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若雪早早来到绣庄。绣庄人很少,她就走进一间绣房,绣房陈设很简单,十几个绣架,各色布料等,又看了一间和前面一样。
看着若雪站在绣房边,王福就直接带她去见夫人。夫人的绣工他是见过的,虽说不是登峰造极也是绣工精湛。不知道这个绣娘夫人能否瞧上?
走进大厅,王福引见之后就下去了。水玉看着她天真烂漫文静可爱的样子甚是喜欢,绣娘的好材料!
“你到我的绣房选一幅切磋一下如何?”
“夫人过誉了”。
看着若雪娴熟的针法,水玉高兴地笑了。若雪和几个绣娘被安顿在绣坊的西侧,等待着绣坊正式开张。
王子渝,王子渝,坐在窗边若雪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我要去找这个戴绿宝石戒指的人,要让他危害四方!”主人的话又出现在耳边。不知道王子渝本人是不是和石壁上的一模一样?想到石壁上的男子,若雪的心有一阵悸动。
等待,或许是最难受的一件事情。吃饭睡觉等子渝回来,她发现自己的生活就只是这三件事情,仿佛自己是他妻子似的,想到这里她的脸微微一阵发烫。
四天过去了,若雪就像过了四年。
一排绣娘站在大厅中,子渝和水玉就坐在前面。盼了那么久,盼的望眼欲穿,现在子渝就在她的面前她却不敢抬头。
当她紧张半天抬起头脸却一下子红的跟苹果似的又立即低下了头,子渝正微笑地看着她。
看着她含羞的样子,子渝一阵哈哈大笑起来。“站在第一排低头的仙女,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呢?”
听着子渝的玩笑若雪抬起头微微一笑。绿戒,那枚绿戒就在眼前,就在他的手上。星眉剑目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和石壁上的一模一样。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雪面带羞色慢慢跪了下去,水玉在一边看的一愣一愣的。
子渝扶起若雪,“这就是缘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说事情是不是太巧了呢?若不是看着你低头的样子我还想不起来,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用动不动下跪致谢了。如果你想谢谢我,就好好刺绣吧!”若雪又是甜甜一笑。
回过头,子渝拉着水玉手,“夫人,这个是上次我和杨乾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仙女,呵呵,没想到我们真是有缘分!”听子渝这么一说,水玉又看了看若雪,纯真可爱腼腆娇羞,她冲着她微微一笑。
水玉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让她们散了。子渝扶着水玉就上了马车,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往五峰山去了。
茅屋一切如旧,水玉失望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多希望神仙姐姐快快回来!”“那你最好明天就得赶快想办法让绣坊好起来!”子渝朝水玉扮了个鬼脸。
回去的路上水玉一直在和子渝商量如何培养自己的绣娘,他们决定除了现在聘用一些熟手之外还要物色合适的人才好好培养。
路过陶然镇,水玉远远望见一群人围成一圈。挤进人群她看到两个破衣烂衫的姑娘坐在地上,一个约十三四岁,一个十岁的样子,小点的躺在大的怀里,大的眼泪莹莹却紧闭嘴唇不说话。
“虽然破衣烂衫黄皮寡瘦,但模样周正,只要好好养养,保证两美人坯子。”“不知道这两个姑娘是打哪来的?要是有好心人收留就好了,要不就会糟蹋了……”
看着这两个小姑娘,水玉想起了逃荒的时候被泼皮害死的娘亲,还有爹爹…眼泪在眶里直打转。子渝看着水玉的样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水玉,我们把她们带回去吧!”水玉感激地望着丈夫。
“小妹妹,你家是哪里的?家人呢?”破衣姑娘抬头看着水玉温和的目光眼泪蔌蔌地掉下来。她摇摇头又摆摆手眼泪不停的掉下来。
“小妹妹,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跟我走吧,我们是王记芙蓉庄的。”听到这句话,有人突然大叫,“哎哟,王员外来了。”
“真是王员外啊,这两个丫头有福了。”几个认识子渝的赶紧上前打了个揖。
“小妹妹,你愿意跟着我们走吗?”破衣姑娘用力摇摇怀里的小姑娘,“姐姐,我饿!我好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破衣姑娘,撩起袖子擦了擦小姑娘的脸,笑着指了指水玉,并让小姑娘和她一起给水玉磕头。
刚要扶起两个姑娘,水玉眼前突然多了两个大饼四个包子,水玉感激地看了看丈夫并俯下身扶起两个姑娘,把饼和包子放在她们手上。
小姑娘接过饼张大嘴巴往嘴里塞,大姑娘就抚摸着她的后背生怕她噎着。
当天水玉带着两个姑娘在镇上添置了两套衣服鞋袜又带着她们在恒发客栈沐浴更衣。洗换完毕,两个姑娘变了个人似的,水玉看的连连叹息。
大姑娘的手指柔软灵活洁白修长,天生一个绣娘坯子,美中不足不会说话。不过刺绣本身就是清清静静要有耐心和修养。如果她能得到神仙姐姐调教那就好了,想到这儿水玉高兴地笑了。
水玉直接把两个姑娘带回府里,小的送去学堂,大的就留在身边亲自调教。看着她那双纤手,水玉给她准备了一间新绣房,就在自己的隔壁。
一闲下来,她就教她刺绣。神仙姐姐的针法和她娘亲的针法她全部都教给了哑女,才两三天哑女就把所有的针法全部都学会了,看的水玉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绣庄渐渐成型。若雪主动替水玉分担了很多,从教新绣娘到绣庄的绣品,从早上起床到日暮时分。
一天傍晚,子渝带回一幅绣样。子渝把画展开,看着绣样,水玉高兴的笑了。没想到第一单生意竟是观音送子图,想想水玉不禁脸微微发红。
吴师爷准备献给知府夫人贺喜。林知府年近不惑,却始终膝下无子,续了两房小妾也始终不见动尽。顶着无后的大过,林知府终日闷闷不乐。林夫人逢初一十五就去烧香拜佛,求菩萨垂怜赐予佳儿。
昨天清晨吴师爷刚走到府门口,一个算命先生叫住了他。“看官爷的面像似有隐忧,不知在下能否有助?”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算命先生,“我有何隐忧?”
“你忧在人不在己,如若官爷信我我可告知解忧之法!”听他这么说吴师爷姑且听听,几个小钱权当施舍。
“太公插下杏黄旗,收妖为徒归西歧。自此青龙得了位,一旦谋望百事宜。官爷,在下不才替官爷占了一卦。凤凰生雏之卦,万物生发之象。官爷可求得绣庄第一幅观音送子图,日日祈祷,两个月后定有佳音。”等吴师爷愣愣地回过神算命先生已经飘然而去。
宁可信其有,况且这一直是老爷的心病,试试也无妨。只是这第一幅观音送子图如何能得?洛阳的几家绣坊都是老字号,观音送子图又是极平常的刺绣,一上午吴师爷闷闷不乐。
吃过午饭,吴师爷半闭着眼睛坐在摇椅上细细琢磨。两个差役问明他的愁事,就告诉他王记绣坊。吴师爷立即起身去到东大街王记芙蓉绸缎庄。
“听说你们王记新开了绣庄?”“绣庄开了一个多月了,夫人亲自打理着。”
想着算命先生的话吴师爷也不想再和掌柜多啰嗦,死马当做活马医,试它一试好了。随既就拿出一幅画交给掌柜,让他转告他家员外十天之内请绣一幅观音送子图。
连着三天,水玉白夜赶工,绣庄的事情都交待给若雪。这天傍晚,水玉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决定出去走走。四天没到绣坊了,水玉有些放心不下。
推开几间绣房的门,里面跟平常一样,所有事物都整整齐齐跟规定的一模一样。看到这些,水玉微微一笑,若雪日后肯定能独立撑起绣坊。
想到若雪水玉不禁想去她的屋子看看,穿过一个花圃,突然水玉啊的一声晕倒了。银铃赶紧跟上来,并唤来王顺飞快地把马车赶回了家。
水玉迷迷糊糊地惊叫着。“夫人只是受了惊吓,我开几幅安神药就没事了。”送走大夫,子渝守在水玉身边亲自喂水喂药。
迷迷糊糊了一天的水玉睁开眼睛看着子渝大声哭了起来,“吓死我了,我看到了鬼,不,比鬼还可怕!”水玉在子渝怀里哆嗦着。
“鬼一身黑衣,没有鼻子没有嘴巴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我看,一晃就不见了。”
“没事,大概是你这几天日刺绣涩了眼,好好休息就会没事了。”
在子渝怀中水玉慢慢安静下来。喝完药她撑起身子想去绣房,还有四天多了,观音送子图还有一半没绣完,她急的直冒火。
坐在绣架前水玉的心还在抖手也在抖,“银铃,你去请若雪来!”看着若雪,水玉说只能请她代绣另一半观音送子图,若雪高兴地答应了。
绣房中,若雪食指一扣,一团祥云慢慢地按下头来慢慢钻进了锦缎里。中指轻轻一扣,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官官慢慢钻进锦缎里。无数根细线在指尖缠绕,若雪打开全部的灵力,让这些丝线慢慢趴在绣样上。
接下来四天天一亮若雪就来到水玉的绣坊,傍晚就回到绣庄,任凭水玉如何挽留若雪都坚持回到自己的小屋。
四天之后,看着绣好的观音送子图连子渝也吃惊了。两个人的针法竟然完美契合,这幅刺绣简直活灵活现观音送子如同就在面前。
听着子渝的赞美,若雪的脸像花朵般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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