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锦玉阁内,内室的雕花小几上摆着几个小菜,样样精致,一看便是用了心做的。
封远旭自地牢出来便赶来了这锦玉阁,一袭白衣的他正细细品味着这些吃食。他本寒门出身,举手投足间却无半分粗鄙之气,也算是难得。
“封郎,那轻歌可允了入丞相府一事?”元锦玉已褪去宫装,只着一件中衣,外套粉色轻纱,没有平日里的端庄,到多了几分诱惑。
她对着铜镜,细细的理着肩头的秀发。说是公主,到底却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做派。
只是外人不得知而已,到叫不少勋贵世家夫人以为她日后是个极为妥帖的当家主母。
“她倒是没允,可那也由不得她。”封远旭生的白净,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双刻着精细花样的筷子,又拣了两口小菜。
在丫鬟的伺候下净了口,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这才示意她们退下。
“待明晚我便将她送过去,定不会让舅父好等的。”封远旭从后边环住了元锦玉,将脸埋在她脖颈处。
他都想好了,轻歌不松口他也没办法,只能将她喂了药送去丞相那,虽然丞相不会很尽兴,可这人是实打实的送到了,不是吗?总比没有的强。
“舅父也才将近不惑之年,能进丞相府,也是轻歌妹妹的福气。”元锦玉弯了弯唇角。
这福气不福气的她不知道,她那舅父她可比谁都清楚,不过是将近四十的年纪可这屋子里着实是有十三房姨娘的。
他那个舅父,哪点都好,就是喜好美色,以年轻小姑娘为甚,还得人家姑娘情愿伺候他,他才尽兴,连孝诚帝拿他都没办法,身为天子,总不可能过问官员娶了多少姨娘吧!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打第一眼看到轻歌的时候便给她想了这么一个好去处,这样乡下来的小蹄子,进了丞相府还不是任那些个姨娘姐妹揉圆搓扁。
亏得封远旭听她的说,对轻歌那小蹄子也没多少情分,为了自己的前程,自然是肯将她送过去的。
可好说歹说硬的软的都试过了,轻歌就是不从,实在不行的话,就按封远旭说的直接喂了药送过去就是了,轻歌这么绝色的一个姑娘,舅父肯定肯将就一下的。
元锦玉心里想着便是,嘴上却不语,只握了握封远旭的手,好一番郎情妾意。
封远旭一把打横抱起元锦玉,朝软榻走去,他本生的好看,却奈何怎样都掩不去那眉眼间的轻佻之气。
虽说两人定了亲,有了赐婚的圣旨,可到底是没成亲呢,可这是公主府,封远旭来没有外人知道,这公主府的下人自是不会乱嚼舌根的。
没有了顾虑,这两人便更加孟浪了几分。
“公主……”元锦玉与封远旭刚合衣躺下,还未来得及温存,便被守在门外的秋画打断了。
“什么事!”元锦玉沉声道,任谁好事被打搅,都不会高兴的。
“地牢走水了!”站在门外的秋画也是头冒冷汗,元锦玉这边自然是打搅不得,可是地牢走水,这事也不可耽搁啊!
“什么?”不等元锦玉开口,封远旭便先问道。
地牢走水,轻歌可还在里头呢,若是她死了或者伤了,自己用什么去讨丞相欢心?
虽说他现在是三公主的准驸马,可是这丞相对他这个状元郎可未必瞧得上眼。
要想的得到丞相舅父的青睐,轻歌这部棋至关重要!
“你先去地牢那边,让小厮手脚麻利点救火!”元锦玉秀眉紧蹙,这封郎可还是放不下轻歌那个小蹄子?
“玉儿,轻歌若死在牢里,那舅父那边可如何是好?”封远旭说话间已穿戴好了衣衫。
“轻歌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不会有事的,封郎你先去那边瞧瞧,锦玉随后就到。”元锦玉自是不可能这样就过去的,她在人前惯事端的温婉端庄的,自然是要收拾妥帖了才去。
“那我便先过去了。”封远旭走的极为匆忙,跟在身后的小厮都要跟不上了。他心心念念的自然是能讨丞相欢心的轻歌。
“真不让人安生,可别烧死了,那可就便宜你了!”待封远旭离开后,元锦玉便唤了小丫鬟为她梳妆。
地牢入口在公主府西北角的假山后,还未走近,空气中便卷着一股子呛人的烟味。
入口处更是浓烟滚滚,火光直冒。封远旭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希望这轻歌没事。
封远旭大步流星,拦住一个正要去取水的小厮便问:“里边的人呢?救出来没?”
天不遂人愿,那小厮结巴这说:“回……回公子,火势太大,地牢入口又小,小的们无法进入啊!这火已经烧了好一会了,里边的人怕是早没了啊!”
封远旭除了读书能中个状元,其他的真挑不出一点好的,真真是个拎不清的。
他还一心想着让轻歌去丞相府讨了丞相欢心提拔他一下呢!
也就他这样脑子浑的,能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抛弃,还做出想将他送到别人床上的事了,不知道是真的脑子不灵光,还是藏拙扮猪吃老虎呢?
而轻歌这时却已出了公主府。轻歌只感受到拥她入怀的男子不断移动着,丝丝梅花的香气在她鼻尖萦绕。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男子放在了一张软榻上。
轻歌实在撑不住了,她以为她就要死在公主府的地牢了,可半路杀出来的这个黑衣男子,救了她。
她想看清楚男子的模样,可奈何眼前重影不断,晕了过去。晕之前她确认,自己得救了。
能活下来,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