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拉!任何人都不许松手,谁要是松手,就提着头来见我吧。”
一、二!
一、二!
拉!
十几万的军队不知道为何区区一个人为何如此之沉,这么多人拉一个人,就像在拉一座山丘般沉重。
“呃、啊!”阿提密斯也在痛苦的喘息着,她就是那绞索与拉绳之间的“轴承”,所有的力量都由她和阿拜楼承担着。
“继续拉,不许停!”法拉尔冷酷的看着跪在地上痛苦祈祷的阿提密斯。这是她应该接受的命运,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她的骨头成为支架,她的躯体便是齿轮,选她成为圣骑士的原因,就是这份来之不易的能力。
看看那巨大的十字架吧!
那就是阿提密斯的价值,结神的十字架将会把这十几万人的共通力量转化成封印的力量,把阿拜楼彻底留在这里。
“哼哼,生擒阿拜楼,它倒也不算大材小用。”法拉尔相当满意这个结果,这个东西本来是用来捕获某些“巨大生物”的,很显然,阿拜楼的威胁程度令人发指,能够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抓捕他,真是意外收获。
阿拜楼感觉到四肢在撕裂。
有如向前推几千年曾受过的车裂之苦。
无法抗衡的力量让他双脚合并双臂张开,一副经典受难的姿势。他耷拉着脑袋,耳边轰鸣:受难之人禁止直视光明之日!低头!低头!向世界认罪!向众神认罪!
谁会认罪啊!阿拜楼咬破了嘴唇,倔强的忍受他反抗之心导致的更加剧烈的车裂之痛。
这点痛苦!还不够让我阿拜楼就范!
“阿提密斯!”他大吼:“这就是你选择的命运吗!听从别人的摆布,永远都不会拥有自己的灵魂!你永远都是驱壳,和你的那些姐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永远的沉沦,永远的死亡!”
“我不会信任你的话的,神之所说即是我前进之路。”阿提密斯张开散发金光的眼睛,墨绿色的头发像蓟蛇般四处摇摆。
她的脚下的阵法越来越繁杂,阿拜楼也离那座十几米高的十字架越来越近。
“我到底该不该救阿拜楼?”卡塔陷入了纠结。他如果出来,很有可能被抓捕,他只是个刺客,光凭他一个人翻不起什么浪花,但是见死不救,这让他感觉像是个叛徒。
如果是你,阿拜楼,你会救我吗?
“妈的!妈的!”在影子里焦急怒骂的卡塔选择了继续蛰伏寻找机会,看起来教廷暂时没打算杀了阿拜楼,如果仅仅是束缚的话,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默默趴在影子里,成为一摊粘稠的黑泥。
对不起,阿拜楼,我会想办法的。卡塔痛苦的想。
“拉!最后一点!”
“呃啊啊啊!!!”阿提密斯痛苦的尖叫,太阳如此耀眼,这光芒下的她又如此痛苦,“为什么!阿拜楼,你为什么不尖叫,你为何不痛苦!”
“我受过的痛苦有远超这单调千百倍的东西——这种手段算什么。”阿拜楼冷笑着说。
“你我是同等的痛苦。”阿提密斯抱着肩膀哆哆嗦嗦,身上大汗淋漓,仿佛刚刚被暴雨淋湿,“你应该和我一起痛苦尖叫,和我……”
“是啊,按道理来说是这样,我应该哭、应该尖叫。”阿拜楼满头大汗,狂笑说:“可是我希望你们的手段更残忍点,更让我绝望一点才行。”
“那就满足你。”法拉尔骑着天马绕着阿拜楼飞了一圈,天马的脚印是金色的流苏。他静静的骑着马看着一点一点靠向十字架的阿拜楼。
冷酷而无情,颇有几分阿拜楼的影子。
“我一直希望像你那样冷酷无情,阿拜楼。可惜,我和你还差了一点。”法拉尔摸着天马的脑袋说。
“你早就泯灭人性了,远远超过我了。白痴,你真是个人渣。”阿拜楼残忍的笑着,露出鲜红的舌头,“我后悔一时心软让你走了,年轻的,追随我背影的废物。”
“是啊,你真不应该放我走的。”法拉尔沉默了一下说,眼看着阿拜楼将被彻底拉到十字架上。“我承认我追随着你的背影,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法拉尔已经战胜你了,当你踏足凡赛德纲之时,就注定了自己的失败。”
“我不会死的,直到有一天我亲手撕碎你。”阿拜楼笑着说:“要说胜利,你还差的远。”
“你真的不觉得我会直接杀死你吗?现在的你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我只需要用自己的佩剑轻轻的扎进你的胸口,那位不可一世的魔王就远离人世了。”法拉尔掏出短剑说。
“想要杀我,你们早就杀我了。”阿拜楼说:“除非我死,否则你、还是教廷,都不算真的胜利,来啊,直接杀了我。”
“没错,我没法杀你,上面有一些人,觉得你有大用处,正好用你实验新的东西。”法拉尔看着阿拜楼紧贴了十字架,嗤笑出声,大声对下面的人说:“可以松手了。”
“松手!”十几万的军队累的人仰马翻。
阿提密斯累的虚脱趴倒在地,白刃关切的走上前想要搀扶阿提密斯,却被阿提密斯甩开了手。
“什么?”白刃不理解阿提密斯的行为。
“骗子。”阿提密斯毫无感情的说。
“阿提密斯,你怎么了?”白刃疑惑的说。她不是那种会用小性子的人啊,相反,阿提密斯还有些洁癖,更不愿意趴在这肮脏的地面上啊。
“对啊,我是怎么了?”阿提密斯摸着脸,流下了两行热泪,她只是觉得悲伤,她怎么会被阿拜楼几句话就弄成这样?悲伤?这是悲伤?
那阿拜楼看向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悲伤。
阿提密斯难以理解。
她有什么值得悲伤的地方吗?阿拜楼知道什么,又不愿意告诉她,谁来告诉她,告诉她真相,阿提密斯产生了被蒙在鼓里的绝望感,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恶俗,恶心,粘稠。
“扶我起来……”阿提密斯强打起精神说:“这里太脏了,别介意,我只是为了自己能抓住阿拜楼而高兴,太多的同胞死在他的手上了。”
“你真的很善良。”白刃说。
她没注意到扶着她肩膀的阿提密斯眼神是如何闪烁的。她整理好情绪,看向骑着天马的法拉尔拿着骑士权杖,直指阿拜楼耷拉着的脑袋。
“我的同胞们!就在今天,众神受难之日,困扰我们多年的通缉犯,再次落网了,哈哈哈哈!欢呼吧!为我们帮死去同胞报仇而欢呼吧!这是我们应得的荣耀!”
法拉尔放下手,阿提密斯的目光对上,温柔的笑着。
“是啊,这时候应该高兴。”阿提密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