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过了五年了!”深谷夜站在澳大利亚悉尼的一处海岸边,向远方望去,脚边放着小提琴,手上拿着一份国际新闻报纸。
在报纸的第四版上,日本的财经新闻下面,刊登了日本第一财团继任家主,迹部景吾的婚讯。
不是豪门千金,不是大家闺秀,而是早已脱离深谷家,成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女歌手的深谷月。
收到这个消息,媒体受到了很大的震动,这么多年了,迹部家的这位继承人,对任何女人的不假辞色,也从未传出任何绯闻,倒是一直和医学世家的忍足公子颇为交好,甚至有媒体捕风捉影的猜测他们两个的关系,却没人想到,迹部家竟然把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从那则婚讯发出后,媒体开始密切关注这两个焦点,还挖出了两人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当然也发现了他们交往过的事,以及不知从何时起,深谷月所在的唱片公司早已划归在迹部财团名下。
尽管媒体日日监视这两个关键人物,但依旧找不到这两个人毕业后,接触过的蛛丝马迹,或者说,即使捕捉到了,以迹部家的财力,也不会允许媒体刊登出来。
这份报纸是三天前的,因为没有刊登在首版,所以深谷夜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而信息发布的那天,她又刚好在一个通讯不太好的地方,因此没能第一时间接收到,春日和水森家发来的消息。
看到这则新闻时,深谷夜没有太惊讶,而且既然婚讯刊登出来,那就肯定已经得到水森家的认可了,她也没必要担心太多了。
“离开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拎起小提琴,转身回旅馆,衣袖下的紫色发带划出一条飘逸的痕迹。
垃圾箱里,报纸停留在第四版的新闻上……
三个月后离婚礼的举办时间还有两天。
深谷夜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回到了神奈川的深谷家,家里没有人,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离婚礼还有两天了,舅舅和外祖父绝不会放深谷月一个人,所以深谷月现在一定在水森家,忙碌的准备婚礼。
深谷夜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去了水森本家。
敲门,一个打扫卫生的佣人开了门。
“你是……夜小姐!”女佣惊喜道。
“真难得,你还认得我,我可以进去了吧!”深谷夜摘下南瓜帽,笑道。
小女佣欢天喜地的跑进宅子里,去通知老家主和家主。
深谷夜没拦着她,关好门,从容向宅子里走去。
走到和室门口,里面的人正好闻讯出来。
看到他们脸上还未消失的震惊与喜悦,深谷夜停住脚步,含笑着打招呼:“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妈、表哥、表姐,还有小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外祖父慈爱地说。
“夜丫头,别站着了,快进屋吧!”外祖母招呼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惊喜,热切的嘘寒问暖,深谷月拉住她就不撒手。
深谷夜顺势进了和室。
当晚,他们吃了一顿许久没吃过的团圆饭。
晚上,深谷两姐妹睡在一间房里。
深谷夜先听她说,这五年来她和其他人发生的,她不知道的大大小小的事,然后才说起自己的旅行见闻。
两人聊了很久,聊到很晚,但依然没有聊完,但也并不急在一时,只是,临睡觉前,深谷月最后问了个问题:“要通知幸村一声吗?”
“不必了,你谁都不必通知,春日也一样,等到你婚礼那天,他们自然就都知道了!”深谷夜回道。
深谷月想了想,最后同意了。
八月二十日婚礼当天
迹部一如既往的延续了自己华丽的风格,婚礼场地设在迹部家名下的一座小岛上,岛上有一个教堂和一座仿英国古堡建造的英伦风城堡,城堡周围的地上种满了玫瑰。
所有宾客乘迹部家的专属邮轮,直达小岛,每个人都按请帖上船,防止媒体人员混入其中。
船上,当年同一期的网球部正选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这一次大多都有了自己的伴侣,一部分人还带了小不点,比如仁王和春日,真田和藤原。
唯一的异类大概只有幸村了。
“幸村,你还是一个人来啦!我还以为你会带着你那位女经纪人一起来呢!”春日把孩子撇给自家老公,调侃起幸村来。
“我和她只是朋友。”幸村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看到他的坚持,春日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周围一些同期的好友,也多多少少知道幸村在等待什么,知道他不会轻言放弃,即使有人劝他放弃,他也从没有犹豫过想要放弃,所以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劝了。
“春日,夜桑连自己妹妹的婚礼也不参加吗?”柳问她。
“小月说,婚礼的事已经通知她了,但没说她回不回来,而且,这一阵子,我也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参加。”春日无奈的回答。
“啊,对了,我听说幸村你的礼服,是迹部给的,是不是真的啊!”春日又兴起的打量起幸村身上的衣服来。
“是,昨天才送来的,不过我自己准备的衣服,反倒用不上了!”幸村整理一下衣服,说。
“迹部只给你一个人送了衣服?”春日有些吃惊的问。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其他人收到衣服!”幸村看了眼其他人,说。
春日忍不住上前打量他,“我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件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啊!”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不过,送衣服的人说,参加婚礼的话必须要穿这一套,我本身也无所谓,索性就穿了。”幸村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反正,到了婚礼现场就知道了!”
“也是啊!”春日又和他们聊了几句,就回头看自己的小包子去了。
幸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小岛,目光深沉。
水森家和迹部家的准备人员提前一步就来到了婚礼现场,小教堂外的草坪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
水森和美陪着深谷月在新娘准备室里等待,其他迹部家和水森家的人都在外准备招呼客人,迹部更是亲自上阵。
服务生也来来往往,在进行最后的准备。
深谷夜早就准备好了,因为时间还早,又不想在前面接待宾客,索性就拿着小提琴,跑到小教堂的后方。
四个花童正在追着鸽子玩,深谷夜想了想,取出小提琴,应景的拉起了和基督教有关的曲子。
那四个花童本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是教会里唱诗班的学生,听到深谷夜拉起熟悉的曲子,反而不再追着鸽子跑,齐齐凑到她面前,听她演奏小提琴,遇到自己唱过的曲子,就主动配合她的小提琴唱起来。
这时,小教堂的前面,乘船而来的宾客都到了教堂。
和迹部打声招呼,就各自分散开了。
春日抱着自家小包子,吃遍所有的桌子上的食物,仁王只能无语的跟在她身边。
“迹部还真是下了血本,这婚礼真不是一般的奢侈!”春日边吃边感慨。
正想到教堂里面参观一下,却在靠近教堂时,注意到了被人声遮掩住的音乐声和童声。
春日拉拉仁王的衣袖,说:“死狐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仁王仔细听了听,随即眼中带了讶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向离他们不远的幸村。
立海大的这几个人离得都不太远,幸村很快就注意到了仁王的目光,疑惑的问:“怎么了?仁王。”
仁王指了指教堂后面,说:“幸村,你没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吗?”
幸村一愣,随即注意到差点被他忽略的声音,面色微微凝重,心里带着浓浓的紧张,循着声音向教堂后走去。
春日显然也猜到了什么,拉着仁王也向后面走去;立海大的人都跟在后面,其他人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跟去凑热闹了。
“万福玛利亚,”
“你充满圣宠,”
“主与你同在。”
“你在妇女中受赞颂,”
“你的亲子耶稣同受赞颂。”
……
随着歌声越来越清晰,他们看到了那个正在演奏小提琴的人。
蓝紫色的无袖贴身礼服,独特的流光面料,使得没有任何花纹的裙摆变得流光溢彩,长长的黑发,从鬓角拉出两缕头发别在脑后,耳上依旧是那耀眼的石榴石耳钉,脸上是淡淡的彩妆。
面容依旧是大家熟悉的模样,但又带了些洒脱和无拘无束,还有随年龄增长而产生的成熟感。
随着歌声的停止,深谷夜也结束了演奏。
睁开红色的眼瞳,深谷夜放下小提琴,唇边的弧度扩大,心情不错的和他们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春日红着眼眶,震惊的抬手捂住嘴,其他人也是十分惊讶,良久没有说话。
幸村同样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心里的喜悦,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
“夜学姐,你回来啦?!”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偏偏是那个,不是太熟的网球部学弟。
这一句话刚好打破这片刻的震惊,春日撇下儿子和老公,冲上前抱住自己许久不见的好友。
“真是,你还是一样,什么都不提前说,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真是……”春日欣喜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深谷夜手上还拿着琴,没法反手抱她,干笑一声,说:“阳子,能不能让我把小提琴收好,你再兴师问罪!”
“你啊,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的小提琴!”春日松开她,抱怨道。
深谷夜收好小提琴。
春日没有询问什么,只是拉着她走到自家儿子跟前,介绍说:“呐,这是我家的小包子,仁王彦!”
“这是深谷夜,你的夜阿姨!”春日接着对小包子说。
“夜阿姨!”不到三岁的小包子,软嫩的说。
“你好!”深谷夜点点头,笑道。
接着,春日又依次介绍了一部分其他人,介绍完毕,才开始询问。
“说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春日刻意摆出严肃地表情,“审问”她。
“两天前,直接回的神奈川。”深谷夜回答。
“小月知道吗?”春日接着问。
“小月也是前天才知道的,我回日本的事,没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回来了不通知我?”
“反正婚礼上也是要见面的,所以就没通知!”深谷夜敷衍的回答。
“你!”春日有些气恼,但大多的是无奈,尤其是看到她脸上毫无愧疚的笑容后。
春日最后长叹了口气,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