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一入府,祖母那边就派人传了信,不需要去请安,每日只需要好好陪着娘子就行。”
不得不说,祖母还真是体贴呀,知道他这一路上最是思念娘子了,给了他方便。
聂靖阳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陆清容,从上到下,心中默默告诉自己,算了算了,现在娘子身体不舒服,再等些日子,等娘子的病彻底好了之后就可以吃了。
于是乎聂靖阳越发的殷勤了,帮陆清容换热茶,又给她拿了两个靠垫儿让她舒服一些,又将那些鲜花放在了陆清容眼前,让她看了心情也舒坦。
这么殷勤的做事,陆清容大概能猜到一些他的想法。
心中骂了他一句流氓,但随后嘴角却忍住翘起。
当天夜里,聂靖阳殷勤的哄着陆清容入睡,又不放心的点了她的昏睡穴。
让娘子睡得好一些,这才之身离开了颐和轩。
躲过了府中的暗卫和巡逻的侍卫,来到了松鹤堂后小门儿。
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他了,聂靖阳四周看了一眼,如狸猫一般上了马车。
随即马车变轻轻地驶离了宣国公府,马车在街道上显得极其的突兀。
不过,马车的主人让人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马车最终在一个小巷子停了下来,聂靖阳扶着车上的人走下,走进了一间小院子。
此时小院子之中灯火通明,隐隐散发着一股热气,很明显有人还未入睡,正等着客人的到访。
聂靖阳递上的腰牌,很快开门的人便领着两人进去了。
走进了屋内,聂靖阳扶着那人坐下。
而那人也露出了斗篷下的面容,竟然是老太君。
聂靖阳全无白日里痞里痞气的样子,十分的镇定,立在老太君一旁,老太君捻动着手上的佛珠。
一旁的热茶冒着丝丝的白气,老太君却闭目养神。
不出片刻响起了敲门声,随即脚步声传来,老太君陡然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聂靖阳。
聂靖阳上前开的门,让人进来。
那人同样穿着黑色的斗篷,看到老太君之后便也摘下了斗篷。
“老太君。”
“太子殿下坐吧!”
太子僵硬了一瞬,看了看四周,没有在意那些虚礼,便跟着坐下了。
太子也没有想到今夜老太君会约他来这里,老太君叫他来这里所为何事呢?
带着疑惑的心情太子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
之前他有许多话想要问了太君,可是如今看到老太君镇定自若的坐在上面,一时间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了。
老太君心中默默地念完了最后一段佛经,这才端起了旁边已经有些凉了的茶,饮了一口。
“太子殿下想必一定很好奇,今夜我找你前来的目的,说不定在太子殿下心中,以为今夜我会害你。”
聂靖阳敏锐的感觉到,这周围有不少的暗卫,太子还真的是惜命。
不知为何,明明聂靖阳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看到了太子新中国还是忍不住失望。
“老太君说笑了,您从小对我的好,本宫是知道的,本宫怎么会这么想呢?”
老太君苦笑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
她这辈子活的这么长久,经历了这么多事,自认为看人很准。
可是到现在她才得知,她看人一点都不准。
先是看错了皇上,后来又看错了太子。
父子两个虽然不能说完全一样,可有些事情却也没什么差别,一样的多疑,一样的心狠。
有了一点线索就会随意的把人往坏了想。
聂靖阳低头看了一眼老太君,上前重新换了一杯热茶,“祖母。”
聂靖阳的声音使得老太君理智回笼,她沉了沉,重新看向太子。
“我知道,你自从身体康复之后,就一直在查你身体虚弱的原因,你审问了太子府所有的人,包括跟了你十多年的老人。”
“但是除了金嬷嬷之外,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更可怕的是金嬷嬷后来还自尽了,这让你觉得,这背后之人势力十分的强大。”
“而且十之八九和宫中有关,后来你顺着线索查到了贤妃的头上,越发的肯定贤妃就是害你这么多年身体孱弱的人,一来贤妃有五皇子,而且颇得皇上恩宠,若是没有你的话,保不齐五皇子会在贤妃的支持下登上皇位。”
“所以贤妃有足够害你的理由,更可怕的是你查到了给你医治病情的太医和贤妃有过来往,但是当你要继续调查的时候,贤妃却死了。”
“死在五皇子的手中吗,你以为线索就断了?但是你却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在注意着有谁会关注贤妃死的事情,谁就有可能是贤妃的合谋。”
老太君说着叹了一口气,“后来你查到我老婆子的头上,于是便怀疑是我老婆子和贤妃合谋害了你,再加上你的病情是清容发现的,你就怀疑可能是我提前告诉她。”
“在你的面前演了一出戏儿救了你,这个想法越来越可信,所以你就慢慢的不再相信宣国公府,甚至对宣国公府的人出手。”
“老太君我?”太子欲言又止,老太君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他的身边有老太君的人吗?
他已经将身边的人都换成了亲信,按理来说不应该有别人的人才对,难道说老太君的手已经伸的这么长了吗?
老太君看太子狐疑的样子,心中越发的失望了,“太子,你不用再说了,中秋家宴之上设计五皇子妃的人是你。”
“你明知五皇子妃的最终目的,可你却从未提醒,不说提醒,你甚至还算计了清容,若不是清容机敏,在宫宴之上查出了蛛丝马迹,查出五皇子妃,说不定最终被害了的人就是清容。”
“我想你刚开始的目的,只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想法,若是清容能够发现李雪薇的设计,倒霉的就是李雪薇,可说清容发现不了,那倒霉的就是她,你也可以借机报复宣国公府。”
太子的脸终于有了变化,老太君说的和他的想法几乎没有什么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