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Jack眼神掠过一丝茫然，又恢复了冷然，“魔神的想法动机非常人可揣测，再说，她原谅与否现在对我都没什么关系了；就算原谅了又怎样？我还是得去湮灭界面，到永恒暮井里去窝着，还不如待在凡间。而且……之前我早已将钥匙还给公会手里，至于它现在藏在哪，我也不知道。”

　　Elsa讶然眨眼：“你已经还了？Maleficent没有表示么？”

　　“我不是当面归还的，”Jack撇开眼，眸中阴影交叠错落，“我当时被困在灵魂石冢，找不到回凡世的方法；后来有个夜莺进入了石冢，我才得以离开，并把钥匙托付给她代为归还。”

　　“你怎么会到灵魂石冢？”Elsa瞪大了眼睛，“还有，你为什么不自己归还呢？”

　　“我没法自己还，我在湮灭里待得太久，肉#身已经完全腐烂，一回到凡间就只剩灵魂了，”Jack语气空洞的答道，“那个夜莺叫Aurora，为了盗取一颗特殊灵魂石才进入石冢，能碰到我完全是偶然。那是我惟一一次离开湮灭的机会，我没法再等了；虽然灵魂石冢不是Pitch的地盘，但只要在湮灭之内，他是魔神，我不过是个凡人，他总有办法找到我的。”

　　好奇攥#住了Elsa的心脏：“你一开始是怎么进入湮灭的？Pitch要找你，是不是为了骷髅钥匙？”

　　Jack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影来：“他找不到的。Maleficent的钥匙岂是那么好找的？当初我意识到被骗之后，马上到Ursula那里去把钥匙偷回来了，她都来不及把钥匙送去给她的主#子。她找不到我，就把Kate绑到了黑瀑古墓——就是你遇上我的地方，”他看了Elsa一眼，“用我妹妹的命来换骷髅钥匙。我跟她打了一场，本来有希望打赢的，但Ursula召唤了Pitch。”

　　“他把我拉进了湮灭界面，”冰灵蓝眸暗下去，乌压压的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拉进了噩梦沼泽，想让我交出骷髅钥匙。只可惜，钥匙的秘密是铭刻进我灵魂的，还有Maleficent的阴影保护着，”他冷笑一声，“除非我开口，否则即便是魔神也没法拿到。”

　　Kristoff眼里透出明显的敬佩来：“你在湮灭待了多久？”

　　“我记不太清了，”Jack语气轻描淡写，眸中却结了一层冰，冰面下#阴云密布，“湮灭中的时间概念跟凡世不一样，不同界面时间流逝方式不同，都看界主心情。在Pitch的噩梦沼泽里，时间是停滞的，不过就算不停滞，对我也没什么区别——我自进入湮灭起，肉#身就停止老化了。Pitch有很……特别的劝说方式，在他的招待下，我还能保留理智就不错了。”

　　Elsa忍不住捏紧了他的手；能在魔神的拷#打下坚守秘密，这得是多强的意志力？她根本不敢去想象他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折磨。Jack垂下眼眸，语气淡淡的：“按凡世的时间来算，我在湮灭大概待了二十多年吧。后来我从噩梦沼泽里逃出来，躲进了灵魂石冢，一直到Aurora进入灵魂石冢。她当时差点被一群骷髅兵砍死，我帮她解围，她就答应把我带出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周，视线最后落在Elsa身上，蓝眸冷冽如铁：“总之，我不希望你们贸然跟Ursula对上。不要低估她；我当时是巧合才取得优势，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她发展成了什么样，说不定早就变成巫妖了。如果你想对付她，还是先去发掘龙裔的力量吧。”

　　“可按你说的，Ursula这么危险，放着她在蓝宫里好吗？”Anna问道，“她还顶着Elsa的身份呢，难道任她败坏姐姐的名声？”

　　Jack毫不客气的问：“那你去做什么，给她加菜？让她再拿你来要挟Elsa？”

　　Anna噎住，涨红了脸不服气的瞪着他。Elsa在桌子底下用#力捏了下Jack的手，给妹妹解围道：“Anna的意思是，Ursula顶替我的身份，占了很多资源。如果她要作乱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不管。而且如果我的名声被她折腾臭了，以后人家还怎么服我呢？”

　　“你是龙裔，”Jack转向她，眼神理智而冷酷，“上古卷轴预#言过的龙裔，这点Ursula可模仿不来。”

　　Elsa愣了下，随即恍然。的确，她的龙裔身份是在帝都备案过的，王储身为龙裔的传说也在天际上层间流传，明眼人一看就能分辨她和Ursula，谁才是真女王。

　　“但民众不知道啊，”Elsa分辩道，“再说，覆水难收，若Ursula真作乱#了，烂摊子还得我来收拾。”

　　Jack沉默片刻，垂下眼眸：“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众人都沉默下来。片刻，Kristoff问道：“如果Elsa殿下先去打败Alduin，能抵消Ursula的坏影响吗？”

　　“龙裔的名声会好，”Jack沉吟道，“但女王的名声就不一定了。会有人谴责她不管Ursula，任冒牌货作乱。反#对Elsa的人总会存在的，言#论只是武#器的一种，她只要取信于重要的人就行，用不着跟所有人解释——毕竟是女王，那些人凭什么要她解释？”

　　“宣#传？”Elsa若有所思，“既然RobertCallaghan能利#用白金条约来刷声望值，踩帝#国和我父母上#位，那我也可以出书或编歌谣来洗白，他不是打着恢复Talos信#仰的旗号吗？我还是龙裔呢，谁能更好继承Talos的精神，让民众自己去判断吧。”

　　Jack冲她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来：“汝得之矣。”

　　“我有记日记！”Anna提议道，“我也可以帮Elsa写，记录一言一行什么的，日后当作传记资料！”

　　“传记什么还远着呢，”Elsa双颊飞起淡淡红霞，看向Jack，“不过，Ursula到底想要什么呢？她的目标还是骷髅钥匙吗？”

　　“谁知道她在想什么？”Jack冷淡的道，语气苦涩，“我们现在知道的还是太少，如果能在蓝宫里插探子就好了。”

　　“我在侍卫里有些朋友……”Kristoff略犹豫的开口，“就是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相信我。”

　　“可以一试，”Elsa鼓励道，“不过千万小心。”

　　Kristoff点点头：“当然，Elsa殿——”

　　他话还未说完，隔间外便有人笃笃的敲门，众人便安静下来，看着一个红卫侍女将门推开一条缝，语气不太好的问：“你们要点餐不？不点就出去，这包厢是吃饭的，不是用来聊天的。”

　　“抱歉，”Elsa矜持的冲她点点头，“我们马上就走。”

　　侍女鄙夷的哼了一声，夹#着盘子转身离开了，边走边嘟囔着“酒都点不起的穷鬼”之类的话。Elsa认出她就是昨天勾#搭Jack不成的那个女人，也没介意她的态度，只看向Anna：“我们到客房去说罢。你们订房了没？”

　　“势利眼！”Anna恼道，随即摇头，“我们才刚来，还没来得及订房呢。再说，你不是要去爬霍加斯山找僧侣么？现在就能出发啊，还能赶上城门外的马车呢，我们刚来时看到他了。”

　　Elsa皱眉：“你也要去？”

　　“当然了！”Anna理所当然的道，“我花了这么久才找到你，难道你又想丢下我不管吗？”

　　“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不管了？”Elsa反驳道，捏了捏眉头，“你当屠龙是好玩吗？要见僧侣得爬七千级台阶呢，又不是去游玩，你跟我去不方便，在雪漫等我就行了。”

　　“你去哪我就去哪，”Anna固执道，“不就是七千级台阶么？爬就是了，难道还能比离宫更难？”

　　“你——”Elsa瞪着妹妹，“Anna，听话！”

　　“不，你别想丢下我，”Anna抱起双臂回瞪过去，“不管你准不准，我都要跟去。”

　　Anna还真是做得出来，Elsa只觉得头越发的疼了：“Anna——”

　　“Elsa，”Jack捏了下她的手，低声道，“你该喝血了。”

　　Anna瞪大了眼：“喝血——哦。呃，哦。”

　　Elsa冲她咧嘴，两颗比人类稍尖的犬牙露#出来：“你看，我说的不方便，就是这个意思。”

　　Jack站起来，伸手在她背上摩挲一下：“你们先聊，我去找血来；待会记得回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