能够真的体会到这般的思绪,有真能够去真正的思索究竟是如何的存在。
“自打前些日子,见过以来,也是偶尔空闲时间思索着这般的问题。”
冷秋寒侧目道:“如何?”
钟三年含笑,“也没有许多的如何,纵然是前生如何的风光秀丽,这一世,我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罢了,不过按照整体的说法,之前应该并不是属于地球人类的范畴之中吧?”
她想,如果真有前世今生,上辈子肯定是个苦瓜,不然的话这一回怎么能如此苦涩呢?
仍然是曾经的枯萎,没有彻底的退干净,反倒是蔓延到这一回来了。
冷秋寒垂眸低声道:“你前世也是女子。”
“哎?”钟三年歪头,不曾想这般的人,会与自己诉说如此的言论。
他莫非知道曾经的自己,多年之前还并不是如此苦涩生活的她吗?
是否在时间的洪流之中,自己曾经留下了何等的痕迹,又或者与面前这般根本无法再触碰一部的人物,有过何样的故事。
钟三年思索到此处,赶紧的停住了所有的思绪,快刀斩去了一些虚妄的思想。
自己是什么样的设定,这么多年来还没有领悟过怎样知心妄想去奢求什么,更何况是如此般的人物,真当是侮了人家。
她笑道:“感情还真的有啊,不过,想来也挺好的。”
淡然的一句并不存在什么感情,终究是冷眼,相对于往事的时光,她并不记得又如何感悟。
钟三年道:“前世定然是会有许多有趣的事儿吧。”
冷秋寒眸子闪过一丝光芒道:“嗯。”
钟三年抿唇道:“只是我却不曾拥有,纵然是前世的轮回,也并非是我此生的期待,我与曾经,终究是两个人,无法体会到她的快意。”
言语很慢,软软的诉说,钟三年暮色无声的望着前方,脚步轻轻地打在砖块之中。
“我与曾经,并未是同样的生活环境,性格,名字,容颜外在,定然是不同的,互相之间分开的人生如同树木的灌丛,左边的一个,与最右边的一个,同样属于一个树,却并不是一片叶子。”
冷秋寒垂眸,微微下滑的眼皮,遮盖了几分神色的扭转。
钟三年含着一抹淡然的笑道:“也不晓得我曾经是什么样的女人,有没有家人,哎,按道理来说,应当算是古时候的事儿吧,说不定还有几个孩子。”
她摆了摆手道:“我有的时候总喜欢胡思乱想的,不过就算是知心的孩子,现在都是转世轮回了,我也不能随便去认不是,没血缘没记忆,没有共同生活过的情感,随便在大街上拉着个人来认亲,恐怕很难有人接受了。”
脚印踩在砖块上不得机会平整,只是这一脚下去却略微的有些晃动,微微低头见着原始砖块缺了一角。
钟三年无奈的笑出了声,随意的摇了摇头:“是我有些傻了,本就不是文科生,还学着人家的哲学,也没说出什么正经的言论来,反而是如同一个毛线一般,七扭八歪的穿在一起。”
“不。”冷秋寒嗓子发出的声音很轻,“并非是乱,是真,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并未共同存在如何做同样的人物?终究有人陷入痴迷之中,到底有人跳出轮回清静月明。”
痛苦,哀愁,等候的执念,若有若无的缠绕在其身上,一丝一毫的渗透在步履之步之间。
冷秋寒漂亮的眸子微微的低垂,掩盖着眼神之间痛而迷茫的神色。
不同于人类的阅历,足下过了多年的时光轮转,踩踏过了历史尘埃的沉淀。
轻轻地激起了灰尘,终究落入在鞋面,淡淡的影子缠留在步履格缝。
钟三年抿唇点头不语,某些事,她不懂,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