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当年失的约,都补给你
【顾瑨珩:“九千米之上,多久都会飞回你身旁;从此亏欠的,我愿慢慢偿还给你,能换一个原谅我的机会好不好?”】
她摇摇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软了半截:“那怎么行,你今天好奇怪哦!”
“为什么一直要这样说,你以前不总是帮着顾瑨珩说话的吗?说他有多难多难,我说他是‘狗男人’你还说‘我家的狗男人是个英雄呢’!”
乐嵘戈拍着桌子指着她,不解的问。
祖凝尴尬的轻咳数声,不自然的看了顾瑨珩一眼,拿过酒瓶给自己续满一杯。
喝了几口壮壮胆,放下酒杯的人气呼呼的反驳:“没有,你听错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我会帮那种‘狗男人’说话吗?”
“不会,不会。”祖凝心虚的偏头,一副实在不怎么想认识这位。
某个醉鬼撑着桌子直起身子:“哼!他才不是‘狗男人,’他是我男人,你不许这样说他,我会生气的。”
祖凝刚想说她没出息,口尚未开。
身后的男人藏着笑意,淡淡的声音温润又雅致:“顾瑨珩,那个‘狗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去护着他?”
寡淡的笑意,兴淡的嗓音。
温柔到骨子里的柔情是他给乐嵘戈一直以来最大的底线,对她,他永远这般耐心。
“不对,不行。”
乐嵘戈跌跌撞撞的起身,重心不稳,大脑发晕。
压下去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她仰着脑袋努力去寻找那道声音的源头。
眼神无措的半阖半开,却格外澄澈。
“他就是好,就是好,没有谁比他更好。对乐嵘戈来说,他就是最好的男人,全天下……”嗝~“最好的男人!哼,谁说他不好,谁就是王八蛋,要被拖出去,被鞭尸!”
“不许说,不许说。你,你别以为你长得像他就可以说我老公不好,打shi你哦!”乐嵘戈嘟着唇含糊不清的补充:“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超凶的。”
顾瑨珩哭笑不得。
对面这位,啧啧称奇。
无奈摇头:“果然家务事不好管呐,够狠!嘴上说着不好,心里却比谁都诚实。得,继续这样的话,她还撑在中间做什么坏人呢?”
既然,她想。既然,情愿。
她愿意出来做这个中间人,乐嵘戈的幸福才最重要。
“是吗?那既然这样的话。”她撇了顾瑨珩一眼循循善诱的问:“他现在要是回来的话,你会原谅他吗?”
乐嵘戈低着头,所有的神情汇聚到前方的一个点,神情慢慢聚焦。
像是在盯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纠结的小表情,又憨又傻。
她先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不出声,祖凝也不催促。
蓦地,神色认真的说:“大概,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吧!”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在等他?盼着他回来吗?人回来了,还计较什么呢?”
乐嵘戈有心结,顾瑨珩有愧疚。
这两个人,一个抱歉,一个亏欠。
不解开这个结,即使人回来了,也还有得闹腾。
丢失的时光原本就长,作为朋友,谁也不希望,人回来,两个人还如此不阴不阳的僵持。
爱情,其实就是这样,彼此在相互妥协里各退一步,才是婚姻处起来长久的保鲜剂。
混沌的视线,从迷离到明朗。
轻嗤一声,她淡然道:“祖祖,我记得很久之前,你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你问我,每天会不会想他?”
她眼底蓄着光,纤细修长的眉毛弯弯的弧度像一道月牙湾。
笑一下就能蛊惑人心:“我似乎没有定义过思念这个话题,想他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不会刻意描述,却无时无刻不在做的一件事。”
突然她笑意尽收,带着点颓败的失落。“可是,我不会轻易原谅,我等了他那么久,我用人生最好的时光用来等待。”
“我从没怨过,可让我轻易的去原谅。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忽然像个小朋友又哭又笑的难过。
“我不止为我自己,为我这些年的为难。还有京京,他那么小,你知道这些年我都不敢太长时间跟他待在一起去亲近他。一看见他,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顾瑨珩,想到与他有关的点点滴滴。”
“呵呵!祖祖,我是不是很别扭又难相与,你有没有感觉我特别矫情。”
“是呢,也是呢,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她隔空比划,“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这么矫情,又作又矫情那也是顾瑨珩他宠的。他就得心甘情愿的接受,没条件。”
伸向酒杯的手被人拦下:“别喝了,嵘小戈,你已经喝了很多,喝醉伤神。别这样,对身体不好?”120
“是吗?会伤神吗?祖祖,可是不好又怎样,他又不会心疼,也不会看见,你就让我醉吧!我想醉。”
她躲开祖凝的手,东倒西歪的想要避开她。
脑袋下意识的一昏,人直接向后倒去。
“小……”未说出口的“心。”
直接被她身后的男子稳稳的接住,祖凝放心一笑。
“呵,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男人温柔的将她抱个满怀,下巴在她头顶贴了贴。
落在耳语旁的声音尽是柔情:“能,即使你不醉也会看见我,以后都会。我会心疼,我会的。”
乐嵘戈失去意识前的前一刻,看见她所思所想所念的人,正骑着白马温柔逼近。
那一身帅气的戎装,那熟悉的声音和顾瑨珩独有的说话方式,清晰又令人怀恋。
萦绕在鼻尖的气息,如此具有安全感。
她笑着撑起身体,抬了抬手很用力的握住他的衣襟。“我不是,不是在……做梦吧!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对不对?”
笑容在颊边缓缓扩大,满心满眼都透着高兴。
“对,我回来了?”他压低了声音的说。
蹙着的眉头深深紧锁,全身的动作刻意放轻,唯恐吓到了怀里的人。
“不对。”她摇了摇头,茫然无助的落寞尽是沧桑,笑的也格外冷冽。
“不对,我的顾瑨珩离开了,他不要我了,他亲口对我说的,你不是他,你不是……”
她推搡着他,一边手指不自觉的拉紧靠近。
“你既不是他,又为什么会那么像他?”
“顾瑨珩,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想的睡不着,想的撕心裂肺!”她撒娇般靠在他怀里,像是存心让他心疼。
他不知道此刻的她究竟能不能分清眼前的顾瑨珩是真实还是幻觉,看到这样的她。顾瑨珩承认他嫉妒了,如果今晚不是他,她也会这样吗?
倏地,他的姑娘笑的像个偷吃到糖的小孩,既开心又得意。“不过,我偷偷告诉你,这真的是我看见的最接近你的一次,声音、相貌、气息、还有力气,都好像。”
乐嵘戈默默仰起脑袋,微嘟着唇讨好似地问他:“可你知道,最接近的是什么吗?”
顾瑨珩用力克制自己所有的情绪,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知道呢,我的嵘戈,愿意告诉我吗?”
“我的嵘戈?”她喃喃自语,“嘻嘻(#^.^#)是了,是了,只有顾瑨珩才会这么叫我。”
脑袋埋在他心口,嗫嚅道:“因为眉眼,从前你就喜欢蹙眉,开心时眉眼沉着微垂,不开心时全身气场冷冷的。眉头深索。”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点软糯的清甜感。
“好像鲜少有不蹙着眉的时候,我告诉你蹙眉容易老,可你都不在意,每每那个时候你都会说,‘老就老吧!反正你也比我大那么多,老一点也无所谓。既然再怎么赶都赶不上,索性不赶了。反正人都是你的,害怕我会嫌弃你吗?’你看你就是那么有自信,永远胸有成竹!”
“你怎么能从来不担心,我会失望,会离开?顾瑨珩,你惯就会欺负,是不是?”碎碎念的撒娇,念叨的都是平日不肯轻易讲出口的心事。
这些年在病房不是没有折磨的痛不欲生过,一个个难捱的日与夜。
他从不轻易落泪,顾瑨珩脑袋深深埋在乐嵘戈的脖颈处。
细嗅这熟悉味道,当熟练的温存带着一抹香甜萦绕鼻尖。
酸涩的泪意,直直顺着她圆润又消瘦的脸庞,慢慢滑落。
那一缕湿意,无形叫醒了怀里的人。
半昏半醒的人,痴痴得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笑的像个孩子般明媚,似是不可置信:“你……你哭了吗?”
顾瑨珩用力收紧手臂的力气,用尽浑身力量,揽她入怀。
这个拥抱,迟了许久。
却是无数次让他坚持下去的拥抱,朝思暮想又令他魂牵梦绕。
他的女孩心疼地环住着他的手,轻轻的说:“别哭,我不希望你哭。”
“其实……其实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可是你不回来,我就不问。”她赌气般撒娇的语气,像个失去心爱玩偶的小朋友,随后嘟囔着:“我要让你知道,我是生气的,我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你随便哄哄我,就能哄好的。”
“我知道,他……她们都会站在你那边。也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我会不开心。”
“顾瑨珩,我不开心。”话音落地,她眨眨眼,憨憨的笑:“咦,头好晕。”
男人温柔抬手,小心翼翼触碰着她的侧脸。
满心满眼的柔情,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她。晲着一双潋滟的眼眸里忖着笑,眷念不减。
“好,你不开心,便不让他们做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