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娴猛然呆住了,她眼角挂着晶莹又斑驳的泪痕,牙关上下不住的打着颤。
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是魔鬼,魔鬼!
感受到身上的人儿静了下来,范云轻嘴角一斜,冷笑了一声,扛着她大步往卧房走去。
屋里灯火通明,墙角落地的烛台上燃了十几根蜡烛,内室挂着青色的帐幔,随着范云轻急不可耐踏入的身影而摆动了两下。
他粗暴的将姜玉娴扔到了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狞笑着解开自己的衣裳。
姜玉娴浑身抖成了筛子,像一只惊恐的小兽往床脚缩去,仿佛只要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小点,他就不会过来一样。
可她的退缩并没有用,三下两下,范云轻就除掉了衣裳,光着膀子,挺着已经松弛了的肚子覆了过来。他用力的捏住了姜玉娴的下颌,仔细的端详着她的脸。
难闻的体味混合着浑浊的酒气扑面而来,也不知是因为太过难闻还是她惊恐过度,一股恶心的反胃涌了上来,姜玉娴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范云轻面色不变,仿若并没有看到她的痛苦,他并不闪躲,而是将他那混合着污浊酒味与臭气的嘴贴了上来。
姜玉娴眼中的泪决堤一般的流淌着,拼命的摇头往后缩着脖子,可因为被他扼住了下巴,闪躲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范云轻那苍老的脸逐渐放大,伴随着那恶心的气息,让她作呕又绝望。
“真是可口啊!”范云轻邪恶的舔了舔嘴唇。
瞧着姜玉娴美丽的眸子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鬓边的头发微微蓬乱,珠花也摇摇欲坠,还有被他嘬的红艳的嘴唇,范云轻的兽性逐渐膨胀扩大。
他眼中冒着绿光,低头看向了她雪白的脖颈,然后粗暴的撕开了她的衣裳,大笑着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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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泪缓缓风干,烛火渐渐燃尽,姜玉娴眼神空洞,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固执的歪着头,看着屋子里的光线逐渐昏暗了起来。
她平躺在床沿边上,整个人衣不蔽体,只见青紫、红艳痕迹点点,肆意的分布在她年轻滑嫩的肩头、脖颈上,简直不忍直视。
“别想着寻死觅活,你还有别用途。”沈云轻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可脸上却红光满面。他站在地上一边系着裤子,一边满意的笑着,“如果你忤逆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清楚的很。”
片刻过后,他已经自己穿好了中衣,一边危险的笑着,一边弯下腰来又狠狠的嘬了一口姜玉娴肿到不行的嘴唇,然后好似不解馋的又摸了她两把,才算作罢。
“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娘吧,要是你娘当年从了我,我又怎么会这样对你。”
他阴郁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天下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惠茗,你看,我还是得到了。”他猥琐的笑着舔了舔嘴唇,回头看向了躺在床上的人儿,“还是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你在地底下后不后悔啊?”
他猛然咧嘴大笑了起来,昂首阔步的拉开大门往外走去,那快意又恶毒的笑声仿佛萦绕在这孤寂的院落里、卧房里,还有姜玉娴的耳畔脑海里,犹如噩梦一般久久挥散不去。
冰冷的夜风吹得门吱呀作响,一个陌生的丫鬟端着衣裳探头探脑了两下,才溜了进来。她一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如尸体一样横躺在床上的姜玉娴。
丫鬟脚步微顿,眼中闪过浓浓的同情与怜悯。
可惜她也是无根的浮萍,哪里能管得了姜姑娘呢?真是可惜了,生得这样漂亮,却被一个年级这样大的糟老头子没名没分的糟蹋了。
她叹了口气,碎步走过来,才发现姜玉娴仍旧瞪着大大的眼睛,在这昏暗的屋子里格外的渗人,犹如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一般。
丫鬟心里打着鼓,犹豫着叫了一声,却并没有得到回音。她踌躇了一会,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往姜玉娴的鼻子下面探。
感受到温热的活生生的气息,丫鬟如释负重的赶快将手指收了回来。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姜姑娘死了呢!
她的目光游移到了姜玉娴的胴体上,但只看了两眼就不忍再看了。
她赶快把新衣裳放在一边,然后将姜玉娴身上寥寥无几的衣裳碎片全都褪了下来。眼中闪过片刻的为难,她思索了一下,抿着嘴使出吃奶的力把姜玉娴拉了起来,然后又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姜玉娴穿好了衣裳。
良久后,丫鬟扶着腰直起了身来,龇牙咧嘴的感叹着自己的老腰都要断了。
没办法,姜姑娘已经了无生志了,除了喘气哪哪都是一副死尸的样子,她累点倒是没关系,可姜姑娘千万别想不开自寻了短见,那可真就既可惜又麻烦了!
“姜姑娘。”丫鬟喉咙有些晦涩,她满目哀怜的坐到了床边上,“婢子也知道您是主子,自小读的都是圣人教诲,可这事它不怪您啊,不是您自甘堕落,这是,这是别人的过错,与您无关啊,您也是受害的。”她说着说着,似乎感同身受似的,眼中也带了泪,压低了声音哽咽道:“您就当,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算不得什么的,况且,老爷既然默许了,就一定会给您想好对策的,等未来寻了夫家,您也不用担心,都会解决好的。”
被狗咬了一口?
姜玉娴突然苍凉的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她的眼泪越流越凶,笑声也越来越大,既惊悚又恐怖,整个房顶都快要被这笑声掀翻了。
丫鬟虽然替她难过,可这猛然的笑声却实在太过可怖,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挪着屁股往后撤了撤。
恐怕死去的女鬼,还是那种厉鬼,就是姜姑娘现在这样的笑声吧。
“姑娘,回,回去吧……”丫鬟嘴唇微颤,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姜玉娴的笑声就止了下来,那眼中带着几分恨意,死死的盯着她,吓得她腿一软,直接从床沿跌到了地上,疼的她不禁闭着眼睛“啊”了一声。
是了,她要回去,她要离开这儿!
姜玉娴不顾身上的疼痛,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如傀儡一般,僵硬的往门外走去。
还在地上的丫鬟见她突然往外走,赶快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紧紧的跟了上去,她得亲眼看着姜姑娘回了院子才行,不然若是姜姑娘投了井或是撞了树,她可就难辞其咎了!
待目送着姜玉娴进了院子,丫鬟这才把心放踏实了,摇头唏嘘着往回走去,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蓝心和绯意,焦急的站在西跨院外不停的踱着步子,已经子时了,整个张府都一片漆黑了,姑娘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那丫头是假冒的?还是老爷和夫人留姑娘在主院过夜了?
“姑娘!”绯意惊喜的喊了一声,蓝心回过神来,猛地朝月门外看去,也喜不自胜的眼睛亮了起来,还真是姑娘!
两人赶快迎了上去,可凑近了才发现姑娘的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斑驳的泪痕,神色也有些不对,似乎带着几分恨意?
还有这衣裳,去时穿的是白日那件海棠红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却变成湖绿色的了,而且还紧紧的包着脖子,手腕子,两人满目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姜玉娴的脚步未曾放缓,直直的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随着她衣裳拂过而掠起一阵味道奇异的轻风,萦绕在了丫鬟们的鼻息前,她淡淡夹杂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也渐行渐远,飘飘渺渺的传进了二人的耳朵里,“烧热水,我要沐浴。”
蓝心与绯意茫然的对视了一眼,姑娘哭过了,而且这语调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这是怎么了?
二人虽有疑虑但不敢懈怠,尽管夜已深了,可她们很快就将热水烧好,掺着凉水倒进了浴桶中,要服侍着姜玉娴沐浴。
“出去。”姜玉娴在她们靠近之前,语气僵硬着指向了外面。
这是她们从来没见过的姑娘,眼神中仿佛蒙着一层寒冰,脸上没有半分和善,甚至带着敌意与恨意。
不敢多言,蓝心与绯意垂着脑袋,快步退了出去。
一遍又一遍,姜玉娴坐在浴桶中,厌恶的狠狠搓着自己的每一寸皮肤。她似乎失去了痛觉一样,即便全身被搓得全是瘀血,恨不能皮都掀掉了一层,可还依旧继续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蓝心和绯意在门外急得不行,这已经烧了好几遍热水了,就是皮厚的猪也要被洗秃噜皮了!
“怎么办啊,蓝心姐姐,姑娘是不是魔怔了,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人命的吧!”绯意眉毛拧成了一团,着急得直跺脚。
“能怎么办,闯进去啊!”蓝心也怕了,一咬牙直接推门冲了进去,绯意赶快紧随其后。二人匆匆走到桶跟前,来不及惊异,便慌忙将正在死命搓皮的姜玉娴捞了出来。
一边把姜玉娴裹了起来,一边搀着她往床上走去,两个丫鬟都后怕极了!姑娘这眼神明明都已经涣散了,不止涣散,还带着几分偏执的恨意与癫狂,要是晚来一会儿,估计小命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