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么向阿娘解释这个新年礼物?司马霁那厮也是,既然说了要明面上划清界限,还送什么礼啊?
红萼感受着包裹沉甸甸的份量,眸中沁着笑意:她回什么礼好呢?回礼也得如他送礼这般,避开人们的耳目,颇费一番周折才行。好生生朋友之间的正常往来,硬是变得有了私相授受的味道。
若是陈徽在此,得知红萼心中所想,定要无奈叹一口气,再感慨一句:你们这本就算是私相授受。
就在红萼心不在焉地琢磨着回礼的事,安平伯夫人开口表态,“藏着掖着作甚,朋友之间送个节礼,很正常。下一次,让你这位朋友,送到我们府上便是,直接往你院子送,有些不妥。”
她倒要看看,是哪颗白菜,偏生往他们家猪嘴边送!
她这个当娘的,为了她家倒霉孩子的婚事也算操碎了心。
红萼那上蹿下跳的性子,是绝对不符合京中太太们选儿媳标准的。更何况,她如今拜入上清宫,成了玄辰的亲传弟子,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寻常男儿对她亦是避之不及。
安平伯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红萼:她如今浑身上下,也就这相貌还算能拿得出手。但贪恋美色者,亦绝非良配。
瞧现在这个样子,这倒霉孩子在上清宫自己就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让她省了不少心。也不知是她在上清宫的哪位师兄?上清宫弟子的品性,她还是信得过的,对方家境便是差上一些,也无妨。
“不能送府上!”红萼面上染上红霞,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
“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你上房揭瓦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不好意思?”安平伯夫人笑道。
瞧安平伯夫人的神情,便知她误会了,“阿娘,唉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同这位朋友相交,不便让他人知晓,恐生祸端。”
安平伯夫人:私相授受,可不是生祸端么?
她这些年受安平伯的熏陶,对这些事情看得挺开,便道:“若你们双方有意,改日让他登个门,过了明路,便生不出什么事了。”
红萼:这事情的进展,怎么比她施展轻功跑路的速度还快?
“什么明路暗路,我和他当真没有……”
红萼本想说,同司马霁没有男女之情。但当真要说出那个词时,却又憋着说不出来了。
安平伯夫人掩唇而笑,“我都都懂当年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你阿爹跟着友人相游琅琊,遇着了我,说是非我不娶。那时我正在说亲……”
说起往事,安平伯夫人眸中的光亮,能衬得天上的星子都黯然失色。
红萼一直觉着能娶着她阿娘,大概是她阿爹这三十多年来,最走运的事。
但再美好的爱情故事,她和她阿弟从小听到大,听得耳朵都能生茧子了。
眼见着快子时了,她慌忙接话,阻止安平伯夫人沉浸在往事里,给她说道上一个时辰的老故事,“阿娘被阿爹的诚意打动,但那时阿娘正在说亲,家族本想将你许配给另一世家的子弟。幸得阿娘族姐,如今的凉王妃相助,你们二人才能如愿以偿。”
“亏你记得这么清楚,”安平伯夫人刮了刮红萼的鼻子,试探着问道,“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那你觉得,凉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红萼不假思索地回答,“凉王妃?阿娘不是一直说,她是我们家的贵人么?”
从小到大,每次讲完他们的爱情故事,安平伯夫人总是要给她这么强调一遍。从前,凉王妃与她距离很是遥远;如今,她家义女沁安郡主为追求所爱,红萼上清宫的陈师兄,而长留在京,她俩时不时能隔着人海远远见上一面。
“对,不论如何,你要记得,凉王妃是我们一家的贵人。”安平伯夫人再次强调完这事,急着打探女儿的心上人是谁,话锋一转,“不说我了,还是说说给你送礼的那位‘朋友’。他是哪里人士,家中有几口人,家境怎么样?”
“嗯……算是京城人士吧,家中兄弟姐妹很多……数不清,家境……极好。”
安平伯夫人极为不满意红萼这个回答:瞧瞧她家倒霉孩子,在书院里不好好学算学,竟然用“兄弟姐妹多到数不清”这种话来回答她。
听红萼的回答,安平伯夫人觉着对方应当是出自一个世家大族。有文化底蕴好啊,她不愁她外孙将来的教育。
“那他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她也好差人准备回礼。
“他爱书画。”红萼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他画画极好。”
爱画画好啊,正好同她家闺女互补。
安平伯夫人乘胜追击,追问身份,“他是你们朱雀宫的弟子?”
“不是。这个人阿娘也认识……”
安平伯夫人轻咦,“我认识?”
红萼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用了司马霁的化名,“他是浮生斋主,沈暄。”
安平伯夫人不像红萼,沈暄的名头她还是听过的。对于红萼这个“朋友”,她很满意。
沈暄,沈家旁支,家世清白,才德俱佳。
便是贵人,也会满意的。
拢羽在后头瞧着安平伯夫人眉开眼笑,默不作声地低下头:若是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怕就笑不出来了。
“阿姐,可算是找着你了。快子时了,你还去春风楼吗?”就在这时,顾鹄从石径那头出现。
红萼正窘迫着,见顾鹄来唤她去春风楼,忙应下,回头对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安平伯夫人道,“阿娘,我同阿弟去春风楼赏烟火了。”
说罢,一手拿着布包,一手拉着顾鹄便跑了出去。
安平伯夫人看着红萼离去的背影,满意地点头,“沈暄……真不错……”
拢羽觉着,还是有必要将真相告诉安平伯夫人。她上前一步,拱手道:“夫人,‘沈暄’不过是个化名。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司马霁。”
安平伯夫人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我说,沈暄其实就是三皇子司马霁。”
关于皇帝与三皇子之间的微妙关系,安平伯夫人也是有所察觉的。这“霁殿下”,绝非世人眼中这般受皇帝宠爱。
不然,陛下又怎会让旁人肆意称呼他最疼爱孩子的名讳?
安平伯夫人皱眉:不能让红萼与他搅和在一起,否则,她以何面目去见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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