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说话
他那一声容丫头叫得可比与我说话时亲热多了。
我看了看地上,满是各色的瓜果青菜,以及各色我叫不出名来的食物。一排排,一堆堆的放在水池边,有洗好的,也有没洗好的。几个宫女太监正提水的提水,清洗的清洗,工作有条不紊。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这洗菜的活我还是干得来的。
一个与我穿着一样的小宫女听到声音后连忙奔了过来,一双湿漉漉手在衣摆上擦了擦,扬起笑脸甜甜的回答着:“小柱子,什么事?”
她甜甜的笑着,一双眼睛弯弯可爱的月牙状,粉嫩的小脸上,两上小小的酒窝里像是漾着蜜一般,好可爱的小丫头。
我笑着向她点头,算是招呼。
“这个是红妆,以后你带着她。”小柱子笑了笑,看着容丫的神情就如当初盛仲景看我时一样。
“放心吧。”容丫头开朗的笑着,拉了我的手坐到她身边,边洗着菜,边细细的瞧着我,“红妆这名字真好听。看姐姐比我大上些,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学她的样子将菜放入水中清洗,碧绿的菜叶被清清的池水洗得越发的青翠,很是可爱,就如容丫头一般。
“柱子人很好的,姐姐以后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不作其他言论。
每天的日子过得很单调,除了洗菜,便是替膳房搬搬柴或者打打下手,工作到也不是很重,再加上我与容丫头洗的都是些宫人或者地位比较低的主子们膳食材料,也不怕出什么岔子。
容丫头性格开朗,机灵可爱,整个膳房上至总管太监下至下手太监,都与她关系不错,连带着我也受到了很大的好处。
偶尔常公公也会到膳房里来交待些事情,每每这个时候,我便躲在一旁,怕看到他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入宫不知不觉间便有半月有余,心中挂念着念景,夜深之时,躺在床上,会不自觉的摸向包袱中的玉盛,泪便盈眶,不知爹娘、哥嫂与念景过得如何,怕是为我提心吊胆吧。
窗外月明星稀,我偷偷起身,拿了盛轻手轻脚的向院外走去,置身月下,再一次想起与盛仲景听盛赏月的情景,不由得悲从中来,低低的啜泣起来。
“这么晚了,你怎还在这里?”
冷冷的声音由身后传来,令我一惊,连忙拭去眼角的泪夏,低头行礼:“玉总管。”
“你在哭?”她缓缓的跺到我身边,抬起我的下巴,挑了挑眉,眼里有些疑惑,“是在宫里呆得不乐意?”
我摇了摇头。
“那是想家了?”
我点头。
“要记住,入了宫,这宫便是家,家便是宫。”
她的声音极为清冷,似满含着悲伤,又似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错愕的看着她转身离去,那背影似乎有些凄凉。难道她也与我一样想家了么?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我想的错了。
半月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的事,比如我的手,原本细嫩光泽,如今天天泡在水里洗菜,也起了白色的褶子。
天未曾大亮,我们便需早早起床,顶着夏日凌晨的露水,将公公们由宫门口迎进来的菜洗好,以备宫里那些有份量的人随时要膳。
太阳初升,万丈金光笼罩着皇城。绿树荫下,夏日的晨风微微吹拂,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偶尔几声鸟鸣,划破清晨的清新空气,响在膳房顶上。
整个膳房中一片忙碌,我与容丫头并排着,她依然笑嘻嘻的,不时的与人谈笑着。而我一声不吭,因我不想过多的消耗体力。
“容丫头,过来帮帮忙。”管事史公公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些宠溺。
“我去去就来。”容丫头开心的笑着,向我打了个招呼,就奔了过去,浅色的宫裙因她的奔跑摇摆不定,随风翻出美丽的夏朵,像蝴蝶般的飞舞着。
我轻笑,她永远是这么的活力四射。
史公公与她说着些什么,忽而向我看了过来,眼里含着些不屑,我心里一惊,忙低下头,继续洗着手上的食材。
史公公是个有些微微发福的半老头,整个膳房中了除了玉总管外,就属他最大了。除了柱子、容丫头外,他看谁都是一副冷脸。听人说,柱子是他的远房侄子。我想,他待容丫头好,也有一半是因为柱子吧。
“红妆姐姐,跟我来。”容丫头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清脆的嗓音空灵动听,让树间欢唱的鸟儿都侧耳倾听。
“做甚?”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想起了史公公的眼神,摇了摇头,“怕管事不许吧?”
“不碍事。”容丫头已动手来拉我,小酒窝中满是蜜儿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好几个时辰,我的腰已是直不起来了,被她一拉,陷些掉进了洗菜的池子里。
随了容丫头去,原是太后差了两个宫女过来,要拿些上等的食材去,史公公的见她两人拿不下,便指了容丫头一同送了过去,而容丫头连我也一起拉了去。
皇宫真大,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再看那回廊曲折,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朱门玉户,无一不是尽善尽美。不禁感叹,这皇家的美与大,不全是建立在民众之上的么?
“姐姐可要跟紧了,莫在宫里走丢了才好。”容丫头调笑的声音响起,引来太后身边两个宫女如珠、如玉的吃吃笑声。
我低头莞尔,不以为意。
“姐姐是新来的吧?”如珠看了我一眼,眼里的调皮与灵气是与容丫头不同的。
如珠如玉是双生姐妹,虽然长相相似,但姐姐如珠额边有一颗小小的朱砂,而妹妹如玉没有,故我们都还是分得清的。
“对,刚进宫不到一月呢。”容丫头接过了话,笑嘻嘻的对如珠说,“两位姐姐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以后呀,我和红妆姐姐还要靠两位姐姐呢。”
她的声音中极尽讨好的语气,让我不明就理,大家同样身为宫女,为何要讨好如珠如玉呢?
“放心吧,你这个鬼灵精。”如玉轻瞪一眼容丫头,语气中却是一点责备的意思也没有。忽而凑到容丫头耳边轻声说道,“可不要忘记了我们。”
“容丫头明白。”
太后的颐宁宫位于皇宫的中轴线上,在皇上的清宁宫正后方。
入得宫去,抬头便是写有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的匾额悬于门楣之上,一派端庄。
正怔愣着,一男子由殿里出来。
还未等我看去,容丫头就拉着我赶紧低头跪下了,只能瞧见他足蹬金丝软靴,绣着一条盘云金龙,靴子上的袍摆亦是上好的云锦,金丝滚的边,绣工做工精良考究。
可就是刚刚的那匆匆一瞥,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由心底而生,那种相识,藏着一份惊喜,亦有一份害怕,令我迷茫。
等他走过我身边,我急忙抬头看去,见刚转过宫门的他头顶小金冠,双手敛于背后,高大的背影气宇不凡,却也发着一股摄人的气势。
那背影,很是熟悉。
是是他。
我心里一怔,正要喊出口,却见他消失于宫门之外。
“姐姐……姐姐。”
我忙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容丫头:“那人……是谁?”
容丫头的脸色顿时黯了下来,狠狠的掐了我一把,警告味十足的在我耳边提醒:“莫要去招惹他,你招惹不起的。”
我从未见过她此等脸色,心里不由得惊慌起来,也更令我想去弄明白那人的身份。
“姐姐,听容丫头的话。”如珠如玉的脸色也是相当的凝重,隐隐之中还有一种害怕,像是见了猫的鼠一般。
我点点头,便随着她们一同去了后殿。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正对着大门处,一袭密实的珍珠门帘光彩耀人,将门里与门外隔了开来,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
我们四人并排而立,如珠与殿里的一名宫女耳语了几句,那宫女轻轻对着门帘了一躬,轻声报备着。
话音落下,就见珍珠门帘被挑起,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由人扶着出来。
一身紫色的宫袍逶迤绮丽,绣着的金凤栩栩如生,似要冲天飞去。
头上的青丝如蜡般的滑,戴着一顶金光闪耀,雕工精细的展翅凤。姣好的面容如细瓷柔滑细嫩,那模样却不过十###岁的模样,纤细的颈项上没有一丝的皱纹。
那相貌,竟也有些似曾相识。我怔愣当场,定定的瞧着她,竟忘记了行礼。
只见她美丽的眸子一抬,仪态万千,威严尽显。
我连忙低下头行礼。
却在低头的那一瞬间,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
“下去领赏吧。”慵懒的声音似刚睡醒的猫一般迷人,“你,给我留下。”
我抬头,见她双眼紧盯着我,纤纤素指直直的指着我。
“娘娘……”容丫头急忙跪了下来,拼命的叩着头,“娘娘,请饶了红妆姐姐,她才入宫,不懂规距,奴婢会带好她的,求娘娘饶了她吧。”
容丫头求饶的声音以及叩头的声音在我耳边远远的响着,而我,已想起了这妇人是谁。
对,她就是杜君雅,杜君儒的妹妹。
那一瞬间,我的眼睛睁得好似铜铃,嘴里喃喃自语:“杜君雅?太后?”
杜君雅的眼里多份清冷,娇美的嘴唇微微上扬,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耐人寻味。
“红妆姐姐……”如珠如玉两人一脸的死灰色,一人一边拉我跪了下来,拼命的向杜君雅替我求饶,“娘娘,都是奴婢的错,请饶了红妆姐姐。”
我仍然抬着头看着坐在上座的那个心计深沉的女子,嘴角边盈着一抹苦笑。
呵,杜君雅是太后?那么,她的儿子不就是皇帝了么?
而我又是红妆妃,虽然是有名无实的,却算起来也不过是个两岁娃儿的老婆。
多么可笑。
或许,这就是杜君雅为了替她哥哥报复我了吧?
可是,她到底有没有儿子?
“都下去吧。哀家岂是那么没有人情的?”她挥了挥手,似任何事也未发生一般,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谢娘娘。”
然,如珠、如玉以及容丫头却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感激的叩着头,向我使了个安心的眼色后,悄然退下。
殿内,只剩下我与杜君雅两人,死一般的静寂。
她微笑着朝我走来,那笑容像是装上去一般的假。
我想,这便是在宫中呆了几年练就的吧?
让自个儿的儿子做了皇帝,也终是成了这后宫之中最高的掌权人。
呵,一个两岁的娃儿,如何做皇帝?怕还不是这做娘的说了算?
可一个女人,要如何掌管天下而不惹人非议,恐怕也只有立了摄政王辅政才行吧?
而这摄政王最好的人选,莫过于杜君儒吧?
皇权旁落,从此皇族改姓,这是必然的。
怪不得当初杜家人不顾礼仪廉耻也要让杜君雅怀上孩子,可是,她真的如愿的生了个儿子么?
就算没有,以她如今的身份,要是将我这个还未明示于天下的“红妆妃”当作膳房奴婢赐给摄政王杜君儒,那我与夏家,岂不都没有了活路?
不,如若她没有儿子,如何能坐上这太后之位?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寒气,彻骨般的寒,将我整个人都冻住,似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
“你是夏忧?”杜君雅抬起我了的下巴,半眯着美眸,在我脸上细细的打量着,片刻之后,方才低头沉声唔了一声,“唔,是嫂嫂没错,这般娴静的气质,除了嫂嫂,还有谁有?”
她自话自答,却令我更加的惶恐,这一声声的嫂嫂叫得我心惊肉跳。
她明明知道我已被他哥哥挥笔休书,还口口声声的唤我嫂嫂,这难道不是想再将我刚与杜君儒?
“嫂嫂起来吧。”她扶了我一把,满脸的笑意,如春风般的温和,那扶人的动作,亦是仪态万千。
我这才醒悟,原来我一直跪着的,此时已是双腿发麻。
被她一扶,我不敢不起身,整个人却如断了线的纸鸢般跌倒在她怀中。
踩上她华丽的袍摆,染上一片污渍,吓得我又连忙跪下:“娘娘饶命。”
“嫂嫂,何必如此见外?”她皱起眉头,轻声责备,再次将我扶起。
那眉眼之中,却无半点为难我的意思,如若不是我尚记得她是怎样的人,此时一定感激涕零。
而如今,我却只能胆颤心惊,怕她一个不如意,便抄了夏家,灭了夏家满门。
她扶着我进内室挨她坐下,榻软如云,却让我如坐针毡。
透过榻几上袅绕的香炉烟看着她的脸色,却只见秀眉微瞥,眼里有份疑惑。
朱唇轻启:“嫂嫂是如何进得宫为奴的?”
她的话让我一惊,顿时明了她并不知我入宫之事。突然,心里又生了疑惑,这宣我入宫的不是圣旨吗?一个两岁的娃儿如何下这道圣旨?难道是杜君儒假皇上之手?
那他为何过了半月有余仍未曾告知自己的妹妹?
这么想来,额上冷汗直冒,这杜君儒怕是已是皇权在握了吧,他想做的事,根本无需杜君雅知晓。
既然如此,那他现在要的,就是我,这个他曾经被迫休掉的“妻子”,也是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妻子”。
后背的衣裳被汗水浸湿,粘在身上,让我如临死期。
杜君雅一直望着我,似在等着我的回答,那双美眸之中,闪着一丝的探究。
“回娘娘话,奴婢……”我正要张口回答,却发现,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突的住了声。
“看来嫂嫂还不习惯。”杜君雅低眉浅笑,轻拍我的手安慰着,“如今在这宫里,也只有你能与我说上话了,赶明儿个,哀家便给嫂嫂寻个轻松一点的活路。”
听得她这话,我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未说出让我担心的来。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膳房那边还等着奴婢回话呢。”
现在的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再找个可信的人帮忙递封信出去给爹娘,让他们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那你去吧。”她依然笑如春风。
我不及退安,便提起裙摆飞奔而出,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得比我跑步的速度还要快,似要由胸口跳出来一般。
心里却生了奇怪,她为何没有为难我,难道是方才的问话只是掩饰?
可我明明见了她眼底的惊讶了,不像是装的。那她真的如我所想,先稳住我,再将我赐于杜君儒?
不,我就算保不住自己,也要救出夏家所有人。
在宫门外,容丫头一把拉住了飞奔的我,抱着我压低声音痛哭起来:“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我稍稍缓过神来,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我这不是没事吗?”
许久,她才抬起梨夏带雨的小脸拉着我左右的瞧起来:“身上没有伤吧?”
“太后没有责难我,只是问了些关于膳房的事情。”我撒着谎,心却焦急万分,恨不得能生双翅膀立即出宫去。
容丫头破啼而笑,擦干了眼泪,拉着我离开。
在偏僻的地方,她由怀中的掏出两碇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白夏夏的银子在阳光下闪着寒冷的光。却映出了容丫头俏丽的脸庞。
“这是太后打赏的。”容丫头给了一块给我,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姐姐,这就是我唤你来的目的。”
忽然,她脸色一沉,轻叹一声:“谁知差点将你害了。”
我将银子推还给她:“如若你一个人来,这银子就都是你的。”
她不依,嘟着可爱的小嘴,硬将银子塞进了我的袖袋中:“姐姐可知为何膳房的人都喜欢我?”
我轻轻摇头。
她神秘的一笑,扯了一枝伸进回廊边的小枝:“就是因为银子。我得到的打赏,有一半都用于了与人打好关系。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所以,姐姐,这银子呀,可是好东西。”
我心生佩服,想不到这小丫头,倒还是蛮有一套的。
也对,钱能使鬼推磨。
“第一次见到像姐姐这般温文娴静的女子,那时,我便从姐姐的眼里知道姐姐不是那种有城府之人,所以就打心眼里喜欢上了。”她一边走着,一边挥舞着小树枝,绿色的枝叶在空中划过不规则的弧线,伴着她抑扬顿挫的声音,像是这宫中不染尘烟的仙女。
而我,却心生了内疚,为刚刚欺骗了她。
可我却无法不骗,怕她知道后,对她不利。
“你对这宫中很熟悉是吧?”我突然问她。
“嗯,来了一年多了。除了膳房的人,各宫的使唤我都认识一二。”容丫头不疑有他,老实的回答我。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祈求的看着她,低声请求着:“如若姐姐求你一件事,你可答应?”
她不解的看着我,手中的树枝也因怔愣而掉在了地上,疑惑的问道:“姐姐有何要事么?”
“我想……送封信……”
我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她死死的捂住了嘴巴,满面惊恐的四处张望着,那神情,似乎像是做贼般的小心谨慎。
半晌,见四周无人,这才放下了手,低声叮嘱着:“宫中规距不允许,姐姐日后万万莫再提这送信之事。”
我的心顿时失望透顶,也更担心的慌,不知如何是好。
神不守舍的随着容丫头一同走着,几次差点撞到了回廊的柱子上。
容丫头一路拉着我,咬着下唇不再说话,似有什么要说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出了回廊,便是通向膳房的那处荒院子,她望了望四周,忽然停了脚步,附在我耳边细声细语的说道:“如若姐姐真想送信,可去找玉总管,她或许能帮忙。”
我惊喜的看着她,眼里燃着希望的火焰。
“她每半月出一次宫。”正说着,她却脸色一变,轻叹一声,“只是她这人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再加上她与你不熟,不知会不会往上揭发你。”
刚燃起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再次令我失神起来。这下要如何是好?
“唉呀,两位祖宗,你们怎才回来?”
正怔愣时,小柱子焦急的声音便由院门处传了过来。
他正责备的瞪了我一眼,便拉着容丫头先行离去。
“容丫头,累不累,我给你擦擦汗。”
走在前头的小柱子撸起袖子就向容丫头伸了过去,容丫头轻轻一闪,摇着头躲开了。
“玉总管找你呢,你们怎才回来。”小柱子的声音中含着些委屈。
“姐姐讨太后娘娘的喜,便多留了她一会。”容丫头说得云淡我轻,似乎觉得我讨太后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她?”小柱子似乎不相信,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满是鄙视与不敢相信,我赶紧低下了头。
经过膳房管事厅时,瞥见玉奴儿正端坐在椅子上,容丫头站立一旁,像是在训话,又像是在交待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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