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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殿上论

病娇王爷偷心妃 月满南楼 6110 2022-11-05 02:02

  看着他们禀忠直言仿佛全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君后辛都快要被气笑了。

  他才亲口命岑见行事,又将王府的名义摆了出来,在百姓士子心中和王府成了一条线上的人。

  这个时候上这种奏章,这是在为自己着想,还是要将自己也一并打成欺压寒门的不明之君?

  “向亭,你来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奏章被狠狠地掷在上书的人脚边,君后辛一甩手,几乎是擦着人鼻尖打过去,吓得人连忙倒退了两步,但低着头就是硬生生咬死了不改口。

  向亭麻溜地从文臣班子里挤了出来,俯身捡起了那本奏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双手向君后辛奉上。

  “臣回陛下,此中所言确实不假,如今京中已流言四起。”

  “然臣身为御史,有监察百官劝谏圣上的职责,为实事求是而不捕风捉影,已对此事做出调查。”

  身为现任的御史大夫,御史台的顶头上司,独立于六部系统之外的特殊机构的首要人物,他这话理直气壮得让百官都愕然侧目。

  不说其他的了,御史台行事,什么时候不是捕风捉影了?就算有良心一些的,能给你来一个空穴来风都算不错的了。

  甚至连陆柮都忍不住想掩面扶额,但你要真的回想一下他上任以来的所作所为,他又半点没有夸大其词。

  这位特立独行的御史大人,每次参人都是一手揽了刑部加大理寺的工作,人证物证俱全,马上拿了人下刑部过堂都可以的那种俱全。

  背后全是王府暗卫和刑部尚书本人的友情支持,皇帝也在后面参了一脚,只是在被参人的奏本烦到想掀桌后君后辛就不插手了。

  不过满殿的错愕谴责震惊都影响不了向亭的奏对,他也不负众望地开始了又一次对摄政王的维护。

  “臣查证得知,摄政王自大漠平乱治虫之后,回京途中路遇大雪,后因雪灾而转道吉淮。”

  “救灾之后于吉淮延请当地狄家与六位大儒入京,向诸学子讲学,诸位大儒感朝廷与王爷救灾之恩,欣然从命。”

  向亭不与他们纠结那些罪名,直接从这件事情的最初开始说起,说得比京中吵架的学子,和上书的那个御史,正气凛然得多了。

  “此皆是为朝廷计,世人皆知吉淮为文郡,圣贤层出,名家代代,我大岳上下多少学子欲去吉淮求学而不得。”

  他再向君后辛躬身俯首,声音清朗,回荡在大殿之中,不疾不徐又笃定泰然。

  “如今陛下开恩科,使天下学子聚于京城,选贤取能,择进士为朝廷之栋梁,王爷请来诸位先生,正是为朝廷求取贤才故。”

  “诸位先生也正是有感于此,虽不曾入仕然报效朝廷之意不短于人,才不顾路途之遥,奔波跋涉而来。”

  君后辛从他手中捡回了那道奏章,照着上书的御史脸上再摔了一次,冷眼看着他仓惶跪下。

  他拂袖转身走回了陛阶之上,立在皇座之前,微微侧首用余光扫视过占据了半边大殿的文臣们。

  “你们可是听清了?朕如今不忧摄政王于朝不利,不忧大儒欺世盗名,朕忧有诸位臣工如殚精竭虑,日后无人敢报效朝廷!”

  君后辛气急,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霍然转身指着殿下越发沉默的一群人,凛然高声质问。

  “你们这是要让朕寒心、要让忠义之士寒心、要让天下百姓都寒心了,才肯罢休吗?!”

  “殿试在即,尔等食禄戴冠,就是如此为天下士子做出表率的吗?!”

  “陛下息怒!”

  他们说这句话已经说得熟练了,以前是叫“王爷息怒”,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而已,跪得也熟练,跪下后却无人认罪。

  让皇帝骂一骂算不得什么,这种事情,皇帝骂过了也对他们做不出什么真的处罚,不过是泄泄火气而已。

  只是虽说近日京中流言喧嚣尘上,士子间的争论也闹得颇大,但朝上这一出大多数人确实是不知的。

  并且……吏部右侍郎伏跪在人群之中,悄然看了一眼跪在队列之外的人,忍不住冷笑,同时背上止不住地泛起了寒意,将头埋得更低。

  那日吴尚书同他所言,他回去之后又细细思索了一番,至那之后再不肯私下同人联系商谈,摆出了明哲保身的架势。

  如今看来,他的选择没有错,朝中现在的有心人太多了,谁都在算计他人,谁也都在被人算计,一不小心就会踏进陷阱,做了别人的手中棋子。

  这样的情形,在如今的朝堂上,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伴随着摄政王回京,朝中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危险。

  罗有恒在君后辛处置人之前从队列中起身出来,再跪在陛阶之下叩首伏地。

  “陛下,御史监察百官职责所在,且言官不因言获罪,此为古训。”

  “此人虽言行不妥,然并非僭越之举,还请陛下饶他一次,令御史台上下自省。”

  君后辛憋到一半的火气被罗有恒打断,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假。

  上一次能将人抓下去,是因为另有罪名,这次若是他一意孤行,哪怕他是皇帝,近来的那些非议就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向亭也微微抬起头来,在确定君后辛看见自己时摇了摇头。

  “陛下,臣受陛下信重,腆颜统御史一台,本当为陛下分忧,正朝之风气,规百官之言行。”

  “然臣之下,御史诸人轻信妄言,屡屡上犯天颜,仗言官之身以臣犯君,实为臣不教之过,有负陛下之托。”

  向亭向前膝行两步,说着说着就悲从中来,很是痛心疾首地以头抢地,冯喜在上面都被他撞出的“咚”一声给吓了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次撞头没控制好力道,额上红得快要出血的向御史头晕眼花了几息,眼泪一下就在眼中包着了。

  陆柮在人群中动了动,武官中也有人担忧又无言地抬起了头望向殿中久久没有再开口的人。

  许久,连君后辛都忍不住想让冯喜下去看看人是不是把自己撞出了事,向亭才终于抽泣了一声,伏跪在地声泪俱下。

  “臣食君之禄,不能担君之忧,昔年先皇曾与臣言,令臣务必行辅佐之事。”

  “臣既负先皇,又负陛下,便是死后亦无颜面君。”

  “臣……臣有愧啊!”

  君后辛神色古怪地望着下面那个人,脸色扭曲在一个既愤怒又憋不住想要笑的表情上,看着像是牙疼得厉害。

  最后抬袖掩唇半侧回头去,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恢复到了比较威严的状态上。

  冯喜窥见皇帝的举动,连忙把头埋下,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屏息沉默。

  陆柮险些把手里的笏板失手丢了,陪着文臣跪得久了悄悄挪换姿势的武将一个趔趄,膝盖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玉石地板上,疼得呲牙咧嘴还不敢去揉。

  向亭自由发挥完了,在一片寂静之中,终于把话题拉回了原本的轨迹上,连着沈士柳和罗有恒在内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御史台不能以清正立朝,臣请陛下,以罪降之。”

  君后辛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要答应他了,但罗有恒还跪在那里,朝中他人亦无开口,君后辛也一时只是神情莫测地坐回龙椅之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将殿下的人叫起。

  沈士柳身为百官之首,在等了片刻后撑着膝盖缓缓起身跨步出列,向上垂首躬身。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不过因京中流言太盛,御史台也是忧心民意才有今日上书,非为大过。”

  “那依丞相之见,该如何处置?”

  君后辛点着膝盖,半挑了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回禀陛下,一则需平息京中流言,止士子之争,二令御史台上下自省,略做惩戒以示天下。”

  “三则,明日摄政王携诸大儒回京,陛下应有迎还之举,礼敬诸位,则名声自正。”

  沈士柳说完即行礼向后退了一步,将事情留待给君后辛圣裁,朝中众人也无人再有出列。

  向亭磨着牙根不着痕迹地在袖子遮掩下揉了两下额头,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君后辛的手一顿,视线在文武两班中扫过,武将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插言,而文臣也不能反驳沈士柳,说他说的不对。

  但是,该怎么给士子一个说法,沈士柳半点没提,留给君后辛来做决定,君后辛明白,这是要让自己得罪半数士子成全他的名声。

  不管他怎么说,都有支持一方打压另一方的嫌疑,这事也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让所有人都服气的。

  殿试之后士子入朝,现在不急着站队,但终归是要有偏向的,士子不服君后辛,自然就要投向另外两方。

  “沈相所言甚是,然京中流言,起于愚人之妄加揣测,无故诽谤之行不可助涨,着大理寺并京兆尹查清流言所出,不允宽容。”

  “臣领旨。”

  君后辛说得不容置疑,大理寺左右少卿和京兆尹就算心下迟疑,还是极快站了出来领旨遵命。

  沈士柳拢在袖中的手略微收紧,心下暗叹了一声,到底没有出言阻止。

  君后辛又将目光转向了还跪着的向亭,和已经瑟瑟发抖的那个上书的御史,沉吟着下了令。

  “御史方川,虽为御史,然自身不持不正,轻信流言而犯上,不堪为用,着贬至胡阳郡官学之内。”

  “既是让你教导学子,你也学学怎么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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