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的一声,门开了,沈老夫人端着一碗燕窝进来了。“秀儿,来,把燕窝吃了!“她顺着白玉的眼光望去,王夫人正跃然绣中。“王夫人?“沈老夫人差点把碗掉在了地上。“你认识她?“白玉眼睛放出欢喜的光芒。“秀儿,20多年前你就是为了追随她才失踪的!这件事情我怎么忘的了?““你快跟我讲讲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20多年前,王员外带着新婚妻子来苏州。他们在苏州城外的一个宅院里住了快一年的时间,有一天你去城外突然发现了王夫人的刺绣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回来就跟我说要去拜师。我惊讶极了,在整个苏州,你的刺绣被奉为仙绣,能超越你的并没有几个人。我将信将疑就和你一起去了郊外,看到王夫人的刺绣时我也震惊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生动的刺绣就像是真的一样。在我们苦苦恳求下,王夫人同意教你学绣半年。你们之间也建立了及其亲密的关系,就像姐妹似得。王夫人怀了身孕,你经常跑去陪伴她。”
“王夫人怀了身孕?她的相公是何人?”沈老夫人望着白玉的脸一脸的惊讶。“秀儿,看来以前的事情你是全部忘光了。我会慢慢告诉你以前的事情,帮你恢复起记忆的。王夫人和王员外就是洛阳王记芙蓉绸缎庄的主人,就是子渝的亲生爹娘啊。你在王府住了这么久怎么也不知道吗?”听着沈老夫人的话,白玉犹如晴天霹雳。
这怎么可能?子渝明明也不认识绣像,王府的人都不认识绣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明明玉盘中显示姐姐是挺着一个大肚子的,那个小孩究竟是谁?为什么子渝会不认识自己的娘亲?为什么小蝶会灵绣神针?为什么我跟小蝶会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小蝶出现在王府真的只是水玉捡回去的?姐姐又去哪里呢?
“在王夫人快满十个月的时候,留信说他们要回洛阳生产就离开了。那时候你舍不得王夫人就留了书信追着他们的马车去了。打那以后你就一区杳无音讯了。”沈老夫人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白玉始终毫无睡意。看来我还要回到洛阳,要弄清楚小蝶还有子渝到底和姐姐是什么关系。现在子渝的爹爹已经去世了,还有谁能知道姐姐的下落呢?还有谁能证实子渝和小蝶的身世呢?我是不是应该再回去雪幽山等待雪幽山的封印消失呢?想到这些白玉脑子里面乱极了,她什么也不想去想。
漂了整整20多年了,心里的疲倦和麻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像一座空城,空空荡荡地一个人在里面游荡。从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雪幽山,简单而单纯,一直都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孩子,一直。可是这么多年来,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姐姐不在,族人不在,在人世间的边缘孤独地流浪着绝望地寻找着。
蓦然间,听到了姐姐的消息,这一切就像这丝线一样剪不断理还乱。睡觉,她很想安安静静地睡去,可是姐姐子渝小蝶若雪等等影子却不停地在她脑子里穿梭。
第二天一大早,白玉说要去城外以前的王府去看看,沈老夫人就带着她坐上了马车。那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宅院,三间宽敞简单的院子看上去很整洁。走进院子,一个农妇走了出来,“请问你们找谁?”“我想请问下20多年前住在这里的王老爷,你知道他的消息吗?”
“你说王员外呀,他20多年前就和夫人搬回洛阳了呀,那时候说是夫人怕动了胎气就一直租住在这里。只是那王公子真是大方,一出手就给了我双倍的租金。你们是他的什么人呢?”“我们是他们的亲戚,想了解下他们当年在这里的生活情况。”农妇搬出了两张椅子招呼他们坐下,20多年前的回忆一段一段地在她眼前晃过。
这个本来是我大哥的宅子,他们发达搬到京城去了,就把这院子送给了我们。我们就在屋外和路边竖了一个大牌子招租。大概过了十多天,一对公子小姐打扮的人路过这里,看到这块牌子就找到了我家。看着这对年轻夫妻想租,我高兴的不得了。王公子很大方,一次付给了我双倍的房租,并托我们再添置了些日常用具。
每天傍晚王夫人就站在路口等王公子回来,两人甜蜜地微笑着一起吃晚饭。王夫人的厨艺很好,每天傍晚热腾腾的香气老远传过来,惹的我相公直掉口水。有一次碰到她我就跟她讲了这个丢脸的笑话,后来每次炖鸡炖牛肉的时候她总是会送一份给我们,我总是厚着脸皮流着口水接过了她的陶罐。
慢慢地我们就很熟悉了,才知道她相公是洛阳绸庄王员外之子,她姓白。两人成亲不久,因王公子要来苏州处理生意,不舍得分开就一起来苏州了。王夫人非常贤惠非常能干,尤其刺的一手好绣,简直就跟真的一样。我央求了几天她才开始教我刺绣。
有时候我做了好吃的也会请她们夫妻过来吃饭,有一次王夫人呕的厉害,我当时就看出她是有了身孕。看着夫人难受的样子,王公子再也无心吃饭,就抱起她回房去了。
她们的院子里,红的黄的绿的,全是花,还有几只鸟笼子。我最喜欢逗那只鹦鹉,每次都逗的我们哈哈大笑。那些都是她相公亲自挑选的,怕她闷着。嘿嘿,赏赏花,逗逗鸟,给宝宝绣几个肚兜。
王公子出去的少了,后来写信回老家把生意都交待了,整日陪着夫人。今天学着煲鸡汤,明天学着炖燕窝,王夫人很体贴每次都让给我送一份,我也跟着一起享口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们小两口甜甜蜜蜜平平静静地过着小日子。
听着农妇喜滋滋地回忆,白玉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和羡慕。
“那你看看你认识这个人么?“白玉展开了绣像。“天啦,这就是王夫人啊!真是绣得跟真人似的!可惜自她们搬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了。王夫人现在好吗?”“我也正在找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白玉难过地低下了头。
大约我们怀孕五个多月的样子,王公子突然来我家说是要请我代为照顾他夫人十天半月,他要回趟老家,我立即就答应了。我和王夫人送他到路口,他深情地对王夫人说一定会按照她说的去做,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王公子离开的日子,我每天都会去他们家陪陪她,我们两个一起给宝宝做衣服,一起做食物,一起刺绣。
王夫人说她好希望一直住在这里一直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过段时间就准备搬走了,说是想要回洛阳老家生产,尽管我很舍不得也没办法。我拿出两套婴儿衣服送给她,这都是她教我绣的。
问她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她说她相公取了两个名字,若是男孩就叫子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天地为鉴此情不渝!听着王夫人的话我羡慕极了,只羡鸳鸯不羡仙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若是女孩就叫小蝶,继承她所有的聪慧和美貌!子渝,小蝶,白玉的脑子全乱了。看着农妇津津有味地讲着她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姐姐,恨不得把她从绣像上拉出来。
看着秀儿急切坐立不安的样子,沈老太太已经将包袱收拾好了,“秀儿,你去吧,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些未了心愿,了了之后就尽快回来吧!”接过包袱,她一路飞驰。王府门外,马车还没有停稳她就跳下了来往屋子里面飞奔。若雪和子渝有说有笑地从花园过来,看到白玉发疯似地向他们跑来,他们不禁站着愣愣地互看了一眼。
“子渝,你快点告诉我你爹娘到底是谁?”听着白玉突如其来的话,子渝莫名其妙却又陷入深深的悲痛中。娘亲,似乎是他心里的疼痛,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转眼间,白玉已经奔到了他的面前。“沈姑娘,怎么突然间问及我爹娘?”
“先不管这些,你先告诉我你爹娘究竟是谁?”“我爹爹大名王晟楠。至于我娘亲,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并没见过。这些事情沈姑娘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若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白玉。“王公子,那你可知道你娘亲的姓名?”“我听爹爹说过,我娘亲姓百,是开封的一个绣娘出生。”
“姓百?绣娘?”白玉沉思了一下,看了子渝一眼就立即往屋里走去。若雪和子渝对望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若雪,按照沈老夫人的说法,沈秀是认识我娘亲的,可是她却跑来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沈秀很怪异。她到底是谁?是你的白姐姐还是苏州绣娘?”他看了若雪一眼急忙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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