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有什么理由，”玉璟冷道，“恃强凌弱，欺负弱小，你还能说出什么歪理！”

　　毓秀没有再理会他，转过身去黠笑着看着曹青青，“你先别急着哭，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曹青青好容易收起了啜泣之声，可怜巴巴道：“王妃请问。”

　　“前日傍晚酉时初刻，你到哪里去了？”

　　曹青青眨了眨眼睛，“奴婢随杜瑞管家一道外出看布料子去了。”

　　杜瑞也点了点头，“曹青青确实随我一道去了布庄。”

　　“杜瑞，我问你，”毓秀拿起了酒杯，“你是时时刻刻看着她在身边，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的么？”

　　杜瑞这时候才皱起了眉头，细细想了一想，“倒也不是。我记得当时曹青青说是要买点儿其他一些东西，先出了布庄。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回了。”

　　“那就是了，”毓秀笑意更深，“曹青青，你告诉我，你这小半时辰里，去哪里了？做了什么？”

　　曹青青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惊惶，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奴婢私心去买了些喜欢的脂粉，还望王妃恕罪。”

　　灵蕴皱着眉头道：“女子爱美是天性。王妃何必因为这样的小事责难呢！”

　　“是啊，因为这事儿就要吃鞭子，王妃实在是过分了！”嬷嬷也埋怨道。

　　“你真去买脂粉了么？没有买其他的东西？”

　　曹青青重重地点头，“是，只有脂粉。”

　　“那就奇怪了，”毓秀笑着，举起酒杯又细细品了一口桃花酿，“怎么我听到的消息却不是这样的呢？云竹，你来说。”

　　云芝背后的云竹这才走了出来，冷冷地看了一眼曹青青，“回王妃，当日奴婢也出了王府，恰好看到曹青青从布庄走出来。她先是去到一般的脂粉铺买了些脂粉……尔后……去到一家铺子里，买了些麝香。”

　　麝香？

　　曹青青为何会用到麝香？

　　众人心中顿时生了疑惑。毓秀接着问道：“曹青青，你告诉我，你买了麝香是用来做什么的？”

　　曹青青神色略微有些慌乱了，“奴婢没有，奴婢没有买麝香，王妃不要轻信他人的言语！”

　　“不承认？”毓秀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来人，给我搜一搜她的房间，看看里头藏了什么好东西。”

　　玉璟捏着拳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毓秀眼神又失望又冷漠，“王爷只管看着便是。”

　　曹青青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来，“不可！奴婢私房之物，怎可让人肆意查搜！王妃这样做，是存心要毁了奴婢的闺誉么！”

　　毓秀才不理会她这些狡辩之词，“搜！”

　　一列婢子即刻出动，直奔曹青青的房间而去。房间狭小，因此搜起来也极为迅速。不出半柱香的工夫，她们都回来了，手中还拿着几个托盘。

　　一个婢子上前道：“回王妃，在曹青青的房中找到了一瓶东西。”

　　毓秀冷笑道：“打开来，让她自己闻闻是什么玩意儿。”

　　这瓶子刚一打开，浓烈的香气就飘散在空气中。一旁有个懂些医术

　　的嬷嬷即刻皱起了眉头，“是麝香丸。”

　　“曹青青，你说你没买过麝香，那你房中这瓶麝香丸，是从何而来？”

　　曹青青顿时涨红了脸，感觉到仿佛所有人的眼神都集聚在她身上，脑子飞快地想着，开口道：“回禀王妃……奴婢确实是买了。只不过，奴婢买麝香丸是为了自己的病。可奴婢羞于启口，不想让外人知道，因此才隐瞒了事实，还请王妃恕罪！”

　　“是吗？”毓秀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来，“事到临头，还在狡辩。也好，那我就把你做的事，一点一滴讲给大家听一听。”

　　曹青青一怔，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的感觉，毓秀那边已经悠悠开口了。

　　“你的计谋的第一步，就是故作坚强，让王爷心软，提拔你擦扫书房，你才抓住了机会。第二步，你掩人耳目，声东击西。在书房里放重了沉水香，让我以为你在沉水香里头做了手脚，借此掩盖你真正的目的。

　　“之后，你在府中散出谣言，说王爷与我因为生育之事互生嫌隙。在这个当口，你借着送画的名义，把两幅多子图，一副山水图送到了书房。你的用意很深，想要借着多子图，好好膈应我这未曾生育的王妃一把。你料定了我不会把多子图挂在房中，而会选择那副山水画，果不其然，事情如你所愿。

　　“之后，你还猜出了我会用多子图来试探你，一旦日后传出半点有关多子图与我的谣言，你一定难辞其咎，因此你将计就计，半点未曾透露给别人，借着这一手，把自己洗脱得干干净净，让我打消了许多对你的疑虑。

　　“再然后，你就借着每天擦扫书房的机会，在擦扫用的水里下了十足十的麝香，往画框上抹。你知道房中有气味浓郁的沉水香，因此这麝香的味道会被掩盖。若是我真的因此不孕了，你可真要得意了。

　　曹青青身子晃动了一下，咬了咬牙，“这一切都是王妃的猜测，奴婢不能承认！”

　　“别急呀，”毓秀笑道，“我还没说完呢。”

　　她接着说道，“你蓄意与王爷走得越来越近，府中的言论也传得越来越凶。你故作娇柔，故意装作一副心善如佛的样子，收获了许多人心。上下皆通，你的算盘，打得可真精。”

　　曹青青狠狠说道：“王妃要把罪名往奴婢的身上安，奴婢委屈不敢言！”

　　毓秀翻了个白眼，“云芝，把她用的擦扫的水端给她自己看。”

　　云芝即刻捧过来一个小罐子，“里头就是你用过的麝香水。这腌臜东西，你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王妃可没空来陷害你！”

　　曹青青看着地上那罐子水，“不是……这不是……”

　　玉璟在旁边已经听得心惊，一时之间表情复杂。此时，一个小婢子在毓秀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声，毓秀听了，眼中的冷笑又深了几分。

　　一个嬷嬷心有不忍，跪下来说道：“王妃，青青姑娘给王妃用麝香，有大罪！可是王妃看在她在府中做的诸多好事的份儿上，从轻处罚吧。”

　　毓秀看了那老嬷嬷一眼，笑道：“你是浣衣处的人吧？”

　　老嬷嬷点头，“承蒙王妃惦记，老奴正是浣衣处的。”

　　“不久前，王爷丢失了一条玉带，不知道你可有印象？”

　　这个老嬷嬷一怔，颤颤巍巍道：“老奴告罪。这条玉带，正是被老奴不小心丢失，已经上报给了杜瑞管家。老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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