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气不冷不热的,颇有春的气息了,空气中也弥漫着早春花儿的芬芳。正值上午,太阳光还没有那么强烈,柔柔的挠着人的发丝、鼻尖。
方氏豪邸上下六层,光花园就有两个,游泳池宽敞巨大,整个方氏宅邸的布局设置是奢侈中不失端庄大气,佣人阿妈在偌大的宅邸中井然有序的穿梭,但是方母却因为不见了儿子而觉得落寞,她的身子骨本就不大好,经历这一变故便更是雪上加霜。
她的贴身女管家连漪看在眼里是心疼在心里,毕竟在她眼里普天之下再也没有像方夫人这般温柔端庄明事理的豪门夫人了,比起前任方夫人可是好伺候多了,前任方夫人也就是现在这位方夫人的妹妹,比起姐姐来,妹妹既泼辣又刁钻,是个不好惹的贵妇形象。
方父在公司处理事物,不在身边,只和方老太和儿子方忖在她四十岁生日那年送她的金毛犬相依为伴,这是只对人极有耐心极温柔的金毛犬,特别的讨方夫人开心,儿子方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多亏了它的日日陪伴。方母给它取名叫繁星,因为它的眼睛特别的明亮,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方母华玉的身体今天略微有些抱恙,就由女管家连漪陪着方老太牵着繁星遛弯。她突然想起曲卿荷来,想起她的母亲患有糖尿病,身体也不好,而曲卿荷又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就想打个电话向曲卿荷及她母亲问候一声。
于是方母拨通了客厅雕花红木茶几上的电话,电话拨通了,电话那头的曲卿荷一听音色就辨别出是方母的声音,便很有礼貌的问好,听说方母是打电话来关心自己的母亲,就对方母的问候表示感谢。
“小曲啊,自从忖儿不见了之后,我就孤单落寞了不少,多亏有你时常过来看我替我排遣苦闷。不然的话,我可能真的身子骨承受不了。”电话那端的方母华玉不无感谢地说道。
“方伯母,这没什么的,我妈住院了,方琛他赶了过来,还替我垫了住院费,我应该感谢你们呢。”
方母略微有些讶异,她心想怎么方琛老是去找曲卿荷,于是用试探的口气问道:“小曲,你妈住院了?还是琛儿他垫的住院费?”
“是啊,伯母。”
“忖儿也不在你身边,本来这些是可以让他替你分担的。就是也不知道他哪天才能回来,到现在也没个下落。”
一听方夫人这么说,曲卿荷心里便纳闷的很,难道方琛他没有告诉方伯母和方伯父关于方忖的事?她便想起来他之前说的从长计议,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还是决定先把在医院见到方忖的事告知方伯母。毕竟方忖是方伯母和方伯父的亲骨肉,他们是有权知道这件事的。
“方伯母,其实前不久我在一家医院里看见方忖了。”
听曲卿荷说她见着了忖儿,方母是大喜过望,对着电话那头的曲卿荷说道:“小曲,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忖儿他现在在哪里?”
“方伯母,这件事有些蹊跷,我在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曲卿荷有些吞吞吐吐地说着。
见曲卿荷好像有些为难,方母华玉便在电话里邀请曲卿荷来家里详谈。曲卿荷答应了,两人约在上午十点在方府见面。
曲卿荷是打的过去的,她一边在母校留教,一边还要去看住院的母亲,两头奔波,这些天身心也有些疲劳。
方母一眼就看见了裹着件灰色羊毛衫,外搭一件棕色小披风的曲卿荷从车上下来,方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娇弱,小碎步地快步迈向了曲卿荷,把她的胳膊像女儿般揽过,两人亲如母女般地并肩迈入了方府。
“阿香,快去打电话给公司,叫老爷回来,说是忖儿有下落了,叫他尽快回来。”方母对女佣人阿香温和地吩咐道。
“是,夫人。”
“来,小曲,这边坐。”方母热情而周到地引曲卿荷到漆皮的印度贵族沙发前坐下,曲卿荷抬头望了望华丽璀璨的圆顶吊灯,再看了看身后的壁炉,矜持的坐下了,方家就是这么有格调,即使来了很多次,也让人耳目一新。
待坐定后,方母开门见山地询问起曲卿荷有关方忖的事,曲卿荷一一详答。半个钟头后,总算把整件事情都给方母梳理清楚了一番。
“这么说,忖儿还活着,之所以没有回家是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方母略略低头蹙眉沉思。
“是的,我和方琛猜测他会不会是被人给控制了,类似传销之类的组织,不然他没理由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的啊。”曲卿荷说道。
“那琛儿何故不让你和我们说呢?”方母感觉有些奇怪。
曲卿荷略思忖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说道:“他让我先不要和你们说这件事,他要自己来和你们说,说是要从长计议什么的,但到现在还是没有说,可能也是不知道怎么下口吧。”
“小曲,你不知道,琛儿前不久和你方伯父吵了一架,扬长而去,一直没有回家,吃住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公司,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我和你方伯父的感觉一样,总觉得他有些变了,变得没有那么懂事了。”方伯母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忧郁,她将手肘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掌支着前额。
“是吗,我也是发觉他有哪些不对劲,不过一直都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琛儿一直很懂事,但我看得出来他内心深处对于痛苦的掩藏,忖儿一直很顽劣,没有伤心事,只有他自己的精神世界,他们两个的个性本来是完全不一样的,琛儿最近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些慢慢靠近忖儿,但又与忖儿很不一样,说不出,我总感觉琛儿他的眸子里多了一些戾气……”
正当她们两个议论着方琛和方忖两兄弟时,方氏集团总裁方世叶匆匆驾着他那辆私人专用的2000万的劳斯莱斯回来了,刚打开门,他就脱下西服外套随手递给一个下人,接着顾不上喝水就坐到了曲卿荷和方母对面。
“听说有忖儿的消息了,是真的吗?”说完方父就拿起佣人阿香端来的一杯上等龙井几口“咕咚”、“咕咚”地喝下。
“是的,慢点喝。”方母见方父在客人面前有些失礼,有些嗔怪道。
喝完了茶的方父望了望曲卿荷欣喜地说道:“小曲,你是在哪儿看到忖儿的,我好派人去找。”
“是在一所大型医院里。”再然后曲卿荷就把对方母说的话又重复的给方父说了一遍。
思量了一会儿,方父决定事不宜迟立马动身去那所医院调查情况。
方父找来院长,要求调出几日前的监控录像,却被院长以时间太久记录已消除为由给拒绝了,原来是方琛临走之前不放心,害怕有人来要监控录像,给了院长十万,让他保证录像不落入他人之手。并且把那一日的监控录像数据销毁了。
院长是不在乎那十万元钱的,只不过他不敢得罪方氏集团的大少爷,毕竟他们医院,方氏也占有一定股份。现在方氏集团的总裁来找他要监控录像,他不得不给,但是记录已经没有了,他也不能凭空造出一个来,况且大少爷早就吩咐过自己,千万不能告诉他父亲是他把录像销毁的,两边都得罪不起,于是他只能这么说。
方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没有讨到当日的监控录像,此刻并没有过于慌张,而是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这个电话就是警察局的梁局长的电话。方父要求察看医院两旁监控录像。由于和方父是老交情了,梁局长一口答应。
根据警察局出示的道路两旁的监控显示,当日结伴而行来医院看病的是两男一女。看着屏幕上逐渐涌出熟悉的面孔,方母对着屏幕喜极而泣:“世叶,你看到了吗,是忖儿,是咱们家的忖儿,他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只不过方世叶皱起了眉头:“忖儿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他现在是有多穷?还有他旁边的一男一女怎么回事?”
曲卿荷连忙说道:“方伯父,人找到就可以了,现在一切就交给警察去处理了。”
还是方母舍不得,一直盯着屏幕看个不停。“再让我看看忖儿,再多看一眼我就走。”
警方通过对监控的摸查排底,找到了这三人最后消失处的一处监控,是上了一辆开往某某村的小巴士。于是决定动用警力在第二日下午出击。
梁局长事先给方父拨通了电话,说决定第二日下午对方忖展开救援,方父感激不尽。
方父撂下电话就高声对方母说:“玉儿,你知道吗,刚才梁局长来电话了,说明日下午就出警去找忖儿,我们开车一道儿去。”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方母激动得差点儿落下泪来。
一旁的方老太太拄着拐杖也忙点头,看起来精神矍铄的样子。“忖儿终于有下落了,我这老太小一年的吃斋念佛没有白费功夫啊。”
而他们身后的温炜听到了这一席对话,脸上虽笑脸迎迎,但内心却是好不平静,他乘着大家不注意退到了厨房,正巧碰见了端药给夫人的连漪。
“你快去把药端给夫人,我在这里有事。”
“老公你……”
“别在方家叫我老公,给别人听到怎么办,我不想暴露我俩的关系,快去!”温炜压低嗓门对连漪喝斥道。
“哦,知道了。”连漪连忙退出厨房,将药端给了方夫人。
“夫人,喝药了。”
“对了,玉儿,快喝药,喝药。”方父端过药碗来对方母说:“快,快喝了它。身子要紧。”
没想到的是方母笑眯眯地说道:“世叶,我知道忖儿没事,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什么补药都不用喝了呢,感觉病都好了七八分。”
“话不是这么说,药还是要喝的。”方父催促着方母把药给喝掉。
“是的,我听你的就是了。”方母小口小口地把药喝了下去,“这药可真够苦的。”
厨房这边的温炜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大厅望,一边在手机上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温炜,有事吗,我最近烦的很,少来烦我!”
温炜半捂着话筒,含含糊糊地说道:“大少爷,不好了,夫人老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