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辞发现洛九卿最近很不正常,不仅经常昼伏夜出,而且每次面对她时都很心虚,不敢与她对视,就像……就像当初向容初出卖她一样。
季清辞再洛九卿又一次回避她的眼神时,将她抓了个正着,“你最近怎么鬼鬼祟祟的?你是不是又跟容初出卖我了?”季清辞质问道。
“你居然这么想我,我好伤心啊,我们的友谊是如此脆弱啊。”洛九卿左顾而言其他。
季清辞一眼就看穿了洛九卿的演技,“是呢,你要是再不说实话,脆弱的可就不止是我们的友谊了呢,念念。”
元念应声上前,一步一步靠近洛九卿,准备将她抗走。
洛九卿看着越来越近的元念,赶紧就招了,“我、我说还不行嘛。”
洛九卿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犹豫地说道,“那个……我能回到居舍再说吗?”
一刻钟后,季清辞和元念押着洛九卿回到居舍,随着季清辞“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也将洛九卿想要狡辩的退路斩断了。
洛九卿被季清辞和元念一左一右按坐在桌前,场景十分熟悉,与元念那日一模一样。
“现在可以了吧,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季清辞拿起小皮鞭威胁道。
“多大点事儿,你咋还动上皮鞭了呢,不对,你哪来的皮鞭?念念?”洛九卿不敢相信的看着元念。
元念躲闪的回避着洛九卿的目光。
季清辞举起皮鞭,装腔作势的吓唬她,“别想转移话题,我可不像念念那么好骗,赶紧老实交代。”
元念赞同的点点头,下一秒反应过来,指着自己迷茫地看着季清辞说道,“我好骗?”
“……这是个比喻,别当真。”季清辞眼神闪躲地说着,转过头瞪了一眼看热闹的洛九卿,“再不说,我关门放念念了啊。”
元念:“嗷呜。”
季清辞、洛九卿:……
季清辞扶额,一定是洛九卿这个兔崽子把元念给带坏了,一定是。
洛九卿强行忍住没有笑出来,“我说我说,那个念念你……辛苦了哈,哈哈……”
洛九卿实在没忍住笑了几声后,赶紧捂住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犹犹豫豫地说道,“就是我之前……豁出去了,我之前不是说我有婚约的嘛……”
季清辞一脸诧异地看着洛九卿,“你什么时候说过?”
洛九卿一阵无语,“……算了,我们的友谊到此结束吧。”
“哎哎哎,我记得,我……记得你好像是说过,是说过。”季清辞连声安抚着洛九卿。
“念念看着没?这就是姐妹哦,平时我那么操心她,什么好事都想着她,她现在连我有婚约这么大的事都能忘记,真是让我心寒,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就……”
“闭嘴!年纪轻轻的嘴怎么这么碎?赶紧继续说,有婚约怎么着?”季清辞一通吼瞬间将洛九卿制服。
“我最近发现与我有婚约的那个人也在这次听学之中。”洛九卿被季清辞这么一吼,顿时噼里啪啦的什么都交代了。
元念看呆了,连老王爷都管不住的洛九卿,轻轻松松就被季清辞给降住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季清辞,一个平平无奇的洛九卿小克星……
“姐姐,咱们都来着一个月了,你最近才发现?”季清辞难以置信地反问她。
“我也就小时候在颐川见过他,后来他家搬到了京城,我哪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鬼样子?”洛九卿辩解道。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在这儿?”元念问道。
“我这不是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吗?”洛九卿讪讪地回答道。
“都一个月了,敢情您老才把这听学的二十几个人的名字认全?”季清辞对洛九卿嗤之以鼻。
“……昨日礼法课上抢了你的位置坐在我旁边的那位,身着淡黄色衣裳的公子叫什么名字?”
季清辞:“……不知道。”
洛九卿:“就是他。”
“啥?”季清辞十分惊讶,“怪不得昨天我就晚来半刻钟,然后座位就被抢了,原来抢我座位的那个小混……小同学就是你未婚夫?”
“未婚夫?”
洛九卿虽然对季清辞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些没听过的词汇的行为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
季清辞开始跟她讲道理,“你看,你们不是有婚约嘛?”
“是啊。”洛九卿不解地回应道。
“而且早晚都要成亲是不是?”
“不一定。”
季清辞:……
“反正就是还没有成婚,但是早晚都会在一起的未过门的夫君,就是未婚夫。”季清辞试图将这个名词通俗易懂的解释给洛九卿。
洛九卿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就比如容初,容初就是你的未婚夫。”
季清辞:……
季清辞现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十分想将洛九卿这张破嘴给堵上的想法,并且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
“所以你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是去见他啦?”季清辞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洛九卿,活像一个正在训斥孩子早恋的家长。
洛九卿难得羞涩地点了点头,“嗯,他说……他喜欢我。”
“喜欢你?喜欢你什么?喜欢你作?还是喜欢你听学第一天就把夫子气个半死?”季清辞毫不留情地泼着冷水。
要说洛九卿这人,哪哪都好,可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她又是宣文王的独女,难免会被心术不正的人惦记,所以季清辞对接近洛九卿的人总是心怀顾虑,更何况是这种都一个月了才来相认,刚一相认就说喜欢的,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说他喜欢我和别的世家女子都不一样。”洛九卿厉声反驳道。
这是洛九卿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季清辞说话,季清辞没想到有一天洛九卿有一天会这样跟她说话,而且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当然,这么多世家女子也只有你是宣文王府的郡主,你之前就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容初出卖我,现在你也想把自己给卖了吗?”季清辞也是被她气昏了头,伤人的话脱口而出,可话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肯相信别人?容初是,褚黎也是,是不是在你季清辞眼里所有人都是坏人,都是心怀不轨,别有用心,我有眼睛有心能判断,不需要旁人来告诉我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元念处在争吵的二人中间,有心想要缓解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旁人?我是旁人?好,洛九卿,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你也别再来插手我的事。”
说完,季清辞摔门而去。
季清辞离开后,洛九卿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难听话,冷静了下来。
“念念,我……我是不是不应该凶阿辞啊?”洛九卿话里带着哭腔,略有些慌张地问着元念。
“阿卿,不论其他事,我只问你,你为何一定要撮合阿辞和容初?”元念反问道。
“因为阿辞出身太师府,她的父亲是太师是太子一党,即便我再不懂也知道党派斗争最是激烈,她以后的归宿最有可能的就是赐婚于皇室或其他贵族,可她是庶出做不得正室,纵然侥幸没有被赐婚,也只能低嫁,容初不一样,他是一丘寒玉的人,是任何国家都畏惧的人,阿辞嫁给他是最好的归宿,而且我看的出容初是真的喜欢阿辞,只是她不信罢了。”洛九卿说道。
“你既然都知道,那怎么没有想过自己,你父亲宣文王是朔易国唯一的外姓王爷,你哥哥又是现如今朝中皇上最信任的武将,你的身份比阿辞更容易被人利用,你撮合阿辞和容初是为了阿辞好,阿辞担心你被人欺骗利用更是为你好啊。”
真是难为不善言辞的元念,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看着洛九卿软和下来的态度,总归是有效果的。
“那我怎么办?阿辞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洛九卿急的就快要哭出来了,拉着元念的手问道。
元念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先安抚洛九卿,“你们住在一处,阿辞总归是要回来休息的,但时候你好好跟阿辞道个歉,阿辞一定会原谅你的。”
“好,好,阿辞喜欢吃,我现在就去多准备些吃的好跟她道歉。”说着,洛九卿抹去眼泪,抛下元念立刻就奔着膳房去了,留下元念独自凌乱,这一天天的,她好难啊……
季清辞一气之下跑了出来,也不知道要去哪,漫无目的的四处溜达,走着走着就走到当初容初送她玉簪时的那片树林里,她随便找了一棵树,倚着树干坐到了地上,抱着腿开始发呆。
她在这做了好一会儿,突然一张盛着满是甜食的油皮纸出现在她眼前,她朝一旁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容初坐在了他旁边。
“洛九卿告诉我说,不开心的时候吃些甜的东西就会变得开心起来。”容初将吃食塞到她怀里。
季清辞毫不客气的接过,一遍往嘴里塞一边说道,“这明明是我说的。”
容初低头一笑,没有言语。
季清辞吃着吃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那个梦魇,是怎么回事?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容初看了她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告诉她时,容初开口了,“半年前,不知为何我突然开始梦魇,总是会梦见一位女子,农璇给我一块玉佩可以暂时压制梦魇,她告诉我若想要挣脱梦魇,就要去善化寺去寻一个人。”
季清辞听到玉佩整个人就不好了,“是我弄坏的那个吗?”
容初点了点头。
季清辞继续问道,“那个人是我?”
季清辞不解,如果要寻人也该是女主啊,怎么会是她?这要是找错了人可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