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眼睛慢慢睁大了一点,错愕而又愤怒地看向沈云初。
但沈云初依旧是一副傻白甜的模样,无辜又可怜。
太夫人被气笑了,想说“你是挺蠢”,但这样的话又不能出自她的口。
“平日里不见夫人处理事情,还以为夫人能力短缺。今日一见方才发现,是我误会夫人了。夫人的话术着实了得。”
沈云初险些气歪嘴。
这个太夫人,不就是在说她屁点本事没有,嘴皮子功夫倒是一顶三嘛!
沈云初只当没有听出太夫人的埋汰,顺着她的话感谢。
“太夫人着实太过夸奖了。儿媳的这点本事在您面前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太夫人懒得与她再耍嘴皮功夫,切入主题,问:“那这次的流言事件,儿媳打算如何应对呢?难不成,就像你说的那样放着不成?”
沈云初道:“太夫人若是觉着不妥,儿媳即刻下令搜查传谣之人,封口断谣。”
话如大雪天里的风,阴寒刺骨。
方才还一副看戏模样的尹翠萍忽然打了个寒颤,小声提醒道:“夫人,您平日在我等面前这般说话也便罢了,我等虽然入府的时间长,又是一路陪着侯爷,但毕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这并不算什么。可太夫人是侯爷的娘亲,您将她与我等同样对待,是否有些不太好?”
尹翠萍的话如刺扎入太夫人的胸口,面色微冷,什么也没说。
沈云初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道:“姨娘的话说得我有些听不明白了。对人客气是基本素养,我不为难你们是因为没有必要,也是因为你们在侯爷身边陪伴许久,有功无过。我不为难娘是因为更更更加没有必要。父母之恩大于天,娘的恩情我尚且报不完,又怎么会为难她呢?”
尹翠萍没明白她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明白她突然表明自己的真诚是有什么意义。
“夫人,您在说什么?妾没有说您为难太夫人。”
这一次,沈云初露出的表情更加迷茫不解了。
“你不是说我对人和善?那我对你与对太夫人之间再无任何相同之处了,我总不至于将你与娘放在同一位置等同对待吧?那我岂不是要降你一辈儿?”
尹翠萍语塞。
她万没有想到平日里风风火火、看起来没有脑子没有心计的沈云初吵起架来这般锋利。
她的剑还未出鞘,便被沈云初一根手指轻飘飘地推回去,借力打力,泼她一身脏水,断她数根肋骨。
太夫人灼热的视线就在她的身上,但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太夫人一眼。
突然,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叫了起来,嚷嚷道:“夫人,您是侯府的主母,怎么可以这般随意地诬陷我等?方才您话说得难听,我担心娘责罚您,也担心您祸从口出,这才好心提醒您一句,可您怎么反过来诬陷我,往我身上泼脏水!啊!娘,我肚子,我肚子好痛啊!娘,救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