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一阵郁闷,这临时抱佛脚的,他见过,但是临着判案,才开始翻书的,是不是也太奇葩了一点?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反正李达是有点困了,终于,刘基将手中的书本,放在了桌案之上,忽然一拍惊堂木,立时堂下的吴二和刘三,身体都是一震。
刘基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本官已然查过,此鸡叫做丝竹鸡,又名乌骨鸡,确实是江西特产,我们这里没有,根据县志,近些年养殖的,也就只有刘三一家。”
闻言,刘三眼中立刻露出了喜悦的光芒。
“俗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应当判归刘三所有……”
此言一出,吴二立刻不干了,提高声音就大叫了起来:“大人啊!这鸡可是我家养大的,您一句话就说归他就归他了,哪有这种道理?”
刘基立刻又重重地拍了两下惊堂木,立时吴二不敢再说话,只是低下头来,一个劲的磕头。
刘基再次开口:“但是此鸡养殖不易,两个月的照顾,固然花了不少心血,所以此事自然也不能白来!”
说着,他看向此时已经洋洋得意起来的刘三,开口道:“此鸡在吴二家,经过这些日子,吴二也算是尽心竭力,一只鸡从出壳到长成,两个月的花费,也有七八十个铜子,你也说了,这种鸡有小时候,是看不出与其他鸡的区别,不管吴二是否已知,都只能以无所知为依据!”
“现本官就判你,偿还吴二养鸡的一应费用,你可有异议?”
刘三闻言一愣,立刻又想说什么,可是刘基脸色却忽然一变,严肃了起来:“人家养大了,也是有花费的,且丝竹鸡养殖不易,如是还有异议,你尽管花钱买回,物依稀为贵,价格翻三倍,应该没问题,你是否接受?”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刘三立刻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脸红脖子粗的一拜,开口道:“小人并无异议!”
刘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吴二,开口道:“此鸡本就是人家家的,不管你养大之前,是否已经知情,此时鸡已然长成,你没有归还,就是存了私心,存了私心,便是有违良心,你可有异议?”
此时吴二已经算是得了便宜,再加上刘基明里暗里的威胁,他哪里还敢有异议?当场磕头,口称“没有异议”。
当下刘基一拍惊堂木,开口道:“此案已结,由县衙之人,监督刘三支付养鸡之钱,限一天内偿付完毕,可以以物品代替,逾时强制执行!”
“退堂!”
随着退堂两字说出,站在大堂两侧,一应衙役立刻敲动手中拄着的水火棍,发出整齐的大吼:“威武!”
刘三和吴二两人,站了起来相互看了一眼,眼中虽然还有怒火,但是也都安静了一些,两人结伴走出了大堂。
刘基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大叫下一个,可是这时候,后堂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那个……阿基,过来!”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正襟危坐的刘基,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脸上霎时间挂上了笑容,也不管一大堂的人还在看着他,立刻一路小跑,向着后堂跑了过去。
“大王!你总算是回来了!”
一见到李达,他就立刻大叫一声,看他的样子,就快要抱着李达亲一口了。
李达赶紧退后两步,躲开了这个老官迷的动作:“你慢着!”
随着李达的一声大吼,刘基立刻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似有些紧张地看着李达。
李达清了下嗓子,做出了一幅严肃的样子,开口道:“你老小子胆子不小啊!我让你接管一下县衙,什么时候让你开堂审案了?还自称‘本官’你这是想干嘛?”
随着李达的话,刘基脸色立刻大变,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大王……我在这县衙中,昨晚一宿,翻了一遍公文,发现积攒的案卷,已经快堆成山了,本来为人臣子,就应该为国出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所以小人才斗胆,开堂审案……”
说着,他的面色又镇重了起来,跪在地上的身体,也直立了起来:“大王,既然您老已经拿下了这庐阳县,正所谓拿下一出便要守好一处,循序渐进,按部就班,这样才能最终坐稳天下,切不可犯了当年霸王项羽……”
“卧槽,可以了,可以了,你可以闭嘴了!”
李达赶紧摆手,让刘基住嘴,再让他这么说下去,估计又要忽悠自己造反了,虽然现在他很想要力量,但是造反这种事情,现在还是不要有这种心思的好。
当下他咳嗽了一声,再次开口道:“你说的有道理,这庐阳县这些年,在方大中之下,也是受了苦了,估计积攒下来的案件,也不少了,你处理一下倒是也可以……”
闻言刘基立刻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意,可是他还没开口,李达就再次开口了:“但是你现在做的,根本就是僭越,就算庐阳县积攒的案件,已经堆上天了,你是什么身份?有权利开堂审案吗?”
此言一出,刘基脸色再次一变,失声道:“大王……我这也是为了你啊……”
“你给我闭嘴!”
李达立刻大喝,压下了他的话:“我是大元特使,你是什么?不过就是个苦力而已!”
刘基脸色难看了起来,李达声音中已然带上了怒火:“一个苦力,开堂审案,自称本官,说的轻了是僭越,说的重了,就是心存异志,有心造反!”
刘基脸色苍白:“大王……小的不敢啊!”
直接一脑袋磕地上,发出一声大响,听的李达都牙酸了。
效果已然达到,李达暗中点了点头,忽然声音柔和了下来:“念在你也有几分能力,刚刚那个案子,审的相当漂亮,庐阳县也算重县,不能一日无主,这代县令一职,现在就给你了!”
闻言,已经快给吓尿了的刘基,顿时一愣,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