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的确是那么想的。
不过老太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纠缠了多年的病情，好不容易痊愈，太子心中是开心的，可开心过后却又产生了疑惑，到底是谁想害他呢？
他经过多方查证终于查到了贤妃的身上。
可不敢巧贤妃却被五皇子设计害死了。
但是想要害他，光靠贤妃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母妃和贤妃势如水火，若说最不可能得手的人就是贤妃了。
贤妃虽然死了，但是保不齐他背后还有人，于是他便一直暗中追查着，不成想查到了宣国公府的身上。
原本他也不愿意怀疑宣国公府，老太君对他十分的好，他从小又是和聂靖阳一起长大，感情也是有的。
只是有些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的多想。
但是这番话被老太君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太子还是有些诧异和不解的。
“老太君，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宫也不愿瞒你，本宫只问您一句本宫的病情是否与你有关？”
“有。”
太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果然和她有关，这么说来老太君一直以来对他的好，都是假的？
这下就连聂靖阳也有些差异。
祖母竟然没有否认，这件事真的和祖母有关吗？
老太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你的病的确和我有关，但是我却不是害你，而是在救你。”
什么？
太子的表情越发的诧异了。
“我知道你查到了贤妃的身上，你应该知道贤妃和你母后的关系，这些年你母后一直都防备着贤妃，所以说贤妃没有机会得手的，一定是有人暗中帮助了贤妃。”
“宣国公府虽然有些势力，跟宫中也有关系，可却做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的人，你仔细想想便知道是什么人了。”
太子深呼了几口气，难道是他？
一盏茶之后，太子突然间瘫在了椅子上。
他已经想到了。
“看样子你已经猜到了。”
这个秘密老太君守了许多年，今日若不是太子这般的怀疑咄咄逼人，她也不愿意说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太子不敢相信，目光灼灼的瞪着老太君。
“你是太子，这种事情在皇宫之中屡见不鲜，况且，在那段时间，李家因为你母亲节节攀升，丞相的门生更是遍布朝野，眼看着全是愈演愈烈，按照他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不多疑，怎么可能不做出一些举动来？”
聂靖阳在一旁做起了木头人，但是他却也一直在听着。
祖母说的那个他应该就是皇上了，所以想要害太子的人不是祖母，而是皇上，是皇上容不下李家。
皇上担心随着太子成长起来，李家会扶持太子上位，到那个时候他就是孤家寡人，甚至有可能得到飞来的横祸，或是被人圈禁，到那个时候他最看重的权力就要被人夺走。
他怎么能甘心呢？
聂靖阳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想的要比太子透彻，皇上的确有这么做的可能。
可是站在太子的角度，皇上是他的父皇，是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嫡子下手呢？
太子不相信，止不住地摇头，可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他，真的是他做的。
他不想李家势大，不想他成长之后夺了他的位置，于是便对他动了手。
想想也是，贤妃她怎么可能对自己下得了手呢？
若是这其中没有人帮，又怎么可能完成呢？
这么多年李家，母后所有人都在查探他的病情，可最后却一无所获，什么都查不出。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怕也只有那个人了。
太子颤抖的拿过了一旁的茶，也不管是凉是热，猛喝了两口。
看他的样子多半已经是想明白了。
老太君继续说道，手中的佛珠从未停止，“我和你祖母是闺中密友，年轻的时候也时常入宫，刚好那段时间你生病了，你是皇上的嫡子，再加上你母后和赵氏的关系，我对你也上了心思。”
“偶然之间让我发现了有人想针对你，便找到了太医，当年我曾经救过他的命，他对我有些恩情，所以犹豫了之后便答应了。”
“一方面对你下药，但一方面却在减轻分量，让你看起来外表虚弱，但其实底子并未损毁，也就是这样，你才能够长至成年。”
“说来也的确怪我，但是当年那个时候，你父亲既然已经对你动了杀机，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能够保住你的命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你要怪就怪吧。”
太子突然起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聂靖阳第一时间上前挡在了老太君面前，直直的看着太子。
“靖阳，你退下。”
“祖母？”万一太子对祖母动手可怎么办？
“退下。”
老太君的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聂靖阳犹豫了一下便真的退了下去，不过也只是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出手。
太子就这么看着老太君，僵持了片刻之后，“你为什现在才告诉我？”
老太君复杂的看了一眼太子，“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你走错路，也不想宣国公府的人因你而死，你的病情，只有我老婆子一个人知道，就是靖阳和他媳妇儿也都不知道。”
“清容发现你病情是一个偶然，她原本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你们夫妻，可你们却把她当做是棋子一样利用，这焉能不让我老婆子心寒呢？”
太子心中惭愧急了，若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他做的这一切……岂非是恩将仇报？
他这条命是他们一家子人保住的，可反过头来他却利用人家还想要害人家。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真的是猪狗都不如，恩将仇报。
“太子，原本这些话我老婆子打算带到棺材里，但是你实在是太过于偏执了，我不想你走你父亲的老路，如今你记恨着宣国公府的人，怀疑我老婆子，这我老婆子没什么可说的，只是靖阳清容是无辜的。”
“他们两个原本是很敬畏你，想要把你扶持成明君的，如今看来……我老婆子也没什么所求，若他日你真的登上那个位置，还念着那么一点恩情的话，别对宣国公府的人赶尽杀绝，落井下石，我老婆子已经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