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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无声陪伴,耐心等候

重生之妻色醉人 顾梦晓 10864 2022-11-05 02:46

  这一天,是新年的第二天,陆擎焕早上8点不到就出现在了荣宅。

  姜远来报的时候,岳女士正在院子里带着人一起修缮那一片已经枯萎荒芜了许久的玫瑰花圃。

  陆擎焕站在客厅连接庭院的门口,望着岳女士一边优雅地擦着手一边浅笑着朝着他走来:“擎焕,是你啊。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岳女士这人,看着和善慈暖,其实暗藏锋锐。比如这一刻,她对着陆擎焕,明着只是最简单寻常的寒暄问候,却实则暗含讽刺。

  好在,此刻的陆擎焕,无暇亦无任何立场来计较岳女士对他的冷嘲热讽。

  他将手中精心准备的礼盒悉数交给岳女士身后的姜远:“荣夫人,我今天来,是想要与您商量一下我与梓琪的婚事。”

  岳女士着实是有些意外,她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着陆擎焕:“你这是深思熟虑过的,还是因为知道了扶桑与傅洐的婚约,所以临时起意?”

  “梓琪与扶桑一样都是我的孙女,她们两人在我心中向来不分伯仲,都是我从小疼宠着长大的。尤其是梓琪,她如今父母都出了事,她自己眼睛又看不见。你若是因为想要利用梓琪而娶她,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夫人。”陆擎焕温润浅笑,客客气气地打断了岳女士:“我是诚心想要迎娶梓琪,至于您口中所说的利用……呵,请恕我说话无礼,以梓琪此时此刻的境遇,她还有什么可以被我利用?”

  岳女士倒被他问得哑然无言。

  陆擎焕也不着急,气定神闲地坐着一边喝茶,一边静等着岳女士的答复。

  终于,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岳女士才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道:“罢了,说到底,婚事不过是你与梓琪两个人的私事,只要她愿意,我也没有理由反对。”

  陆擎焕扬唇笑起来:“我与梓琪已经商量过,我们打算正月初五那天先订婚,我父亲那里我也已经沟通过,他亦没有异议。订婚的地点就定在陆家。到时候,我会派专人来接您过去。”

  *

  十多个小时后,飞机顺利抵达美国纽约。

  荣扶桑推着父亲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着一场格外盛大的暴雪。

  机场外,几个当地的医护人员已经早早地等候在那里,接到他们之后,就直接从荣扶桑的手中接过荣玉澜,上了一辆白色的七人座商务车。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那位世界一流的科特博士就亲自出来迎接他们。

  傅洐一边牵着扶桑,一边与科特博士详细地介绍着荣玉澜的情况:“科特博士,希望您在仔细地为荣先生检查之后,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科特在他们来美国之前就已经仔细地查看过荣玉澜的所有的病史,作为一个专业又严谨的医生,他就算是面对着如傅洐这样的大财阀的时候也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我会尽快安排患者做全面而详细的检查,但你们作为家属也需要有心理准备,我不是神医,他已经昏迷了近一年,不会到了我这里就马上苏醒。”

  荣扶桑点头表示理解:“是,我明白。”

  傅洐陪着荣扶桑在纽约待了三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医院里等着荣玉澜的各种检查结果。

  扶桑一开始还没说什么,到了第三天她就忍不住了,一个劲儿地赶傅洐:“怎么能让你一直这样陪着我?要不然,你待会儿让林栋陪你去逛一逛,吃顿饭吧?”

  检查室的门外,傅洐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顺势一把握住了扶桑触感有些微凉的手,扶桑能感觉到他干燥而粗粝的指尖正一点点地温柔划过她掌心间的纹路。

  扶桑忽然就什么都懂了。

  她转眸看向身旁这个看似淡漠冷血的男人,目光悠悠轻转,最后落在了他嘴角的那一层薄薄的胡子上,唇角轻漾:“如果我现在对你说谢,你是不是会不开心?”

  傅先生依旧沉默,只是他掌心间捏握着她的力道精准而无声地诠释着傅洐对扶桑的所有疼爱与陪伴。

  真的,荣扶桑在此之前从来未曾遇到过像傅洐这样的男人。

  他所有的柔软与真心都被一层又一层冷漠疏离,浅淡寡情的表象所包裹着。

  云深天边,曲高和寡,他独自一个人在那里待的时光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了如何准确地向对方表达他所有的情感。

  在此之前,掠夺与霸占,便是他所有的方式。

  而如今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两人已经如斯亲密,傅洐也鲜少开口主动与她说什么。

  可所有扶桑需要他在的时候,他都会在。

  无声陪伴,耐心等候……

  而这些对于扶桑而言,已经足够,很足够。

  环境陌生的医院外,举目望去,只有隆冬风厉,百花凋残的苍茫景致,可此刻扶桑内心的某一处,却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血液汩汩地流动着,悄无声息间就温热了她的整颗心。

  她轻轻将头靠在傅先生的肩膀上,双手更是亲昵地环住他的臂膀:“我饿了。待会儿等爸爸的这个检查结束,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再去看场电影好不好?”

  *

  两人晚餐,是在一家规模不大却环境清幽的中式餐厅里吃的。

  不远处,餐厅的服务生正在表演着即兴节目,那一团团火燃烧在服务生的手上,而他不仅没事,还能将那团火折腾成各种各样的美丽图案。

  荣扶桑一边吃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席间傅洐去了一次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只见荣扶桑头一抬,看着他道:“我吃出了一条虫子。”

  傅洐目涩陡然一沉,目光转向她的碗盘。

  荣扶桑极其配合,举着碗直接伸到他眼前,“喏,黑黢黢的,是蚯蚓吧?还是泥鳅?不过倒是挺美味咧。”

  “……”傅先生隐忍得眯了眯双眼,问她:“近视几度?黄鳝与蚯蚓傻傻地分不清楚?”

  “哦,原来是黄鳝,”荣扶桑笑嘻嘻:“那您怎么不吃?害我还以为是虫子。”

  傅先生面色阴沉,低下头闷闷地喝了一口茶。

  难得的好气氛,他煞费苦心,备了她应该也是爱吃的丰盛菜羹,心里酝酿着她兴许会爱听的甜言蜜语,准备哄她高兴。

  可是这缺心少肺的虎犊子,胆子倒是大得没边了,居然敢在他面前嬉皮笑脸。

  他是什么身份,能给自己喜欢的女人吃蚯蚓泥鳅?!

  荣扶桑看着傅洐阴沉沉的俊脸,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倒也知道见好就收,主动给他倒了一杯红酒,浅金色的瓶口刚刚倾斜进酒杯边缘,餐厅外头就传来一阵令所有人忍不住惊慌尖叫的爆炸声。

  餐厅四面的玻璃被震得稀碎,那些透明的碎片在空气中飞散四溅,发出清清脆脆的声响。

  像记忆中早已经支离破碎的风铃声,不小心在时光断了线,夜风吹着它们在月色下乱舞,随后坠毁。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到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有能反应过来。

  幸而傅洐反应够快,已经一个箭步走过来将荣扶桑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第二声爆炸响的时候,荣扶桑靠在傅洐的怀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餐厅外的一众各色座驾被猛烈的冲力狠狠地弹到夜色迷离的半空中,炸成两截,然后又重重地落下。

  地颤天摇似的几声巨响。

  到处都是尖叫逃窜的熙攘人群。

  可荣扶桑被傅洐紧紧地拥在怀里,耳畔反复轻响着的,也不是爆炸声与惊叫声,而是男人波澜不惊的沉稳心跳声。

  傅洐一路带着她走出餐厅,逆着熙攘混乱的人群,一路熟练的七拐八弯,朝着安全的地方而去。

  街上到处都是人,摩肩接踵,可扶桑的双眸间自动过滤了周遭一切无关紧要的人与事,瞳孔中只剩下那个尔雅沉稳的男人侧影。

  破碎,混乱,喧哗——这是尘世。

  内敛,沉稳,可靠——那是傅洐。

  荣扶桑在一片混乱中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与心房之间产生了共鸣,又仿佛有只大手在她的心弦上面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一场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好在警车没过多久就来了,将所有人的都集中了起来。

  荣扶桑哪怕已经重生过一回,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命悬生死的危机状况,要说心中完全不怕自然是假的。

  但好在她并不是一个人。

  由始至终她都只需安安静静地待在傅洐的身旁,由他去解决一切麻烦。

  没过多久,警车又呼啸着离开,那长长的鸣笛声在长空月色间留下一道很长很久的回声。

  扶桑轻轻转开眸,望向身旁正紧揽着她腰的男人,傅洐轻轻挽起她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温声问道:“怕吗?”

  扶桑摇摇头,将脸轻轻倚在他胸前:“我没事。”

  两人并肩走出餐厅,往不远处的出租车候车处走去。

  门外,夜色正深浓,月上柳梢头。硝烟已经悉数散尽,空气中只浅浅地弥漫着一阵雪后青草的气味。

  荣扶桑忽然伸出手拉了拉傅洐的西装衣袖。

  男人侧过头来,视线下移,望着那一小截被她捏在指腹间的衣衫小角:“怎么了?”

  “我去下洗手间,你等我一会儿。”

  为了安全起见,荣扶桑还特意选了一个大商场里的洗手间,傅洐就站在不远处的吸烟区点了一支烟等着她。

  荣扶桑走了几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浓烈而潮湿的情绪,她忽然转身朝着傅洐疾步走回去,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然后在男人充斥着淡淡烟味的唇齿间落下重重的一吻,却又在傅洐想要抓住她继续深吻的时候,一个灵活的转身逃开了。

  傅先生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个坏丫头给调戏了。他眯起眸,望着扶桑的背影,狠狠地猛吸了一口烟。

  洗手间里,荣扶桑面色俏红地站在玻璃镜前,想着傅洐刚才那一副恶狠狠地仿佛想要将她一口吞落肚的样子,不禁后怕的都有些心抖。

  她在洗手间里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她刚走出去,就被男人一把搂进了怀里。

  是以,荣扶桑也完全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后,有两个亚裔男子被傅洐手下的一个保镖徒手制服的画面。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我们也不知道背后的金主是谁,我们接受的是网络转账,对方只要求我们将那个女的绑走扔到黑人区。”

  *

  时差关系,纽约的午夜,正是南城的上午。

  年初五,普通人家都会在这一天欢欢喜喜地迎接财神,而赌王陆家的别墅里此刻则在进行着一场热闹又不失奢华的订婚仪式。

  冗长的订婚仪式结束之后,荣梓琪正被陆擎焕带着,给在场的每一位宾客敬酒。

  杯盏三巡,荣梓琪隐约有些头晕目眩,她对陆擎焕说:“我想去一下盥洗室。”

  陆擎焕笑意融融地看向她:“你一个人可以吗?我叫人带你去。”

  “好。”

  陆擎焕温柔目送着她略显踉跄的背影,许久之后,才沉下脸,问身后的阿沐道:“一切都安排好了?”

  “是。”

  荣梓琪由陆家的佣人带着,从宴客厅走到内宅,一楼的洗手间有人在占用,于是佣人便陪着荣梓琪去了二楼。

  “荣小姐,我在门口等你。”

  可几分钟后等到荣梓琪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那个小佣人就不见了。

  她皱了皱眉头,正准备独自摸索着返回宴会厅,却听到二层楼梯旁的房间里面隐约传来男人断断续续地呻吟声。

  荣梓琪心中莫名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也顾不上别的,急急地想要下楼去人多安全的地方。

  谁知在经过那个房间的时候,从里面急急地扑出来一个男人,他用力地拽住荣梓琪的头发,粗暴地拖着她往房间里去。

  荣梓琪吓了一跳,她想要开口叫人,嘴巴却被一只粗糙而滚烫的手掌给死死地堵住了。

  耳畔,传来男人急促而颤抖的声音:“你……要怪就怪陆擎焕!是我这个好弟弟……他刚刚敬酒的时候,居然在我的酒水里下了烈药!”

  她恐惧地瞪大双眸。

  竟然是陆宁远!

  没有人比荣梓琪更清楚陆宁远的变态与嗜血,她若是真的落在他手里最好的下场便是死,而她如此忍辱偷生到现在,可不是为了要这样耻辱地死在陆宁远这个变态手里的!

  而男人的手已经重重地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荣梓琪吓得白色惨白,她挣扎着要起来:“不!陆宁远,我是你弟弟的未婚妻!你不能碰我!你就不怕引火自焚吗?!”

  男人此刻已经被药性折磨地红了眼,他疯了一般地扑向荣梓琪:“陆擎焕不过是个贱女人生的私生子,你不如跟了我,以后便是陆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挣扎撕扯间,荣梓琪眼看着就要被他脱光。

  可她听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声音,却忽然开口道:“不!你根本不是陆宁远!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假装陆家的人来算计我?!”

  男人没想到一个瞎了眼的女人居然还能如此犀利敏锐,他倏尔停顿了下来,手无声地抬起摸到了床头边的一个开瓶器。

  “难道荣御诚没有教过你,有时候做人太聪明是会要命的吗?!”

  荣梓琪此刻已经完全猜出了他是谁。

  她震惊地瞪大双眼:“程叙……唔……!”

  然而,太迟了。

  程叙之手中的开瓶器已经深深地刺入了荣梓琪的心脏,她因为惊痛和不敢置信而瞪大了双眼,瞳孔紧缩,她极速地朝后倒去。

  刺目的鲜血慢慢地浸染了荣梓琪身上的那件雪白纱裙,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无情地流逝于男人争名逐利的相互算计之中。

  而那一边的宴客厅里,陆擎焕正与岳女士轻声说着话,就见陆氏庄园的管家费曼从远处神色慌张地跑过来走到父亲陆乔恒的身边,声音中有些竭力掩藏的慌乱,低声道:“老爷,楼上出事了。”

  一场好好的订婚宴,竟然闹出了人命。

  荣梓琪的心脏中插进了一个锋利的开瓶器,一招致命。

  满屋子的宾客皆被请走,二楼陆宁远的房间里,此刻已经来了数名警员。

  陆家众人开始陆续回忆起最后见到荣梓琪和陆宁远的情形。

  “午后大少爷多喝了几杯酒,说是头疼,就先回了房间,后来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而那个陪着荣梓琪一起去洗手间的佣人则道:“之前厨房喊我去帮忙拿了点东西,我匆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荣小姐进了大少爷的房间,我还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应该是大少爷没错……”

  这时,一位警员走过来,道:“我们对比了开瓶器上的指纹,证实了就是陆宁远的。”

  “房间还有被撕扯下来的残碎衣料,我们检查过,与被害者衣裙上的材质与花色也完全吻合。”

  证据与动机皆有了。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着同样一件事:陆家大少陆宁远酒后非礼并且杀害了荣梓琪。

  而嫌疑人陆宁远此刻却不知所踪,疑似逃匿。

  由始至终,岳女士站在人群之中,一直都未曾开口说过话。

  一直到陆擎焕提出先送她回家的时候,岳女士才目光冷睿地看着他:“找个地方,我想与你单独聊两句。”

  陆擎焕带着她坐上了自己的越野车。

  岳女士刚落座,扬手便狠狠地扇了陆擎焕几个巴掌:“你从一开始就蓄意设计了这一切。陆擎焕,你这是在欺负我荣家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吗?!”

  陆擎焕骤然被打,却一点也不意外:“荣老夫人,如今荣家有傅洐照拂着,若没有傅先生的首肯,我又怎么敢这样做?”

  岳女士眯眸。陆擎焕的话意再明显不过,他今天敢这样大胆妄为的背后,是因为有傅洐的授意。

  而傅洐不会去算计一个瞎了眼的年轻女子,所以荣梓琪的死,可能是陆擎焕的居心不良,也可能是因为……“照你话里的意思是,要梓琪死竟然是扶桑的意思?”

  陆擎焕没有答,他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满头银发又格外睿智清明的老人:“荣夫人,这件事您是打算保持沉默还是选择为你的孙女报仇,我都随便。我陆擎焕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您如今手中可以倚仗的筹码便只剩下扶桑了,若她也被牵连其中……”

  黄昏,剪影迷离若梦。

  一大片的沉默之后,岳女士为岁月沉淀过的脸上一片平静无澜:“陆擎焕,终有一日你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偿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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