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瑞王重病
次日孙德武一下朝脸色就不太好。
他在孙卿卿院子门口站了会儿,垂眸细想片刻,叹了口气后并没有进去,扭头就走了。
“小姐,刚刚老爷来过了。”阿伶刚从厨房过来,恰好看见孙德武在门口徘徊后离去的身影。
“哦?他怎么没有进来?”孙卿卿此刻正在院子里锻炼,听到阿伶此言。她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去到桌上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不知道,可能老爷觉得自己亏欠小姐,无颜面对小姐吧。”阿伶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阿伶看着孙卿卿累的满头大汗,她不由疑惑问道:“小姐这学的是什么功夫?为何我从未见过?”
“你这小丫头天天待在这深宫大院儿里。能见过什么?”孙卿卿调侃一笑。
暗道这可是来自千年后的现代,岂是这些古人能够见过的?
“这几天还是帮我在外盯着外面,有人过来及时通知我。”孙卿卿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日甚是凉爽,决定待会儿去后山跑会儿步。
阿伶点点头,满脸坚定,“小姐放心,我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的。”
孙卿卿对她很是放心,当下并未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想到孙德武竟然会来找自己,孙卿卿思虑万千,便想到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边苏氏刚给孙德武熬了一窝燕窝,还未端到书房,就瞧见他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老爷,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怎惹得你这般脸色不好。”苏氏放下手中的燕窝,体贴的问道。
孙德武长长叹的口气。
转身就进了书房,苏氏见状赶紧跟上。
“瑞王病重了。”
说出这句话,他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几分,要谁家的女儿不好,为什么偏选中他国公府的女儿?
“那可怎么办?婚约还要照常进行吗?”
苏氏急迫的问道。
孙德武重重的点了点头,“不仅婚事照常进行,而且已经提前到三月二十七日了。”
苏氏掩嘴惊呼,不可置信的呢喃出声:“什么,那岂不就是后天?”
时间如此紧迫,然而那傻子却还没有同意替嫁之事。
“是啊,但是卿卿那边还没有处理好。”孙德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开始思量起了对策。
本来嫁给王爷是一件大喜之事,但是王爷却病重了。
一想到自己精心呵护十几年的宝贝女儿要嫁给一个垂死之人。孙德武心中自然是不愿的,可是倘若不把二女儿嫁给瑞王,他就要冒着欺君之罪被灭门的风险,让大女儿去替婚,这事儿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犹犹豫豫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要坦然面对的时刻。
当下这个局势只能舍弃自己的大女儿了。
苏氏拧巴着手中的绣花手帕,想了想继续说道:“老爷,事到如今,只能将她打昏绑去替嫁了。”
苏氏觉得这事儿这样办最为妥当了。
意料之中,孙德武坚定地摇了摇头。他睁开了浑浊的双眼,“反正地契已经被那丫头给拿去了,不如就依她所言,将所有嫁妆全部给她,让她安安心心嫁过去就行了。别搞出那么多事情,要不然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听见孙德武让她将所有嫁妆交出来,苏氏顿时就心不甘情不愿了,“老爷…”
“别说了,就这样办吧,这是当下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况且虽然地契在那丫头手上,可店里不还是你的人在打理吗?她就挂了个名而已。”孙德武腾的一下站起来,将苏氏所有的话给堵在了肚子里。
苏氏眼巴巴的看了一眼孙德武,“那好吧。”
“全听老爷的,全凭老爷做主。”
孙德武见她还算乖巧听话,并未与自己胡搅蛮缠,心中又对她又怜爱了几分,补充说道:“放心,夫人,我不会委屈你的。”
“以后佳瑶出嫁。我自会给她准备更为丰盛的嫁妆。”
“多谢老爷,我与佳瑶在这边先谢谢老爷了。”
孙卿卿刚从后山跑步回来,苏氏就找过来了。
“大小姐马上就是要嫁人的人了。别把身子弄伤了。”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苏氏皱着眉头,眼中含着厌恶,往后退了退。
孙卿卿端起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是说,不把嫁妆全部给我,我就不嫁吗?”
“好好好。答应你便是,待会儿我便为你把嫁妆取来。”苏氏见他如此坚决,心头虽然不悦,但想起孙德武的话,便不再多说。
“对了,婚事提前了。成亲的日子就在后天你好好准备一下,喜服啥的,到时候我会派人送过来,你只管安分的坐在轿子里,别出声就行。”
听到婚事莫名其妙的提前了,孙卿卿眉头微皱,莫非这瑞王死了?
“我和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见孙卿卿不回应自己,苏氏有些恼怒。
“知道了,我又不是没长耳朵。”孙卿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的答道。
苏氏觉得孙卿卿愈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想到过两天她就永远也见不到这个傻子了。心中的怒火又消失殆尽。
“那行,话我已经给你带到了。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苏氏片刻不想在此处停留,扭着腰就往回走。
“还有那块玉啊,苏娘可别忘了。”见她离开,孙卿卿连忙对着她的背影补充道。
苏氏身影一顿。
手帕往后一扬,“知道嘞,我的祖宗诶!”
“斤斤计较,连快玉都不放过。”走到门口,苏氏对着孙卿卿的院子冷啐了一口,愈发看不惯她。
此刻阿伶担忧的看了一眼孙卿卿。自家小姐那么优秀,凭什么要嫁给重病的瑞王?
“小姐,怎么办?”阿伶满脸舍不得,“阿伶觉得瑞王配不上小姐。”
听到她这般说,孙卿卿莞尔一笑。
“瑞王可是皇亲国戚,我只是个三品武官的女儿。我配他绰绰有余,怎么他会配不上我呢?”
阿伶坚定地摇了摇头,“可是瑞王现在生死未卜,不能让小姐嫁过去守活寡。”
“而且像小姐这么优秀的女子,理应配得上世间顶好的男子。”
孙卿卿见阿伶竟然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兴致昂然的看着她,“没事儿,你家小姐我现在对这个婚姻问题并没有很大的想法。嫁谁都是嫁,嫁个王爷还能顶个王妃的头衔。”
见自家小姐如此看得开,阿伶便不再说什么。
“那我去为小姐准备要出嫁的东西吧。”
她刚转身欲走,却被孙卿卿拉住了手腕。
“小姐怎么啦?”
不料孙卿卿又从那压箱底的衣柜里给她拿出了那套男装。
“小姐,后天就是你要出家的日子了。阿伶想为你做些东西。”看见那件男装,阿伶顿时又明白孙卿卿的用途了。但是她现在想为自家小姐做点什么,不想出门。
“不过就是成个亲而已。小事情,走,换上衣服,我们继续出去瞧瞧。”将男装塞给阿伶,孙卿卿自己也拿出了那套蓝色的男士衣袍。
然后她将阿伶推出了房间,“搞快点哦,别磨磨唧唧了。”
阿伶看着自家小姐塞给自己的这一套衣服,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姐决定的事情,果然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未己,二人便已换好男装,从偏门处出了门。
不料二人刚刚路过一茶馆,就听见里面传来关于此次瑞王婚事的闲言碎语。
“诶,你听说了吗?瑞王与那国公府二小姐的婚事就在后天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那姑子就是在瑞王府那当差的,我姑子告诉我瑞王病重大半个月了,恐怕命不久矣了。”
“那他们娶人家姑娘不就祸害人家吗?”
“小声点儿,这事儿不能张扬出去。人家高门皇族之间的事儿,不是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可以管的,咱们就看看热闹就行了。”
听到众人如此议论,阿伶扯了扯孙卿卿的衣角。心中替她打抱不平,“小姐他们都说瑞王已经重病了。”
孙卿卿淡淡一笑,对此事毫不在意,“重病怕什么?要是死了才好。”
阿伶捂嘴惊呼,“小姐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以后可别当着外人面说出来了。”
小心翼翼忘了望四周,见没人注意二人阿伶才松了口气,“哪有未婚妻盼未婚夫早点死去的。”
“免得麻烦。”孙卿卿淡然一笑。
“走吧,阿伶别再讨论这事儿了,我们去看看郑青吧。”孙卿卿扯了扯阿伶的手,二人就朝之前郑青所在的那棵大树下走去。
出乎意料之外,那大树下干干净净,并未看见郑青的身影。
“小姐他不会卷了小姐的银子跑了吧?”阿伶忍不住猜想。
“不会的。可能是有事儿去忙了。”
“我们再去附近看看,说不定能遇上他。”
阿伶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然而二人在京都的几条大街上兜兜转转的一上午。依旧没有看见郑青的影子。
日头越发毒人了。
孙卿卿没找到郑青,虽然有些失落。但想着现在离十日之约还有些日子,到时候再出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