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婚嫁之事
是夜,另一厢,司马夫人房内。少女与妇人一同坐于榻上,皆用木桶泡脚,旁边有丫鬟拿着毛巾等待伺候。
“母亲,常泡脚对身体有保健作用。水要热,量要足,时要长。还要放些养生药材,如桂枝、艾叶、桑叶等……”黄玥依着以前和妈妈一起泡脚的方法来。
“哎,没想到这泡脚还这般讲究。这脚底发暖,还挺舒服哟。女儿,你这养生法子不错。”司马夫人笑眯眯地说。
“我……略懂一点吧,母亲喜欢就好。”黄玥不好意思地回道。
忽然,司马夫人执起黄玥的手,将它放在膝上,轻柔抚摸,她似不经意般问起:“我儿今年几岁啦?”
黄玥不知其意图,下意识回答:“回母亲,我今年十六。”
司马夫人见黄玥身材瘦小,面容稚嫩,竟不知她已经这般大了,一时始料不及,面色紧张道:“十六啦?啊,这,已经过了婚嫁之年,看来这事得抓紧了。”
“嗯?”黄玥一脸发懵,婚嫁之年?待她明白过来,她已经后悔莫及了。傻啊,古人女子婚嫁之年即十五,刚才干嘛要说出真正的年龄,这下好了,要被逼婚了。
待司马夫人下一句问:“女儿可有心上人?要不娘给你物色几个?”听完,黄玥差点没晕过去。
怎么办,这下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黄玥尴尬回道:“别!母亲,我,我还不想嫁人……”
司马夫人一脸紧张,说:“怎么净说些混话?女子怎能不嫁人?若因从前生活颠簸,错过了婚嫁佳期,如今成了司马家的女儿,怎能让你受此委屈。”
黄玥慌忙摇头,拒绝道:“不委屈,不委屈!”
司马夫人以为她害羞,掩嘴笑道:“女儿莫不是怕羞?今日……见了这么多师兄,可有哪个上心?”
说起师兄,黄玥以为司马夫人是在打趣她和诸葛亮,当即小脸一红。而这脸红,也恰巧被司马夫人看在眼里,只听她小声问:“女儿觉得……那姓徐的师兄如何?”说罢,司马夫人一脸期待地暗示黄玥。
然而,黄玥却一脸惊讶,她和徐庶?
还没等黄玥回应,在一旁侍立的小菊打趣道:“回夫人,我刚才看见小姐和徐公子在厨房一同烧水,含情脉脉,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嘻嘻。”这小菊,把她会的四字成语都用上了啊……黄玥瞪了瞪她,然而,那小妮子顾着笑了,根本没看到。
司马夫人听后欢喜非常,心想:这不正合她意吗?于是,她悄悄给萍姑打了个眼色,萍姑是伶俐人,当即知道该说什么。
“那徐公子啊,面貌俊朗,身材高大,性格又老实,做事又沉稳,还是个孝顺子,老爷很赏识他的才华哩,是个好郎君喔。若小姐欢喜,萍姑为你们牵线搭桥,如何?”说罢,她积极朝黄玥挤眉弄眼。
司马夫人亦轻拍黄玥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娘亦觉元直不错,他向来听师娘的话,若女儿点头,此事可成。”
黄玥眼睛惊得瞪大,当即哆嗦回答:“我,我只把他当师兄看待,哪有什么非分之想!”
司马夫人听了不禁皱眉,纠正道:“什么非分之想,汝是司马家的女儿,如此美貌灵动,被你看上乃他之福气。我的儿哟,别瞧低自个儿。”
黄玥脸色尴尬,心想:娘啊娘,人家如今虽贫寒,但日后却是御史中丞,俗话说“官比民大”,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才是高攀了。
喔,呸呸,我又不是看上徐庶,又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想这些作甚呢,黄玥在心中唾弃自己。
黄玥打起精神,诚挚回应道:“母亲,女儿刚找到安定之所,实无这方面的心思。如今,只想着好好孝敬二老,还请母亲圆了女儿的心愿吧。日后……有心上人……女儿会与母亲诉说的……”最后那句,当然是为了结束话题才撒的谎。
司马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相逼了,幽幽道:“罢了,说破了也就是不熟,日后和你的师兄走近些,多培养感情。”
“呵呵……”黄玥尴尬地点了点头,答应:“好。”
果然,天下母亲都会操心自己孩子的婚事……不知在另一个世界,妈妈生活得还好?想到这里,黄玥鼻子有点酸,心想:好想回家看看啊……
因回忆起现实中的家,如今司马府上的这个家便变得很不真实。
因为这一出,后半段的泡脚时光,黄玥亦骤感兴致缺缺,至到倒了水,回了房,丫鬟伺候她上榻就寝,吹了蜡烛,房内一片漆黑,她仍旧思绪纷乱。
这时,黑暗中,她才敢脱下笑面迎人的伪装,流露出消极的情绪。
这个家很好,义父义母都待她很好,也许是最好的住处了。可,始终身不由己,譬如婚嫁之事,她亦是作不了主的。
她一手举起诸葛亮送的银簪,一手举起徐庶送的玉佩,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一时间思绪纷乱,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今日诸葛亮送我银簪,是料到我会成为他的师妹,正如徐庶所说,仅是师门之间的见面礼。亏得她还犹豫了这么久……不知为何,她此时脸颊有些微红。
既然,她收了诸葛亮的见面礼,不收徐庶的礼,这是不是不给他面子呢?头痛头痛……要告诉诸葛亮,徐庶给自己送礼吗?可这玉,也十分漂亮啊……
唉,罢了罢了,明日,再去问问他吧。
也许,因为今日过于劳累,或者床榻过于舒适,黄玥睡了至今为止最舒坦的觉。
而,被妥善放于枕侧的银簪和玉佩,在黑夜中隐隐散发柔和光芒,仿佛在拷问主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