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宋旭尧邀请了一些朋友去他的新居做客。金碧别墅,是近些年炒的比较热的别墅区,住在里面的都是富家豪商,宋旭尧可是花费不小。夏初将车停好,走进了别墅,管家领着她进了屋子。金碧的别墅尤以宽敞奢华为主,半个足球场的庭院,配套的游泳池,二层的小楼,一层就差不多有10个房间。走进会客厅,已经有宾客到了,有夏初认识的,也有夏初不认识的。
宋旭尧说请了璟和小遥,两人也都到了,璟看着她有些担忧的神情,夏初知道小遥一定告诉了璟,想着那件事也快瞒不住了。
宋旭尧忙着招呼客人,璟忙着和人谈事,夏初和小遥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聊天。
“你气色不太好。”夏初问小遥,虽然小遥精致的妆容看不出什么,但是她眼底的倦意还是被她看到了。
“最近经常会头疼。”对夏初,小遥说着实话。
夏初皱眉,看了看不远处的璟,“璟不知道吧。”
“不知道。”
“很严重吗?”夏初知道小遥曾经的车祸有多严重,脑中还有一颗不定时的□□。
“DR.KEN一直对我说要做手术,我拖到了现在,是时候让老天给我做个决断了。”自从小遥与卫可均分手之后,就决绝的没有和卫可均再有任何牵扯,即使卫家有意示好,按两家长辈间的交情,和好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没有人能逼迫小遥。
“你会没事的。”夏初安慰着,也暗自惊叹小遥的豁达。
“其实任何事情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小遥看向夏初,认真的眼神让夏初笑了,“怎么换你安慰我了?”
“其实我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感同身受究竟有几分相似。”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夏初不自觉的问。
“不好说。”小遥婉转的逃避了这个问题。
“好吧,那说你吧,真的就和卫可均分手了?”
“嗯,我和他就这样了,他已经想起了我,也知道我为什么出车祸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所以你手下留情,没有将郁柔美是寡妇的事情爆出去?”
“累了,我也做的够多了。”
夏初了然,不再问些什么,喜欢过的,终究心中留着一丝不舍。
璟带着小遥提前走了,夏初却遇到了庄家两姐弟,庄芸的哥哥曾经追求过夏初,求而不得,被朋友嘲笑了好久,而庄芸,得知林木一最近光顾过几次左画廊,就怀疑夏初勾引林木一。
“咦,怎么没有看到冬至,他没跟你来吗?”庄磊带着戏谑的笑看着夏初。
夏初不语的模样,让庄芸瞬间觉得在气势上占了优势,觉得夏初肯定做了理亏的事情,“别是冬至知道夏初交际太广,与夏初闹别扭了吧。”
夏初依旧不语更加助长了庄家兄妹的气焰,引的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终于夏初开了口,“在宋家做客,说些别人的事情,对主家不太尊重吧。”
“看来还真是发生了什么,听说你已经了左家,现在空有左家大小姐的名头,这左家儿媳妇的头衔也不一定能得到,看来有些得不偿失呢。”庄芸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夏初。
夏初撩了撩头发,觉得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好奇目光,让人真的很不自在。
“庄先生,庄小姐,朋友来的多,还没有有空来打个招呼,招待不周。”宋旭尧适时的出现,如保护者的姿态护在了夏初的身前,这更加引得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今天的夏初身边没有看见左冬至,而宋旭尧一副维护夏初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庄磊看到宋旭尧来打招呼,好奇的看了看两人,“没想到宋总裁和夏初似乎很熟。”
宋旭尧倒是不避讳,“我一直很欣赏夏初,如若不是她有男朋友了,我可是不会放弃追求她的。”
周围忽然鸦雀无声,连夏初都不禁愣住了。鸦雀无声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庄家兄妹无趣的走了开来。
“谢谢……”夏初道了声谢。
“应该的,这是主人的职责。”宋旭尧笑的温柔,宋旭尧和左冬至一样,是很少笑的,但是却是对夏初笑的最多,也让那冰冷俊美的脸庞多了些温情,让人忍不住沉沦。
“我之前说,我从新加坡的老宅带了些老物件过来,有兴趣来看看吗?”宋旭尧提出邀请,夏初自然有兴趣,跟在了宋旭尧的身后。
夏初跟着宋旭尧绕道了屋子的另外一边,屋子的装修满是古色古香的风格,雕花横梁,精致的案几,青花瓷器……宋旭尧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门上有一个铜质的门环,小巧的门环一半玉一半铜,门没有锁,露出一道缝隙。宋旭尧一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里像是一间书房,又像是一间收藏室。墙边有一个百宝阁,百宝阁前一张长案,文房四宝样样俱全,夏初走进屋,就看到长案上摆着一幅画。宋旭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夏初走了过去。
那是一副古旧的画,纸张的边缘泛着黄,画上是一位身着古装的女子,朗云发髻上侧别着一支珍珠金流苏发钗,耳畔是一对单珍珠耳坠,白色的束腰长裙,腰间缀着一枚缀着金色的璎珞的白玉。画上的女子很美,鼻尖上一点小巧的黑痣,娇俏可爱。这明显就是夏初古装的装束,也是她在太子府时寻常的打扮。画的右上角还有八个字,‘夏之幽幽,初其离离’。那是宋旭尧的笔迹,下面盖着的是他的太子印鉴。
“夏之幽幽,初其离离,原来真有其人。”宋旭尧将目光锁在夏初的身上。
夏初猛的抬头,一阵恍惚,阳光落在宋旭尧的身上,恍惚间,夏初似乎看到身穿黄色太子袍,头戴金冠的太子殿下。眨了下眼,一样的容貌,瞬间换了装束,合身的三件式西装,浅蓝的领带,精致的太阳形钻石别针,耀眼华贵。
夏初微微笑了笑,“只是长的像而已。”
“是吗?那也真是太巧了。”宋旭尧将实现落在那副画上。
夏初走到一旁的八仙椅上坐了下来,打量着屋子里其他的物什,都是精致的股东,辽代的玉器,宋代的瓷器,唐朝的金器,清朝的漆器,都价值不菲。
宋旭尧也坐了下来,两人隔着一张小巧的八仙桌。
“宋总裁,不会是因为那副画才对我另眼相看的吧。”夏初将视线再次落在不远的长案上。
“这么说夏初你识的那幅画?”
夏初没有料到宋旭尧会这样直接的问出这个问题,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知道自己就是画中的人,曾经那段离奇的经历,也只能是她的秘密。
“只是觉得巧,相似的特点,还有带着我名字的题字。”
“是吗?我倒不是这么认为。”想起他送给夏初的那枚玉佩时,夏初吃惊的模样,她定是认识的,只是为什么要撇清。
而夏初并不避讳的提起了那枚玉佩,“所以你送我那枚玉佩,就是为了试探我,看我和这幅画究竟有什么关联?”
“是……”
“哦……”夏初焕然的模样,让宋旭尧一时吃不准夏初的意图。她究竟是承认还是要找托词。
“宋总裁,人有相似,物有雷同,你知道我是开画廊的,也接触一些古董收藏,听到一些传奇的故事。”
“哦?愿闻其详。”宋旭尧等着夏初的解释。
“那枚玉佩我曾经见过一模一样的,听闻是某个朝代太子殿下的,那枚玉佩有两枚,一块玉石雕刻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佩,太子殿下将其中一枚送给了他喜欢的姑娘,想要娶她为太子妃,可惜姑娘的身份不足以冠上太子妃的头衔。最终太子殿下娶了与之匹配的太子妃,而那个姑娘就此消失了。”夏初说着一个故事,似真似假。
“所以,你看到的那枚,是那个姑娘后人拥有的?”宋旭尧问。
“有可能。”夏初觉得自己说的这个故事半真半假,宋旭尧应该会相信。
“你信那个故事?”宋旭尧好奇的问。
“开始不信,看了那副画后,就信上几分。”
“真是巧合?”宋旭尧眼中露出不信的样子。
夏初也不再解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宋总裁,有些时候,身不由己,我想那位太子殿下是爱画上的姑娘的,可是为了皇位,他最终还是舍弃了他的爱,也许很难,但他做到了。就像宋总裁,您的祖父让您与范琪儿订婚,当时你的根基还不稳固,你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即使你对范琪儿毫无感情。”
“你知道的不少。”宋旭尧没想到夏初知道的这么仔细。
“难道你就没有查我?”
“所以呢?”宋旭尧等着夏初继续说。
“所以,宋总裁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夏初再次表达了拒绝宋旭尧的心意。
“你已经离开左家了,连户籍也迁了出去……”宋旭尧以为这样说了,夏初会有所动容,也许会生气,但是夏初并没有,她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眼神幽暗的落在远处,“我还是很爱他的。”夏初的嘴角带着一丝温柔,话语轻轻的,随即夏初起身走出了屋子。
宋旭尧坐在那里,终于有了一丝挫败感…
晚间,宋旭尧请朋友去了附近的会所用餐,不过有些朋友提前离开了,璟小遥和夏初就是其中三人。而巧的是,左冬至也出现在那个会所里。左冬至在洗手间里遇到一个朋友,朋友看到他,自然提到了下午遇到夏初的事情,还问他怎么最近怎么很少和夏初一同出席什么活动。冬至只说忙,眼神已经开始冷冽。
会完客,冬至在停车场遇到了宋旭尧,两个人对峙在一处。
“左总…听闻北城的政府又会有新的动作。”透露最新的信息,是自信还是挑衅?
“宋总裁消息很灵通啊。”
“在商言商,都是必须的。”
冬至冷冷的一笑,“无论是北城的项目还是夏初,你都不会得到。”
“太贪心的话会得不偿失。”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
“左总,你的工作能力无可挑剔,我可以说遇到了对手,我等待着我们一决高下。”看似云淡风轻,那份运筹帷幄的气度自信却不能让人忽视。
宋旭尧往自己的车边走去,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听说,夏初搬出了主宅,户籍也迁出入了英国国籍,夏初已经不姓左了。”
“你什么意思……”冬至皱眉,他没有想到宋旭尧知道的这么多,就在不久前,夏初所做的这些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这些似乎是在让夏初远离他。
宋旭尧不语,上了车,车灯亮起,车子从左冬至的身边驶过。
左冬至再也沉不住,一刻不停的驾车向夏初的公寓驶去。
敲开夏初的门,夏初有些吃惊,这还是她离开家,冬至第一次主动来到她住的地方。
“有事吗?”夏初将倒了一杯水放在冬至面前。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冬至握紧双手,眼神里隐忍着愤怒。
“你怎么了?”夏初皱眉。
夏初一脸茫然的态度,让冬至爆发了出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只是暂时分开。”夏初微微后退一步,可是这个举动却是让冬至红了眼。
冬至抓住夏初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黝黑的双眸中怒火已然掩藏不住,“是暂时分开吗?你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却一直和宋旭尧见面,你是在惩罚我吗?这个时候在你身边有那么一个出色完美的男人,你就变心了。”
夏初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透露出不可置信。
“对不起,我……”说完,冬至就后悔了,他刚刚究竟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给自己的错找借口。
夏初抬起眼,“你是不是觉得,你错了一次,也期盼我错一次,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是吗?”
冬至心里一慌,“不,是我受不了你离开我,你去爱别人。”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这样看待我对你的感情的吗?”夏初闭上了眼睛,她为了能回来,为了能守在冬至的身边,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累她有多难,可是这个最不该质疑她的男人质疑了她,质疑了她的感情。
夏初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冬至。
“夏初…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让你原谅我,回到我的身边,而不是暂时分开,我怕你真的会离开我。”
冬至的话,让夏初的手微微发着抖,冬至的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
“冬至,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而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的心里住不下别人。”
在冬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初将冬至推出了门外,门关上的一刹那,泪从夏初的眼眶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