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达刚刚听完刘基的审案,就觉得这个老官迷,虽然一心想着造反,但是这能力,真不是盖的,在完全没有后世法律概念的现在,也能如此审案,看来在正确历史中,他能辅佐朱元璋成就大明,成为大明第一宰相,不是浪得虚名的。
他一路走来,一直就在思考,该如何收揽民心,直到看见刘基审案,他才想到,收揽民心最好的方法,不过就是做个好官,不是有个人说过吗?华夏人很多代人,一生都有三个梦想,一个是盼明君,一个是盼清官,还有一个就是盼侠客,做皇帝,这太扯了,做侠客……估计他会被人打死,那就只能做清官了,反正现在他也是官身,只要做好手中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谋划。
可是他依旧需要点拨一下,不然照这种状况下去,谁知道这老家伙,还敢借着自己名字,再干出点什么来?现在就要在他心中,种下畏惧的种子,不然谁知道等以后,自己实力强大了,这家伙会不会学赵普,给自己也来个黄袍加身,逼着自己造反?
李达虽然想要获得力量,可是造反这种事情,他真是没想过的,毕竟这个天下,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要当个大英雄而已,反贼之类的,他是真的无感。
刘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整个人也像打了鸡血一般,站了起来:“大王……您是说,我现在就是这庐阳县的代县令了?”
李达眉梢一挑:“这种话,你还想我说几遍?”
“谢大王!谢大王!”
当下刘基就快要趴下来,亲吻李达的脚了。
李达赶紧开口,打断了他的意图:“那个什么,刚刚我在门口看见了那么多人,估计还有不少案子吧!快去处理,快去处理,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不然就是贪官污吏!我可不想我任命的官员,出了什么贪官污吏!”
“是是是是……”
刘基立刻一连串称是,转身就要走。
可是这时候,李达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就在后面看着你,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问题,别怪我亲自出去收拾你!”
刘基再次一连串称是,这才走出了后堂。
……
接下来的时间,李达真的就在后堂,看着刘基审案了,就算是他来自后世,也算见过不少高超的法律高手解决纠纷,但刘基审案的能力,还是让他有些叹为观止的感受。
这老家伙也太牛了,虽然有些时候,逼人说话的方法,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无疑最后的判断,都是准确无比,一时间李达只能感叹,这种人不做宰相,真是有点天理难容。
他一直在看刘基审案,但其实他也没闲着,刘基这家伙审案的方式,与其他的官员都完全不一样,他每审一个案子,都一定要查阅各种资料,而且还要把这些资料汇集,然后才做出自己的判断,而且每个案子结束,他一定要让衙役出马,监管案件的后续,回来后还要向他汇报。
搞得衙役前后跑,有的时候没衙役了,就连他这个特使,也要去拿书本给刘基查看。
这让李达想到了,在正确的历史中,朱元璋创立的锦衣卫,是不是也是这老小子支的招?各种收集信息,用来管理天下,真是只有完全不怕累的朱元璋,才能跟他搭档打天下。
终于,随着太阳的西沉,今天一天的审案,就要结束了,李达在后堂跑了一天,此时也是累的舌头都伸出来了。
“我靠……阿基!你给我过来!”
随着他的大叫,刘基走了过来,虽然看似刘基在只是在正堂,坐了一整天,可是他此时,其实也是快累出翔来了,甚至连站起来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了。
他走到了李达面前,喘着粗气,声音沙哑的开口了:“大王……叫我何事?”
本来李达是想好好骂他一顿的,但是在看见了他,累得也都快伸舌头的样子,不由得忍下了后面的话。
“那个啥……你这判案的习惯,能不能改改?要是这么下去,这个县衙的人,根本就不够你用的啊!”
谁知道这句话一出,刘基立刻站直了身体,脸色也镇重了起来:“大王,这话就不对了,既然身为一县县令,那就是一县父母,一县父母,每一个命令,每一个决策,都会影响到很多人,所以每一个决定,都必须严谨,前有出处,后有记录,怎能因怕麻烦,就胡乱断案,不顾百姓死活?”
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样子,李达也是真心服了,不由得摆了摆手,打住了刘基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头,开口道:“好吧,好吧,不怕麻烦,我刚刚查阅了一下,还有上千件案件积压着呢!早点休息,明天继续……”
一听这句话,没想到刚刚还义正言辞的刘基,立刻做瞠目结舌状:“啥?明天还有一千多件?那今天……”
李达冷笑一下:“一县县令,便是一县父母,作为父母,怎么能因为怕麻烦,就不顾百姓死活?”
“额……”
顿时刘基的话就被噎了回去。
……
张头带着赵公子,一身风尘地走入了一座府邸的正屋之中。
府邸正屋中间,案牍之前,正坐了一个中年人。
他手中拿着一本《老子》,在摇头晃脑的研读,读到了精彩之处,脸上还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醉心了一般的笑容。
过了半晌,他似乎才注意到,正屋之中多了两人。
他放下书本,又端起了桌上的茶碗,好整以暇地呷了一口,缓缓放下了茶杯,这才看向了张头,微笑道:“这位一定就是淮河大营的儿郎了吧?”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站在站头身边的赵公子,其实早就不耐烦了,若不是张头一直以眼神示意他,估计他就要发飙了。
现在这人终于开口了,他这才哼了一声,开口道:“在下正是淮河大营少帅,你就是庐州府府尹周槐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