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一直站在一旁,明明先前那么迫切想要见到她,但真正见到她后,反而不着急了。
“最后一个问题,还走吗?”春日认真地问。
“旅行在我重新回到日本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我也要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了。”深谷夜同样认真的回答她。
这时,从看到深谷夜,就一直在她和幸村之间来回打量的柳,出声问:“夜桑,你的礼服是自己准备的吗?”
听他提起她的礼服,所有人都看向她,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然后又看向幸村,这才了然。
深谷夜当然也注意到了幸村的西装,扶着额头,神情无奈地说:“别猜了,我的礼服是小月准备的,之前我还想,她怎么会突然想要帮我准备礼服,原来是为了这个!”
“诶~?那不是迹部送的吗?”春日叫道。
“是小月,以迹部的名义送的吧!”深谷夜补充道。
春日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水森家的长谷川管家走了过来,恭敬的说:“夜小姐,各位客人,快要到时间了,请去教堂前面吧!”
春日只好咽下没来得及说的话,随着人群去了前面。
深谷夜和幸村从头至尾没说上一句话,只是在最后对视了一眼,就分开了。
回到教堂前,很快就开始举行结婚典礼了。
教堂一角,一位钢琴师正在演奏《婚礼进行曲》,伴随着这首曲子,深谷月在她的经纪人好友的陪伴下,出现在教堂门口。
华贵的白纱上,修满白色的玫瑰,花心以珍珠点缀,白色的头纱下,冰蓝色的长发盘在脑后,精致漂亮的容颜在白纱后若隐若现;带着长至手肘的白色手套,双手交叠在胸前,捧握着火红的玫瑰,高洁、美丽而浪漫。
伴娘搀在她身侧,后面是四个小花童,两个小女孩拉扯着拖在地上的白纱,两个小男孩拿着花篮,在后面扬起漫天玫瑰花瓣。
看到她向迹部走去,深谷夜站在钢琴旁,示意一下钢琴师,钢琴师意会的停下正在演奏的曲子,有人好奇地看向她,她只是架好小提琴,随即一首美妙而浪漫的曲子流淌而出;钢琴师随着她演奏的旋律,进行辅助性的伴奏,使得整个礼堂的气氛越发高涨。
就在迹部牵起深谷月的手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深谷月忍不住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姐姐,深谷夜只是含笑点头,面带祝福。
她回过头,看向面前的牧师,莫名的鼻头微酸,听着牧师说出一句句誓言之词,面带虔诚的许下终生的誓言。
深谷月和迹部交换戒指后,在牧师的示意下,在众人的目光中,幸福的拥吻。
而深谷夜在大家把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悄悄退出了教堂,带着小提琴;她不知道,有个人从头至尾都注视着她,就在她离开教堂后,也跟着离开了教堂。
深谷夜回到新娘准备室,脱下礼服,换上自己平常的装扮,准备一个人先离开这里。
她是在不爱这种热闹的环境,即使这里还有人等着婚礼结束后,继续和她聊天,但无论如何,今天她是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了,反正时间还长,以后再聊也一样。
她刻意遗忘了深谷月让她待到婚礼正式结束的要求。
以为自己的偷跑没被任何人发现,深谷夜拉开准备室的门,就要离开,却愣在了门口。
“阿夜,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一个人默默离开呢!只要稍稍分神,就会不见!”幸村站在门外,面带宠溺和了然。
深谷夜也只是愣了一会,注意到教堂传来的骚动,来不及说什么,一手拿着小提琴,一手果断的拉住他的手腕,从自己事先找好的路离开。
等春日追到海岸边的时候,深谷夜和幸村已经站在了水森家的小型轮船上,向他们摆手。
无视春日和小月不满的大喊大叫,迹部发黑的脸色,深谷夜笑得开怀。
突然,深谷夜身上一紧,身子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放下手上的小提琴,在他怀里转过身,回抱住他高大的身体。
两个人,在分开十年后,再次紧紧相拥,仿佛他们从未分离过。
深谷夜从他胸口抬起头,仔细专注的凝视他成熟而有魅力的脸庞;幸村同样深情的凝望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最后,他猛地低头吻住她的樱唇,狂热而又缠绵……
近十年、甚至更久的爱恋与思念,一点一点、一日又一日不断的积累,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
时间未曾在二人身上带来太多的改变,亦未曾消磨减轻二人之间,看不见的牵绊;若说未变,却又不是一成不变:
若说多年前的爱恋温润如月,处处带着初恋小情侣的小心翼翼,那么这一刻的爱情便是狂热如火,漫长的等待全都压缩在这一刻,迅猛的爆发开来;
若说多年前两人的关系还是带着许多顾虑的,若即若离而又平淡质朴的,那么这一刻的关系便有些肆无忌惮的感觉,仿若再无任何人或事能将他们分离;
又或者说,在重逢的此刻,他们的生命便紧紧相连,不能也不愿再次分离……
良久,唇齿稍离,深谷夜纤细的手臂早已,不知不觉的缠在他的颈后;幸村的坚实的手臂紧紧揽在她的背后,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空隙。
幸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所有的面具全部消失,只剩一腔柔情,赤果果的摆在她的面前,声音低哑而性感:“我终于等到你了,阿夜!”
“精市,我好想你!”深谷夜同样忍不住满心的思念,第一次直白的坦诚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哦~”幸村了然的微笑道。
深谷夜面带疑惑,因为他表现的实在太过镇定了,毕竟分离了那么久,不可能没有迟疑的!
幸村放开她的身子,从怀里拿出那张从未离身的照片。
深谷夜接过照片,仔细一瞧,正是自己去上海时,被伊晴偷拍下来的那张照片,自己凝视发带的神情清晰可见。
那条紫色的发带正是幸村送给她的,原本想收在抽屉里的,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放在了小提琴盒子一个隐蔽的角落处了;在离开日本不久后,她就把发带从盒子里拿出来了。
那之后,她几乎天天都带着它,却从未用来绑头发,而是被细心地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手腕上,就像那甩不掉、忘不了的思念之情,一点一点缠绕在心上,随着时间的增加而越缠越厚,越缠越密……
“还有就是,两年前,我宣布退出网坛的那晚,那通没有人应答、只有小提琴声的电话,也是你打来的吧!”没有任何疑问,语气笃定,幸村一直确信着她不曾忘记他,就像他也同样不曾停止思念她一样。
深谷夜没有反驳,默认了他说的话。
幸村从她手中拿回属于自己的照片,再次把她揽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亲密地说:“阿夜,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也不会再移开注视你的眼,所以,我们重新开始吧!”
深谷夜有些好笑地回答:“你也只是这么说说罢了,事实上,你根本从未放开手或移开眼吧!因此也谈不上什么重新开始!”
“阿夜果然了解我,那就换成,继续交往如何?”幸村想了想,低头问。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深谷夜抬头反问。
“我允许你说不,但恐怕,你自己也不想说不!”幸村调侃她。
“你这么吃定我,一定不会拒绝吗?怎么办?我忽然不想让你如愿了呢!”深谷夜难得开起了玩笑。
“那~”幸村卖了个关子,接着道:“我就只好这样,堵住你的话好了!”说着,他再次俯首,噙住她的唇瓣,深深允吻起来,鸢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愉悦的笑意。
深谷夜也只是稍稍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后,双眼微阖,红着脸,吻了回去……
一望无际的海上,小型轮船缓慢前行,在海风吹拂的甲板上,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忘情之极……
那天之后,深谷月和迹部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蜜月旅行,深谷夜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在水森家当起了小职员,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想要守护水森家,所以她打算从头干起,真正成为靠得住的水森财团的一员,以前上学时,关系不错的朋友也都恢复了联系。
周末
商业街上一处咖啡店里,幸村和深谷夜对坐在巨大的玻璃窗旁。
为了工作方便,深谷夜打算在水森财团分公司的附近,租一处公寓,幸村听说了她的想法后,眼底精光一闪,正在翻阅租赁信息的深谷夜没有注意到。
幸村对她说:“阿夜,公寓的话,我知道一处不错的地方,离你工作的地方也不太远,要和我去看看吗?”
深谷夜从报纸里抬起头,打量他一会儿。
幸村一脸坦然,满面春风般的笑容。
深谷夜收好报纸,说:“那就拜托你了!”
接着,两人离开咖啡店,去了幸村所说的公寓楼。
楼很新,保全也不错,幸村找来房东阿姨,打开了要出租的公寓,让深谷夜参观。
进了屋子,深谷夜大量许久,斟酌一下,又询问了租金,最后敲定了合同。
小公寓两室一厅,基本家具都有,只是细节还需要自己布置,有个小厨房,隔音效果也不错,深谷夜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