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停留
我不敢多做停留,只得匆匆离去,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工作着。
心却不由自主的向着宫外飞去,连眼神也不时的向玉奴儿所在的管事厅里瞟去。
不知到现在为止,玉奴儿有没有举报过让她送信的人。
如若没有的话,除了没人敢找她送之外,便是她没有举报了。
想到此,心里便打定了主意,待晚上我去找她,横坚都有一半的希望,我总要试一试的。
一直到晚膳时间,我都未曾再见到容丫头,心里生了一份担心,不知她是否挨了玉奴儿的责罚。
夜深之时,偷偷的爬起来,趁着夜色昏暗窜进了厨房,找来了下午偷偷留下来的一点米汤,折了根树枝躲在膳房旁的荒院中写起家书。
夜,静得可怕,连鸟叫虫鸣都没有一声,只有高高的荒草轻轻摇动,令我冷汗直冒,生怕随时由这荒草丛中冒出一个不该冒的东西为。
人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才刚等纸上的米汤风干,便听见一连串细微的脚步声,吓得我躲在荒草中动也不敢动。
侧耳细听,还有着细微的谈话声。
“大家的脑袋可别在裤腰上的,如若走漏半点风声,哼。想必也该知道后果如何吧?”一个尖细的嗓音压得很低,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我的耳。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皱眉细听,却又只听见悉悉索索,像是搬动什么东西的声响,紧接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像是打水时将整桶水掉入了井中时的那种。
井?
我突然一惊,想起容丫头所说的故事,这荒院本是膳房的仓库,后来因前朝有一位妃子的儿子离奇失踪,那妃子疯了一样的在这里哭闹着,硬说儿子在这院中,但无人信她,最后在此投井自尽。
后背上,又冒起了密密实实的汗珠,轻风吹过,一股寒气由脚底蔓延而上,冷彻骨髓。
等荒草外一点动静也没有时,我的双脚已是发麻得厉害,皱着眉头轻轻的揉了揉,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夜,还是那么黑,连一点星光也没有,四处张望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便穿过膳房三步当一步的向休息处奔去。
“站住。”
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我差点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却不敢转过头去看那人是谁。
“去哪了?”玉奴儿凌厉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着像是要吃人的光芒。
她依然是白日里的那身装扮,以至于我认为她似乎根本没有睡觉,不由得想起了方才的事情。
莫不是她也有份?
“回……回玉总管,奴婢出恭去了。”我低头撒谎,结结巴巴的声音却透露了一切。
许久,不曾听见玉奴儿的回答,却让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早些歇息去,以后出来记得拿灯,免得磕了碰了耽误了活。”声音依然清冷如寒冬的月光,让我猜不透她到底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责备我。
手缓缓的抬起,抚着胸口处的那纸家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与她讲明。
“还不回去?”她的声音再次响起,黑暗中,我似瞧见了她微皱起的眉头。
终于是鼓起了勇气,轻唤出声:“玉总管……”
“夜半鬼横行。”像是由地狱里飘出来的声音,将我再次吓了一跳,再定睛看去时,哪里还见得到玉奴儿的影。
捂着胸口,急急的奔回了自己的被窝里,想着今晚所发现的一切,以及最后那一声夜半鬼横行的鬼魅之声,让我紧紧的捏着怀中的家书,夜不敢寐。
那句话,究竟是谁说的?
是玉奴儿吗?
我暗自摇了摇头,不像,她的声音是清冷的,但绝不是那种虚无飘渺,似飘荡在空中,又似微小的尘粒一般,由汗毛孔里慢慢的钻进人的身体内的那种恐怖。
待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金色的阳光透过窄小的窗棱,洒进室内,透着夏日阳光的焦热气息。
我一惊,连忙四处张望,整个房间除了我一人外,再也见不着其他的人影。
莫不是这是做梦?
“红妆姐姐。”
正怔愣着,容丫头的声音便由外传了进来。
抬眼看去,她俏丽的身姿映入眼帘,今次穿的不是宫服,而是寻常百姓家的布衣,令我一怔。
“姐姐,今天玉总管命我们俩出宫。”容丫头神秘兮兮的对我笑着,连声音也透着掩不住的惊喜,“进宫一年多了,我还真没出过宫呢。”
“我……我们俩?”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会是我们俩?
“莫不是搞错了吧?”
微皱眉头,疑惑的看着容丫头。
“不会,玉总管昨日中午亲自与我说的。”容丫头摇摇头,嘻嘻的笑着,附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姐姐不用去找她了。”
我欣喜的抱着她,喜极而泣,这死丫头,昨日中午就知道了,怎现在才告诉我?
待我换上了平民的衣裳后,拉着容丫头两人,心像蝶儿一样向着宫外飞去。
一路谨言慎行,行走在红墙绿瓦堆砌的牢笼之中。
宫人们出宫的门在皇城的南边,也是清幽河的南岸,高大的城墙约有十来丈,门口守着一队身着暗红色军服的城门军。
夏日晌午的阳光如初燃的火一般照着大地,而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心里想的都是出宫后如何回家一趟,纵使不能回家,也定要使人将信送到爹爹手中。
“站住,做什么的?”
站在门口的守卫将手里的枪一横,冷言冷语的列行询问着,却将我吓了一跳,连眼神也闪躲起来。
抬眼看去,那人眼里有着一丝探究。
倒是容丫头,一副沉重的模样,低头施礼,掏出手中的令牌,缓缓回答:“回军爷话,奴婢二人御膳房的使唤丫头,今次奉了玉总管令出宫办差。”
令牌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令那守门将眼里的探究隐去了几分。
见他伸手接过令牌细细的瞧了起来,忽而,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向我俩斜斜的瞥了一眼,便拿着令牌向一旁与他们穿着不相同的那们门将走去。
看那人的样子,应该是门将的头吧!
两人交头结耳的说着些什么,眼神不时的向我们瞟了过来。
我的心顿时一阵揪紧,莫不是这令牌出了什么问题?
以询问的眼神看出了容丫头,却只见她向我使了个安心的眼神后,便看着那两人不再说话。
半晌,那将头向我们走来,扬起令牌趾高气扬的问道:“这令牌是谁给予你们的?”
我心里顿昌明白了几分,这令牌,怕真的是有问题呀。
容丫头愣了愣,随即笑开了:“将头莫不是不认识这玉总管的令牌了?”
“大胆。”那将头厉喝一声,脸色在瞬间转为阴寒,向旁里招了招手,冷冷的一声命令,“带走。”
我与容丫头顿时傻了眼,这令牌定是有问题。
“将头,这令牌……”容丫头性子急,冲上前去拉着将头的衣袖,惊恐的指着令牌询问着。
将头眼一挑,冷哼一声:“令牌?可知这令牌是谁的?”
“是谁的?”我静下心来,平静的看着将头。既然躲不掉了,害怕也没有用。
将头在看向我时,先是一怔,继面粗旷的脸上神色稍微有些缓和,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可是太后娘娘的令牌,昨儿个夜里失了踪。”
杜君雅?
我惊得睁大了眼,突然之间,明白了玉奴儿的意思,她是想让我与容丫头两人死。
“带走。”
嘴角边盈着一丝苦笑,原来,前日里我都想错了,那杜君雅并不愿意我这样的人做她的嫂嫂,污了她皇家的名声,故而出了这样的下招。
又或者,前晚的事情玉奴儿早就知晓?
不,应该不是,这令牌是她昨日中午给的容丫头,是杜君雅在见了我之后,立即差了人通知了玉奴儿办这差事。
“将头,莫不是搞错了,这令牌真的是玉总管给我的呀。”容丫头一边挣扎着一边解释,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里全是焦急。
我内疚的看了她一眼,轻声劝着:“容丫头,这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先停歇会吧。”
“姐姐。”容丫头瞪了我一眼,咬着下唇不出声。
那些守门将将我们二人押着往原路返回,像是要送我们回膳房,让我有些不明白了。
膳房管事厅里,玉奴儿正凝眉沉思,似乎正看着些资料。
“玉总管,你可要救救我们。”容丫头像见到亲人一般扑了过去,哀声求饶着,“明明是您昨儿个给奴婢的令牌,可这些门将们硬说是太后娘娘失窃的那一枚。”
玉奴儿脸色一沉,挑起眼看了一眼那送人来的几个门将。
“回玉总管,这便是先前他们拿给我的令牌。”门将头由怀中掏出一枚别致的令牌递到玉奴儿面前。
我双眼紧盯着那枚令牌,心里暗暗叫不好,这枚,不是方才穷人丫头给他的那枚。
绝对不是。
玉奴儿接过令牌低头沉思起来,忽而抬眼看向了我与容丫头,眼神里满是探究,似在询问,又似想由我们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红妆,这可是你们的?”许久,她才轻吐出声,声音依然清冷,那双眸子紧紧的盯着我,看不出一丝的情绪,然,她的声音中却透着一丝丝对我们的相信。
我的心平静了下来,看来,玉奴儿是打算救下我们了。
摇摇头,缓缓说道:“容丫头给将头的令牌上面雕的只是一个流水形的令字,而这只,上头有只展翅欲飞的凤。”
“是呀,玉总管,红妆姐姐说的对。”
我的话音刚落,那将头的脸色便一沉,眼里透着股盛杀之气。
而玉奴儿眼里,更是透出一股失望,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她是想我承认?
心里不由得又慌了起来。
忽而,见玉奴儿将令牌收入怀中,向着门将头一笑,缓缓开口:“不错,这便是我给容丫头的令牌,今儿个早上一时急了,便给错了。”
所有人顿时呆立当场。
那门将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向玉奴儿使出一个警告的眼神,趾高气扬的冷笑着:“玉总管,此事可不容小觊,这不是,就是不是。”
“全将领,玉奴儿给错了便是给错了,红妆与容丫头两人老实本份,我怎会不知自己手底下的人是何性子?”
玉奴儿抬起头,面露几分微笑,将全将领的话堵了回去。
全将领见玉奴儿语气坚定,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便领着押我们而来的两人离去。
“姐姐,吓死我了。”容丫头抱着我痛哭起来,“我以为会死呢。”
我拍了拍她的背,提醒着该给玉奴儿行礼道谢了。
我们话还未出口,便见玉奴儿挥了挥手,懒懒的回答:“我并不想救你们,出宫之事,再议。”
与容丫头走出了管事厅,仍不忘回头去看一眼,那间与其他房子无异的管事厅里,似乎还有一丝丝的人情味,玉奴儿并不似她表面的那般冷漠无情。
或许,昨夜里,她也是知道我看到了那不该看到的一幕吧。
回到膳房继续工作,早上的希望,现在的失望,让我心情烦闷不已。
夏日晌午过后的阳光逐渐炎热起来,而我却总觉得背后有一道寒冷的光芒直直的身我射来。满背的汗水,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冻的。
猛的一回头,却又什么也没瞧见。
容丫头与我说话,我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整个心思,全放在了怀中的那张家书上。
要如何,才能送出宫去?
背后的寒光令我十分的不舒服,再一次的转过头去四处张望,在高高的树后,一角深色的袍摆引起了我的注意。
会是谁?
将手在围摆上随便擦了擦,不理会容丫头叫唤,便向那人走了过去。
树后的人似乎正在等我一般,见我的脚步声近了,便由树后闪了出来。
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庞,冷冷的注视着我。
是玉奴儿。
我一惊,居然不知道该问她些什么了。
“你有心事?”她淡淡的开口,不复以往的清冷语气。
我抬眼看她,见她那双眼睛似能洞察世间的一切事情。
半晌,方才点点头。
“跟我来。”
她的话像是有一股魔力,使得我的双脚不听使唤的跟在她后面行进。
进了之前刚出来的管事厅,门被她重重的关上,将我吓了一跳。
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暗得似傍晚时分日渐西落时的光线,给这屋子添了一份神秘。
玉奴儿斜斜的坐在榻上,自顾自的泡起茶来,氤氲的茶气袭上她的脸,给她添了一份柔美。
一股栀子的清香扑鼻而来,令我心头升起一股温暖。
“你不一般。”她端起一杯茶递到我面前,定定的看着我,那语气,是肯定的,而不是疑惑的。
我接过茶,并不饮下,只是看着她。
茶里果然有栀子!
“何事?”她轻啜一口夏茶,抬眼看我,眼里多了份柔情。
我忐忑不安,犹豫了片刻,这才鼓起了勇气,将手伸入怀中,拿出那方被我折叠整齐的家书递到她面前,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她只是瞧了一眼,便扯出一个冷笑,清冷的声音响起:“家书?可知让上头知道后,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我摇头,眼里满是对她的相信:“我相信玉总管不是这样的人。”
“哦?”她接过了家书,轻抖开来,一张有些皱的白纸便呈现在我二人面前,只见她眉头微皱,疑惑的看着我。
玉奴儿果然不知我这家书里的奥妙!
放下心来,笑着解释:“无声胜有声,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我爹明白。”
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将家书收好,缓缓开口:“如若有机会,我会帮你的。”
那一眼,似要将我看穿一般,令我心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惊慌,表面却强装镇定。
就算她上交了我的家书,也未必能查出个什么来,但我现在只能信她。
地址我是口述给她听了,终是留了一手。
临出门时,她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你喜欢栀子!”
我一怔,回过头来看着她,有些不解。
“你刚刚看茶的样子告诉了我。”她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端起茶碗轻抿一口。
她的心思很细。
是在告诉我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吗?
心里一慌,让我想起了她方才对我说的一句话:你不一般。
而现在,我却要将这句话完整的送给她。
“对,我与姐姐,都喜欢栀子。”我重重的点头。
既然她都知道,那我也没必要瞒她。
“御夏园里有大片的栀子,你如若喜欢,可以去看看。”她幽幽的开口,眼眸不离手中的茶碗,忽而轻叹一声,“现在应该都调了吧,”
那最后一句,轻若蚊呓,却饱含遗憾。
我想起杜君雅说要将御夏园里全部种上栀子的话,不禁感叹,她要做的事,没有什么人能拦得住吧?
我永远也不知道玉奴儿的下一句话会说些什么,她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任你如何去搅乱潭水,想一探究竟,也终是摸不着底。
宫里出了事!
浣衣局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小宫女离奇失踪。
因宫里之前也出过此等事,更令宫女们人人自危,并纷纷揣测,宫中有掳人的夏贼。
我只是苦涩一笑,不由得想起了那晚在荒院中所听到的一切,却又不敢说出来。
如若爹娘还未离开京城,我说出来不但是自身难保,更会连累了他们。
已过了这么多天,不知玉奴儿有无将我的家书送到,但我实在是不好去问她。
御夏园在皇宫的最后方,那里有一座高山,是清幽河的发源地,一条河流,将皇宫辟为两部分,河南岸是宫女太监们呆的地方。北岸,是皇帝议政以及他与妃子们的住处。
这是我在民间时便听说过的,只是,现在还未曾去看一眼那据说很美的清幽暴布以及满园的栀子。
敌不过心中对那栀子的怀念,终是邀了容丫头一起,顶着被罚的危险向御夏园而去。
还未进入园中,便听见巨大的流水声。
等入了园,抬眼望去便是一帘高约十来丈、宽约三四丈的瀑布由山顶倾泄而下,晌午的阳光下,流白靓雪般的美丽,浅起瀑潭中朵朵水夏,一片水气萦绕,将周围围的一切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北岸着实没有什么吸引人之处,全是一片低矮的常绿树木。
到是南岸,隔着几丈远的距离放眼看去,围着那清幽河边种植的全是栀子树,水土气息之中,夹着栀子若有若无的香气,别有一番风味。
“姐姐,好美呀。”容丫头掬起一捧潭水,任由它由手中缓缓的淌下,阳光下,似线般的流水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如彩色的绣线。
真的,好美!
怪不得会在此依山傍水修建皇宫呢。
瀑布下的潭水被瀑布打得泛起白色的气泡,再远一点的,清澈明净,令人心旷神怡,将所有的烦心事全部抛诸脑后。
好想,跳进去洗个澡。
容丫头突然向四周望了望,附在我耳边说道:“姐姐,我好想跳下去洗个澡,你帮我看着四周。”
“不可……”我还未来得及拉住她,她便脱了外衣,跳入了潭中。
“咚”的一声,水夏四溅,染湿我的衣摆。
水面恢复平静之后,还不见她浮出头来,只看见明净的潭水中,一团模模糊糊的浅色身影。
“容丫头。”急得我在岸边直跳脚,这潭水不知深浅,她便跳了下去,这万一……
我不敢往下想了,向着她跳下的地方焦急的喊着:“容丫头,你在哪?”
水面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往上抓了抓,似想抓住些什么,却又在瞬间沉了下去。
她定是因为潭水过凉而抽筋了,以我的水性,只能自保,根本不能救人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由得向四周张望着,希望能找到一根粗点的树枝将她拉起来,却发现入眼所及之处尽是一片低矮树木。
水中的手不时的伸出来,拼命的抓着,却什么也没抓着,将我的一颗心搅乱。
“容丫头,你要坚持住,我去喊人。”
急急的奔向了矮树丛外,扯着喉咙放声大喊:“来人啦,有人落水了。来人啦,救命啊。”
完全不顾被人发现我们私自来此后的严重后果。
焦急而显得有些哽咽的声音在空荡的皇城中响起,却没有引来一个人。
回头去看着那池依然明净的潭水,容丫头浅色的身影沉下去了些,令我的心更加的焦急起来。喊的声音也越发的大了。
这要是再过一会无人来此,容丫头该如何是好?
“何人在此喧哗?”
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令我回过头来,一侍卫模样的青年男子立于矮树丛中,满脸的怒气,手中拿着一柄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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