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婉边说边努力站起来,“我要去找退烧的东西,药呢,带来的药呢?”李一婉颤颤巍巍地走到图轮前,“我要退烧的药。给我。求你了。”
图轮面有不忍,看向秦清明。
“一婉小姐,我逗你的呢。”秦清明没有继续笑,扶起了李一婉,“李兄只不过是真气紊乱,只要他自己调息一番就好,现在这样,只能说明他自己不想控制自己,我帮他调息一下就好了,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李一婉摸索着向前,摸了摸李玉的额头,不烫了。
李一婉抱着李玉,“李玉,你个混蛋。”
李玉安静的睡着。
李一婉无声地痛哭着。
她是不是还不够好,所以李玉不想要她了,而且是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自杀。
秦清明和图轮默默退出了房间。
苟不且怕李一婉做什么傻事,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里,注意着李一婉的一举一动。
哭了一会儿,李一婉擦干眼泪,“你在这看着李玉,我出去一趟。”
李一婉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你跟李玉说了什么?从你那里出来以后,他就不太正常,魂不守舍的。”李一婉冷冷地看向秦清明。
秦清明很无辜地温和一笑,“一婉小姐,你不能把总觉得什么坏事都是我做的,我看我像丧心病狂的人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都跟他说了什么。”李一婉拿出怀里的短剑,冰冷的看向“我没有多少耐心了。”
图轮毫不客气地拔出自己的刀,指向李一婉。
秦清明示意图轮,图轮才收回了刀,“一婉小姐,我们将军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李一婉想了想,觉得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确实没什么威慑性,李一婉收回了短剑。
秦清明上前,扶着李一婉,“一婉小姐,我只是告诉了冥子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他又该做些什么,承担些什么责任,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李一婉看向秦清明。
“是的,一婉小姐。”秦清明扶着李一婉靠墙,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告辞。”
“告辞。”
李一婉回了房间,让苟不且也去睡觉,自己挨着李玉躺了下来。
李一婉看向李玉,喃喃道,“李玉,若是你有什么不想做的事情,我来就好,你不用如此为难。”
清晨,风微凉,太阳躲在云层之后,没有阳光,很是凉爽。
王丝弦再一次触摸着王子哲遗留下来的书本,眸光中闪烁着泪光。只是不多久,她就放下了那本书,继续面无表情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子哲,等我,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身边。
杜武依偎在碧儿怀中,碧儿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地求寻找,他越来越离不开碧儿了。想到上次因为碧儿又跟丝弦吵架了,杜武就觉得很无力。丝弦为什么那么自私,三个人一起好好相处不好吗,他舍不得碧儿,可他也舍不得丝弦。
“小武,你在想什么呢?”碧儿温柔地抚摸着杜武散下来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帮他梳理着,“是不是又想丝弦了?”
“没有想丝弦,碧儿,我在想你。”杜武拉住碧儿柔弱无骨的小手,“碧儿,我在想你身上为什么那么香。”
“小武,碧儿身上香吗?”碧儿开心道,“你喜欢吗?我给你闻。”
碧儿将脸贴在杜武的脸庞,杜武也紧紧地挨着碧儿的脸,紧紧地挨着。
太子东宫,里面只剩下几个稀稀落落的女仆。其余的人,都已经搬去了皇宫。
吴熹看向老皇帝,“父皇,你该老了。”
“熹儿,我始终把你当做我的孩子看,而不是君臣。”皇帝躺在床上,面色红润,语重心长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子嗣中最为乖巧懂事的一个,现在看来,我错了,那几个孩子,无缘无故的去世,里面是不是都有你的影子?”
“父皇,他们的死和我无关。他们的母妃斗来斗去,最后也无非是鱼死网破罢了。”吴熹站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得到他平平淡淡的声音,“父皇,将长生不死的办法说出来,我就还你皇位。”
“还我皇位?滑天下之大稽!”皇帝在床上挣扎着要起身,只是四肢都被牢牢的锁在床上,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气喘吁吁道,“熹儿,回头是岸。”
“父皇,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趁我现在还有耐心。”吴熹走了,安静的寝宫里面只听得到脚步声。
“大哥,父皇身体怎么样?”柒娘守候在宫外多时,只是父皇身患疾病,而且这种病传染性极强,柒娘有了身子,上官朗怎么都不让她进去。
“父皇还和平常一样,现在的药虽然不能让父皇痊愈,但是维持现状还是可以的,七妹不用担心。”吴熹一如既往,他还是他温和有礼,富有皇家礼仪和威势的太子。
“这我就放心了。父皇没事就好。”柒娘靠在上官朗身上,向吴熹告辞,“那我和上官就回东极城了,紫郡一个人在那里,我不太放心,我们二人出来游玩已经很久了。”
“本想留七妹和上官你们留下来和我一起用膳,既然如此,你们便去吧。”
“大哥,你要多保重,照顾好我自己。”
“七妹,你也是。”
三人就此分开。
吴熹逆着光看向渐行渐远的柒娘和上官朗,满含笑意地点了点头。
床上,李玉已经醒来,呆呆地看着李一婉。
李一婉悠悠转醒,看到李玉在看自己。展颜一笑。
“怎么醒的这样早?多休息会吧。”
“我昨天是不是吓到你了?一婉?”李玉搂住李一婉,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不要骂我好不好,也不要打我,我一户再也不会这样了。”
“说得我好像很凶一样。”李一婉故作不满,在李玉的怀里示威性地挣扎着。
李玉哪里会让她得逞,抱得更紧了。
李一婉最后放弃了挣扎,“呸,登徒子。”
李玉一本正经,“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登徒子。但是我和其他的登徒子不一样,我只轻薄你一个人。”
就这样,二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
用完午饭,苟不且扭扭捏捏地,看向二人的眼神躲躲闪闪,李一婉再三逼问,苟不且才吞吞吐吐地说想回去看看他家里人。
李一婉欣然答应。
考虑到山上饮食,住宿环境等都很差,李一婉带足了干粮和水。
三人雇了两辆马车,车夫将他们送至一个临时搭建的驻地附近。
驻地里住着难民,和一些兵士,充斥着各种味道,饭菜的味道和尿骚味混在一起,李一婉差点没吐。
看到三人走来,而且背了两个明显装满干粮的大背包,驻地人的目光时不时望向李玉和苟不且,眼神里有贪婪,有羡慕,有嫉妒,不一而足。
“这里离你家还有多远?大概要路过几个这样的地方?”李一婉偷偷问苟不且。
“不远了,最多走两个时辰就到了。这样的地方大概要路过三个。”苟不且偷偷说道。
李一婉心中思量一番,寻了一个隐秘的处所,打开了苟不且背的那个包裹。
“苟不且,现在我们将你包裹里的食物分成四份,三份分发给路过的难民聚居地,留着一份备用,谁知道最近会不会多出来一个什么的。”李一婉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李玉,你的包裹拿好了,我怕这些人中有什么人一时起了坏心思,你看好了包裹,你这个是要给苟不且的村子送过去的,至于其他的,我们也只能帮这么多。而且,苟不且他们村子的人都在山上,他们比这些聚居地更需要这些,看好了,别大意。”
“嗯。”
三人将苟不且的包裹分成四等份,每份用布条绑起来。
路过兵士时,李一婉示意苟不且将粮食给那个兵士。苟不且照做。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多,希望能帮上一点忙。。”苟不且将粮食交到兵士的手上,“我们还要赶路,告辞了。”
“谢谢,谢谢。”兵士连忙道谢,其余的兵士也聚集过来,向三人表示感谢。
一番客套之后,李一婉三人继续赶路。
越往东走,路面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干燥,开始有深浅不一的水坑出现,再往前走,大概两千米左右,积水已经到了约摸一米的深度。
李一婉看着眼前的积水,正欲将包裹举过头顶,淌水而行,李玉制止了她。
“后面的朋友,你们跟我们走了有一个时辰了,还真是巧合。”李玉转过身,向眼前空无一人的地方,喊道,“相见就是缘分,不出来见个面吗?”
空地边上响起了脚步声,以及脚踩在枯枝落叶上的声音。
他们有十人,穿的衣服都是皱巴巴的,满是泥泞,头发打成结拧在一起,风正好从那个方向吹来,尽管离着很远,李一婉也仿佛闻到了他们身上的馊味。
“你们追踪我们做什么?能给你们的粮食。已经给你们了,剩下的粮食我们还有别的用处。”苟不且拽紧了背上的包裹,“除了粮食,如果你们有其他什么的,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很乐意。”
“别废话。,把你们的粮食交出来。”十人中,一个人拎着狼牙棒站了出来,“我们只要粮食,把粮食放下,你们走,不然,这一米多深的水坑,就是你们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