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塌天长叹一声,“说到底,还是朝廷没有钱粮。不用朝廷周济,哪怕是灾年少收一点租子,陕西都不至于这样!”
闷蛋愤愤地说:“饿看都怪辽镇,朝廷把陕西边军的粮饷都派给辽镇,灾年还加收辽饷,才逼得三边军民造反。”
贾道士:“都是袁崇焕,那时节他督师辽东,夸口五年平辽。他的办法就是修城池,且耕、且筑、且前,而锦义、而广宁、而辽沈,步步打实做去,一路把城池修到沈阳城下。”
孙一惊到了:“那得花多少钱!这种笨办法也有人信吗?”
贾道士苦笑:“当今皇上信了,皇上不顾陕西招灾,不顾朝鲜沦陷,竭尽天下财力支持袁崇焕,寄望可以一举平辽。陕西都卖儿卖女了,结果辽镇兵还是让后金打进了关直逼京师,才有天下兵马勤王,延绥、甘肃、山西三镇入卫人马粮饷不足哗变。”
闷蛋:“驴日的袁崇焕就该活剐了!”
贾道士:“可不是嘛。后金兵打到京师,皇上幡然醒悟,拿下了袁崇焕,凌迟处死,京师百姓对袁崇焕恨之入骨,生吞其肉!”
日塌天道:“话这么说不公道!朝廷对阵后金屡战屡败,只在袁崇焕的的宁远打了两场胜仗。说明袁崇焕的办法虽笨,却是有效。而且崇祯二年,后金入关走的也不是辽东镇防区,后金兵是绕道喜峰口入的关。”
闷蛋:“哪个守的喜峰口,该拉出去活剐!”
日塌天:“喜峰口归蓟镇,蓟镇却不能背这个黑锅。天下的钱粮都给了辽镇,没粮没饷谁也守不住喜峰口。”
闷蛋:“崇祯二年,延绥镇断粮断饷不就打败了鞑子?”
日塌天:“后金兵比鞑子厉害多了。延绥边军和鞑子互有胜负,延绥边军打不过辽东铁骑兵,辽东铁骑兵打不过后金兵。”
王二牛:“这就奇怪了。后金既然能绕道,袁崇焕在辽东花钱修城池有啥用处!”
日塌天:“袁崇焕定下修城池的方略时,辽镇对着后金,蓟镇对着鞑子察哈尔,察哈尔和后金是死仇,后金那时还绕不了道入关,才有的袁崇焕宁远两次大捷。崇祯元年,察哈尔突然西迁,把蓟镇北边的地方空出来了。”
王二牛:“那崇祯元年朝廷还不赶紧停了在辽东劳民伤财的修城池,赶紧加强蓟镇防守?”
一溜烟:“要是俄,俄就梗察哈尔好好舌舌,叫他别走,两家一块儿打后金!”
一条龙:“对啊,朝廷该谁管这事?这官才该刮了。”
日塌天:“这……,能管这事的,怕是只有一个人。”
铁蛋子冷冷地说:“袁崇焕是替这人背了黑锅!”
孙一好奇地看看铁蛋子,“敢问老丈高寿?老丈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小老儿今年五十有四,放羊的。我的本名决计不会透给大伙的,铁蛋是我娃娃时候的名字,没想到老了老了名字又叫回去了。”老人回答的很干脆。
孙一原以为铁蛋子怎么也得七十了,没想到才五十多。
这时一溜烟叹道:“袁崇焕还是个有崩事的。他能从朝廷要来营两就是他的崩事,辽东证大兴土木,上上下下得了好处,还能打败了后京,梗是他的崩事。可惜命不好,给这仍当替罪羊了。”
孙一觉的一溜烟的话还真有些道理。在孙一那个年代,袁崇焕绝对是好领导,能拉来国家项目和领导扶持,企业上下得了好处,还能做出正能量的成绩。至于占用的资金量是否太大影响了其它项目,确实不是袁崇焕该考虑的。
闷蛋着急了,“你们说的这人到底是谁?”
王二牛:“还能有谁?当今皇上!”
闷蛋:“不可能!都说皇上是个勤政的好皇帝。”
铁蛋子:“勤政有什么用!女人当家驴耕地,娃娃主事狗拉磨!”
孙一被这俏皮话逗乐了,“娃娃主事,你是说皇帝太小不懂事?”
铁蛋子老汉答,“可不是,皇上登基才十六岁!”
闷蛋马上反驳,“你说的不对!官府发的告示说了,皇上十八岁登基!”
铁蛋子不齿,“官府胡说八道!”
闷蛋急了,“这年纪还能骗人?”
孙一见两人要掐起来,忙道:“二位息怒,我查一下。”
说着孙一打开手机,点开一个自己编的程序。这个程序抓取了维基百科全部中英文内容,可以离线查阅。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在国内查不了维基百科,但国内的百科网站互相抄袭错误百出。于是孙壹就趁一次出国的机会,写了个小程序把维基百科的中英文资料全扒了下来,剔除图片和声音,仅仅保留文字,压缩之后才十个G,做成手机程序。本想是自己用着方便,没成想在户外运动的圈子里大受欢迎,尤其是美国的哥们,因为他们那里的手机网络实在是烂,到野外就上不了网。
孙一输入了“崇祯”,资料哗地显示了出来。孙一扫了一眼,念道:“崇祯帝,朱由检,字德约,行五,生于万历庚戌十二月二十四日寅时,”
下一句是“崩于崇祯甲申三月十九日丑时”,这个不能说!孙一跳过去接着念道:“明熹宗于天启七年八月驾崩,由于没有子嗣,朱由检受遗命于同月丁巳日登基。次年改元崇祯,是为崇祯帝。”
“贾道士,你给算算崇祯多大登基的?”
贾道士一旁已经彻底呆了,干瘪凹陷的细长脸上胡须抖动,“这天书,居然能查到别人的生辰八字!”
要知道,生辰八字在古代是非常隐私的东西。因为知道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古代人相信就可以预测一个人的命运。男女订婚事,要先请算命先生算算两方的八字合不合。最要命的,传说有一种法术,只要知道别人的生辰八字,做个小木头人,就能咒死他!
贾道士头发都竖起来了!
日塌天、一条龙众人一个个张大嘴,瞪着孙一手里的天书。
“贾道士?”,孙一催促。
“啊……”,贾道士回了神,压抑住心里狂跳,掐着指头开始算。
片刻之后,贾道士道:“当今皇上登基时实算十六岁六个月。虚算的话,因为皇上是腊月二十四生人,一过年还没满月就两岁了,所以也能说十八登基!”
孙一琢磨,“十六岁半,在现代正是初中刚毕业的年纪。”想像一个勤奋的初中生背着初中课本管理一个几亿人口的大国,孙一喃喃道:“年纪是有些小了。”
贾道士对孙一的感觉已经变成了极度敬畏,孙一即然说小,那就得顺着说!“当今皇上,是有些太年轻,办事有些太随意了。自从登基到现在才五年,首席内阁大学士就换了八个。”
闷蛋问:“啥是首席内阁大学士?”
贾道士解释道:“首席内阁大学士就是丞相。就好比皇上是东家,首席内阁大学士就是皇上的掌柜的。明白吗?”
闷蛋点头。
贾道士说,“我给你们数一数,
第一个掌柜的干了四个月,告老还乡了。
第二个掌柜的干了两个月,告老还乡了。
第三个掌柜的干了一个月,告老还乡了。
第四个掌柜的干了六个月,降了职了。
第五个掌柜的还好,干了一年,告老还乡了。
第六个掌柜的干了两个月,告老还乡了。
第七个掌柜的干了六个月,告老还乡了。
现在是第八个掌柜的,叫周延儒,还好,干了一年半了,不知道会是个啥结果。”
闷蛋听罢,点点头叹道,“看来这少东家确实有问题。”
贾道士颤声问孙一,“爷,这天书上能不能查出来下一个首席内阁大学士是谁?”
孙一已经觉出来气氛诡异,把手机往兜里一塞,“这没发生的事,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