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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通,惩罚

惊鸿郎 夏汭生 4584 2022-11-05 02:57

  已是下半夜丑时,惊鸿山庄藏书阁内,上上下下灯火通明。

  为了写一篇君臣之道的千字文,这些平日里只知道赏花遛鸟斗蛐蛐儿,私塾能逃则逃,不能逃则混的惊鸿郎,一个个抓耳挠腮,绞尽脑汁,来藏书阁临时抱佛脚,能抄几句是几句,实在抄不得的胡乱编几句也要凑满一千字。

  可就是编,也有人一个字儿也编不出来。

  施易人五人六地靠坐在乌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上,撑着下巴瞪着案上一卷比他脸干净多了的澄心堂纸,沉思。

  “颜今瞻,”肃容沉思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头,对身旁文思如泉涌,奋笔疾书的颜昔道,“你不会真见死不救吧?你学识渊博,这点东西那就是小菜一碟,但是对小爷我来说,比挨顿揍还要命啊!”

  颜昔头也不抬地道:“我帮你写,常老头儿一准能看出来,作弊被拆穿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哎呦,小爷我从小立志投笔从戎,从来没认真读过一本书,肚里一点墨水没有,这一千字,让我怎么变出来?”施易苦着一张脸,手里一只狼毫转得风生水起。

  “投笔从戎?”对面的花容轻哼一声,“你何时拿起过笔杆子?再说了,你要参军做元帅,兵书都不看几本,你要领着将士去慷慨赴死?”

  “他只需要找个天上有地上无的谋士放在身边就行了,不需要他思考,他一思考,就更别指望他的将士能有去有回了。”颜昔接茬道。

  “诶?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一个阵营的了?联合挤兑我是吧?小爷我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们隔岸观火还嫌火小了是吧?”施易蹭一下站起身,卷起笔墨纸砚,哼,小爷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转身就去了身后云凛那一桌。

  “你真不给他搭把手?”花容玩味地看着淋漓挥毫的颜昔,眼里闪着促狭。

  闻言,颜昔手下一顿,一滴墨出其不意地落在坚洁如玉的纸面上,晕开一个碍眼的黑点,他微微扬起唇角,跳过那个黑点继续写,“求助无果,他自会写的,写起来也不比旁人差。”他只是太依赖我罢了。

  花容托腮点点头,不置可否。

  施易在颜昔那儿遭拒后,犹不死心,腆着脸来求京师第一才子范流画。只是他不知道,这大才子是个冒牌货,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范流棋这会儿正硬着头皮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憋,堂上她能一句话糊弄过去,这到了白纸黑字,她便有些发怵了。写不好,可就埋汰了大哥的才子之名啊,她担待不起。

  施易自然不晓得范小侯此刻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在书写,犹在旁边唧唧歪歪片刻不停。

  范流棋望着那两瓣儿厚唇上下不停地翕动,刚理好的思绪瞬间一团乱麻。直想冲上去一拳让他闭嘴。

  “施小爷,安静。”对面的云凛抱臂环胸冷眼看向施易,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被你吵得疼。”

  施易乖觉闭嘴,他告诉自己,不是因为此人气场强大自己怂,而是因为之前他帮了小爷的忙,小爷给他面子。

  施易总算安静了下来,范流棋朝云凛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云凛视若罔闻,继续埋头看书。他的千字文早就写完了,至于为什么不回去就寝反而陪着这群人在这里熬夜,他也说不清,可能是闲得无聊吧?他打了大大的哈欠。

  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趴在藏书阁的案上睡着了,早晨的钟声一响,他捶捶因睡姿不良有些僵硬的脖颈,环顾四周。

  居然!只剩他一个人!

  云凛抽抽面皮,这群狼心狗肺之徒!

  堂上,众人精神萎靡,郁郁寡欢,点头如捣蒜,梦里成三人。就连范流棋,也禁不住睡意的诱惑,要死命掐自己的大腿,才能勉强保持一两分清醒。

  常滨一张一张扫过去手里的文章,每扫一张,脸上阴郁之色更添一份。他面上维持着平静,心里却是暴跳如雷,一声一声暗地里大骂这群不学无术的纨绔。

  他冷笑两声,堂下梦周公的诸位瞬间清醒。

  “施公子,孔孟都被你抄了个遍,可有什么新的心得体会?”常滨道。

  施易脸上挂着笑,心道,没什么新发现,就是觉得,孔孟两老儿,平日里恐怕都是太闲,才会无事钻研这些乌七八糟让人脑壳疼的东西。

  “不通!”常滨朝他笑了笑。

  不通不通不通,连着几个不通后,堂下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虽说天下文章一大抄,你们这抄得也忒明目张胆,无法无天了!这长篇累牍的原文原话,这这这……抄也抄错两个字的!”常滨气得小胡子抖了抖,一把撕了那些东拼西凑抄来的文章。

  最后剩下来通过的,寥寥无几。

  范流棋长舒了一口气,通过就好。

  “三次不通,就可以走人了。你们绝大多数人还有两次机会,再接再厉。”常滨这堂课没授,气得直接拂袖走人。

  “早知道还是不通,小爷我就不费心抄了,抄也耗费精力的好不好?”施易拿头撞着矮几,叫苦连天。

  花容拍拍他,“小爷,先别唉声叹气了,咱还有五遍周易没誊呢。”

  一语惊醒玄武上房众人,范流棋抬了抬胳膊,恐怕日落前,这条胳膊是要废了。

  望着埋头苦干的四人,施易饶是脸皮厚也有些过意不去。

  “那什么……要不,都交给我来抄吧?你们都去歇会儿。”他磨磨蹭蹭道。

  “距离日落西山还有三个时辰,你一个人能抄完十遍吗?”颜昔手下不停,尽管语气温和,神情却带了点愤慨:抄不完就废话少说!

  施易蓦地瑟缩了一下。

  范流棋甩甩酸胀的右臂,这两天她写的字恐怕比她前生一辈子写的字都多。

  等五人拼了命终于在日落前赶出二十五遍周易,把厚厚一沓的宣纸砰一声砸在常滨面前案上时,常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这是什么?”

  云凛咬牙切齿道:“师父,这是您让学生罚抄的周易。”

  “为师让你们罚抄过周易?”常滨一脸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全然不记得的表情,令五人崩溃。

  “哦,可能为师说过吧?那就先放这儿吧,你们辛苦了。”寒暄了两句,常滨就把他们五人赶出了房门,继续睡他的春秋大觉了。

  门外五人面面相觑。

  花容:“云凛,这老儿真的不是在把我们往死里整?”

  云凛:“本王现在也不太确定。”

  “干!等小爷我出去了,我非弄死这老匹夫。”施易跳上跳下,踢着门口的石狮墩子发泄着不满。

  “我能听见——”房内传来常滨不悦的声音。

  施易:“……”

  “走吧走吧,以后你少惹点事就行了。”范流棋拉着他往外拽。

  看着范小侯抱着施易手臂的手,云凛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走上前一把推开范小侯,强行挤在两人中间。

  施易跟范流棋皆不明所以地瞅瞅他。

  云凛苦笑,施小爷啊施小爷,本王这是在为你着想,要是被范小侯看上,以后有得纠缠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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