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秦清明掰开李玉抓住他衣服的手,“冥子,你以为现在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你成为冥子之前,成为冥子之后,全都沉浸在你的儿女情长里面,你有没有想过,冥府最初成立的初衷是什么吗?”
秦清明推开李玉,“你被选为冥子,你修炼最高级的功法,给谁傀儡不给睡傀儡都由你来决定,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冥府现在成了什么?冥府成了各大贵族、富豪的朋友!你以为,那些贫困人家有多少能得到傀儡?你以为,那些富人家里的傀儡都是怎么得来的?你又知道,有多少城池暗中搜集傀儡吗?李玉,你何德何能,成为冥子,你有何德何能,担当得起冥子的重任!李玉,你看看吧,现在,发了大水,死了不到上万人,你就要为他们喊冤,为他们打抱不平,你现在才知道他们无力,为他们着想了?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才是那个最混蛋、最无能、最残暴的那一个!”
秦清明吼完,心里才好受了一些,继续挂上温和的笑,“冥子,他们三十五人,除了意外死的和不得不杀的,其余人我都还留着,你要不要去看看?”
见李玉没反应,秦清明自行走在前面,“跟我来吧,你们都退下,我不会有事的。”
暗中的人留在了房间。
李玉浑浑噩噩地跟着秦清明来到了一个地下囚牢。
外部像是囚牢,然而里面,则是装饰的别出心裁,另有一番新天地。
苟不且二十人都在,除了寥寥几人在角落里坐着,其余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是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一顿大餐。
苟不且见到李玉,这才从地上坐起,“你也来了?”
李玉听到苟不且的声音,看向苟不且。
“我刚刚被他们抓来了。”苟不且解释道,“李姑娘我不知道…”
“一婉姑娘在府外的一棵树上,我派人看着她呢,不会出事的、”秦清明打断,“冥子,你要跟他们一起吗,还是去找一婉姑娘?”
“你要做什么?你这个狗官!”苟不且隔着栏杆向秦清明吐口水,“你以后也会不得好死,那死去的人早晚会回来找你的!等着吧。”
“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你一辈子都活在那个村子里,只有这么点见识我能理解。”秦清明不愠不闹道,“我是古武城的将军,你们只需要知道,我为古武而生,如果谷物需要,我也能为他而死。”
秦清明就那么站着,站在光晕里,那一刻,狱里的二十人全都望向他。
“怎么了,你们很吃惊吗?”秦清明温和地笑着,“你们在乎的,是你们村子里的那些人,而我在乎的,是我们古武城上千万人、再过一段时间,你们就会感激我,那个时候,你们就会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现在,你们只嗯呢该呆在这里,因为,你们散播的消息只会扰乱古武的民心。”
“我要回去了。”李玉出声道,“但是我要带走苟不且。我能保证他保守住这个秘密。至于其他人,我会来看他们的,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好。”秦清明笑着,打开牢门,让苟不且走出来。
其余人看着苟不且,苟不且头也没回的地跟着李玉离开了。
在府外,李玉找到李一婉,三人回了客栈。
苟不且回房睡觉。
李玉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李一婉静静守候着他。
“一婉,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李玉出声道。
“怎么了,你今天从那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李一婉侧躺,抱住李玉,“怎么了?告诉我嘛。”
“一婉,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李玉翻身,和李一婉面对面,直盯盯地看着李一婉,“一婉,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李一婉被李玉的滚烫的目光吓到了,“我、我觉得,你这个人,对你想要的东西会持之以恒地追求,不放弃,有恒心,有毅力,也有实力。”
“比如呢?”李玉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比如,追我?”
“还有呢?”李玉靠的更近了。他身上的灼烧感让李一婉近乎窒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了,李玉,你怎么了,你醒醒,清醒一点。”李一婉把手放到李玉的额头上,一片火热。
“你在床上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拿湿毛巾。”李一婉慌忙下床。
“一婉,别走。”李玉紧紧拽住李一婉的手,“一婉,自始至终,我都只有你。”
李一婉反握住李玉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李玉松开了手,李一婉匆匆去找水。
苟不且帮忙端来冷水,又找来毛巾,李一婉为李玉敷上,等了一个时辰,李玉额头仍然滚烫,却一直低声道冷,还说着些什么胡话,胡言乱语,不知所云。而帮忙去请医师的客栈掌柜仍旧没回来。
李一婉心急如焚,古武城刚来,也不知去哪里请医师。
“苟不且,你帮我在这里看住他,我出去一趟。”李一婉把李玉的手放回被子里,“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也不管苟不且答不答应,带上自己从家带来的短剑,塞进怀里,出了门。
她只认得将军府的路,也知道,将军府里一般都有常驻医师。
所幸,将府离客栈并不远,李一婉找上门,说明来意。
“我要见你们将军。”
“姑娘,要见我们将军的姑娘不少,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直接在深夜就送上门来的,你走吧,我们将军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我要见你们将军,你只管去禀告,他自然会见我。”李一婉耐住性子。
“姑娘,你快回去吧,我们将军已经休息了,我们不能因为你而打扰他。”守门人也耐着性子跟李一婉解释。
李一婉能理解,只是不能接受。李玉还在等着他。
“冥子病了,他要见你们将军。”李一婉的手伸向了怀里。
“姑娘,别说笑了,冥子可是天下武功最好的人,怎么会生病?莫要再纠缠,快离开!”守门之人也握紧了手里的长矛。
“好。”李一婉转身离去。看来只能自己偷偷溜进去了。
在拐角处,她直接越墙而进。
啊!
李一婉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之前顾虑将府有陷阱,是有道理的。
墙边被挖了一道道沟壑,沟壑边上有锋利的刀片,两面都涂上了泥土,所以月光下才没有任何反光。李一婉正好落在边上,刀片深深的扎进了她的脚底。
李一婉,你能行的。李一婉捡起一条树枝,咬在嘴里,拔出了脚底的刀片,鲜血淋漓。
待包扎好伤口,李一婉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用树枝开路,躲过陷阱。
花了一刻钟,李一婉才从墙边向里走了五十米。
她停下了脚步。
远处是整整齐齐的弓箭手,近处是两名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
“图轮,住手,这姑娘我见过。”左边的人制止了右边拔刀出鞘的人。
“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李一婉几乎要喜极而泣,“你快去,告诉你们将军,冥子他发烧了,他温度很高,快让你们的医师去救他。”
那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又转头对图轮道,“你去给他找个房间,先简单的给他清理下伤口,将军会乐意我们这样做的。”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李一婉算是放下了心。
图轮将李一婉带到一个房间,不一会儿,秦清明匆匆赶来,“一婉姑娘,你伤势怎么样?李兄那边我已经派人带医师赶过去了,还带够了药材。”
李一婉点点头,“我没什么事,你也带我过去吧。我要回去看看他。”
秦清明看向李一婉不容置疑的目光,微微一笑,“好,我带你去,正好也让医师看看你的伤势。下次别这么莽撞的闯进来。”
李一婉虚弱一笑,“这次的教训足够我铭记在心。”
秦清明带着李一婉坐上马车,驶向客栈。
“一婉小姐,我叫秦清明。”秦清明笑得依旧像个邻家大哥哥。
“你好,我叫李一婉。”李一婉回应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冥子为了你,做了很多事,想不知道一婉姑娘都难。”秦清明打趣着李一婉,“不过,一婉姑娘,我能问一下冥子为什么会发烧吗?”
“我也不知道原因。可能他太过劳累了吧。”李一婉装傻一笑。
秦清明并不在意。
很快,马车到了。
李一婉拒绝了秦清明的好意,执意的单脚蹦跳着进了客房。
那医师很生气,满脸怒色,“是你说他发烧的?”
医师旁边的汉子图轮也满脸尴尬之色。
李一婉不动声色,“是。”
“简直是胡闹!骗子!”那医师狠狠地拍了两下床,气呼呼地走掉,“早知道就不来了,大半夜把我叫醒白跑一趟。”
医师气呼呼地走了。
“图轮,怎么回事?”秦清明边走向李玉边问道。只是没等图轮回答,秦清明笑出了声,“我可算是知道钱医师为什么被骑走了,因为他根本无药可救了!”
李一婉双腿抖得厉害,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说什么?不可能的,只是不发烧了而已啊,还来得及的,让他退烧了就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