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忘宁一把拉住颤抖的瞳秋,看着她的眼睛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这辈子也无法离开。你想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瞳秋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却只是颤抖着,她芊芊身量挣脱不开娄忘宁紧紧握住的手。
娄忘宁继续说着:“我爹说他想放了你。他在你面前提起来过对么。他和娄忘瑾一样,没错,他们都想放你走。呵,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自从大哥被盗匪杀死以后,他总觉得这是报应。银子越赚越多,名气越来越大,可他觉得自己迟早得付出代价。为用你的画作成名而付出代价,因为囚禁你而付出代价。所以他要金盆洗手,从此不再作画,想给你些银子,让你离开京都。”娄忘宁说着松开瞳秋,瞳秋跌坐在地上。
他整了整衣襟,明黄的锦缎承贵气,此刻在他身上只显得道貌岸然。
弑父,何止是不孝。是丧尽天良。
娄忘宁眼中多了几分狠绝“他老了,名声挣够了,便要过河拆桥了。他在我面前提过好几次他想放了你。我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办。思来想去,都觉得不能放你走。你走了,不单是我不能再作画了,万一被人发现我娄家的画作都是借你之手,那我娄家就会颜面扫地,娄府也就被毁了。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说罢娄忘宁又是一丝冷笑:“拦不住他,我就只好杀了他。”
瞳秋眼含泪水摇着头。
明明行得是十恶不赦之罪,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理所应当。
疯子。
娄忘宁逼近她几分:“但是我知道老爷子死了,娄忘瑾一定会带走你。只有让娄忘瑾以为是你杀死爹的,厌恶你,他才会不再管你。才万无一失,哈哈,哈哈哈。”说着他又笑了起来。
楚倾看着他,真是疯了,如此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他拿着本不该拿的东西,享着本不该享的尊荣。是心虚么,心虚以致如此疯魔。这空虚名声,过眼财富不知让人世间多少人趋之若鹜,疯迷至深,行丧尽天良之事。
楚倾眯眼盯着娄忘宁。他收了笑容,蹲在地上,平视着瞳秋。
瞳秋别过头去,痛苦的闭着眼。紧紧攥着双拳。
诸多痛苦如山海般,砸向她,可她也只能受着。似乎唯一的抵抗便是紧闭着的双眼,紧握着的双拳。
空气安静片刻,娄忘宁嘴角一歪:“你就在这里作画,我保你吃好穿好。你画得好我还能让你出去逛逛,呼吸口新鲜空气。”他伸手捏住瞳秋的下巴,用力转向自己。
瞳秋睁开眼睛,如瀑的痛苦,白雪皑皑。
娄忘宁继续道:“你如果还指望娄忘瑾会来救你,你迟早死了这份心。对了,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他眼中飘过一丝阴冷,抬头看向窗户,旋即想起所有的窗户都被定死了。
他皱皱眉头,却歪嘴一笑:“我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过来!”
他说着一把拉起了瞳秋,硬生生扯着瞳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