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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故人

  半夏坐在石床上,手里拿着针线,然后拿起石床上的布,一针一线耐心地缝着。半夏想着,虽然海斯作为蛇人不怕冷不怕热,但她还是想为海斯亲手缝一件衣裳。

  “啊!”半夏将流血的手指放在手中吸吮,这是第几次扎到手指了,半夏在心里想着。半夏看着手中的衣裳才缝好一只袖子,都怪自己平时不喜欢刺绣,之前唯一的成品是给叶哥哥的香囊,上面绣的荷花估计一般人认不出来。

  “哎!”半夏深深地叹了口气,鼓励自己,为了海斯的喜悦,要继续干。

  “大老远就听见你叹气了。”一阵笑意传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半夏抬起头来,却发现是许久不见的故人。她惊讶地说:“夕照,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夕照往旁边移去,看向洞口,居然是黎莎。黎莎看着半夏,已经没有当初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有一种别扭,一脸尴尬地看着半夏。

  黎莎看着半夏许久,而后从她嘴里说出她这辈子第一次说的话,“对不起。”黎莎说这话时低着头,无法没有直视半夏的眼睛。

  一时间,半夏呆住了,她从未想过黎莎会对她说这句话。半夏看了一眼夕照,她知道,一定是夕照改变了黎莎,让黎莎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来承认自己的过错。

  半夏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黎莎了,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

  黎莎抬起头,看着半夏的笑容,她终于放心了。

  “黎莎,你又想干嘛?”不巧海斯回来了,站在洞口,看着黎莎和夕照两人与半夏面对面站着,从他的角度,以为黎莎又在找半夏麻烦。便挡在半夏面前,训斥黎莎。

  半夏急忙解释道:“海斯,你误会了。”

  “半夏,你不要说,我就知道,她没有那么容易变好的。”此时黎莎的脸色被海斯说得青一块紫一块。

  “海斯,你真的误会了。这次我带黎莎来是来道歉的。”夕照站出来,把黎莎拉到身后,劝说海斯。

  “道歉?”海斯迷惑着看着半夏。半夏点了点头。海斯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弄错了,便尴尬地笑了笑,“哈哈,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这时半夏便从海斯身后出来,便说:“你们坐吧。”

  他们坐下来,夕照一直抓着黎莎的手。

  留意到他们之间与之前有所不同,半夏好奇地问道:“你们成亲了吗?”

  “是的,那天黎莎告诉我,她不嫁给海斯了。而且她说她发现她离不开我了。”夕照想起那一日黎莎在他背面追赶他的模样,便怎么都忘不了,回过头已经烙印在了心里。

  黎莎在一旁,脸上的红晕已经浮现了上来。“后来我们回去便成亲了。”

  “恭喜你们。我和海斯也成亲了,愿我们彼此都幸福。”半夏饱含深情地望着海斯,海斯笑着回应她。

  “一定会的。”夕照深情地望着黎莎,黎莎深深地陷入到他的柔情当中。

  先前的不愉快都随风飘逝,半夏他们四人坐在一起畅快地聊天,直到夜色昏暗,夕照他们告别回去。

  “夕照,太好了,之前我还担心来着,没想到他们原谅我了。”在路上,一直紧张的黎莎长呼了一口气。

  月光倾斜地落在他们的身上,夕照停下脚步,抓住黎莎的两只手握在一起,“黎莎,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人儿。”

  “你呀!”黎莎娇羞地回应道。

  他们往前走去,突然见天边有火光,映照着半边天都变成了火红的颜色,还有凄惨的喊叫声。“糟了!”夕照牵着黎莎的手往反方向奔跑起来。

  一群黑衣人落在他们面前,包围住了他们,夕照紧握着黎莎的手,手心里冒出了涔涔冷汗。

  “又一对有情人啊。”鼓掌声响起,周围的黑衣人都往两边移动,让出中间的道,走出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

  “你们到底是谁?”黎莎抽出自己的鞭子,看着中间那个人不寒而栗,手开始发抖。

  “从地狱归来的人。你们应该感谢我,成为了我的阵法,也是有用之人。”墨寒笑着摸着自己的面具,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狠戾。

  刚才的火和声音,原来都是他们的族人。想到这些的黎莎,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直直地跪了下去。

  “黎莎!”夕照扶住黎莎的身子,不让她倒下。

  “夕照,此生我无悔。”夕照的泪水涌出了眼眶,“我亦是。”他们笑着注视着对方,直到倒下的最后一刻,嘴角的笑一直都在那。

  黑衣人慢慢离去,一场火烧光了所有痕迹。墨寒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阵法的渐渐出现,朝天大笑道:“快了,念儿,我就要见到你了。”

  而另一边的天空同往常一样昏暗,没有任何异常。艾伦一回来,便看到岚烟呆呆地坐在石床上。

  他走过去,坐在岚烟身旁,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手臂的伤口,他咬咬牙,说:“烟儿,你猜我带什么给你了?”

  岚烟转过头,看着艾伦,脸上没有惊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什么?”

  得到冷谈回应的艾伦也不恼火,他已经习惯了岚烟的冷漠。他笑了笑,从背后拿出一只用树叶包好的烤鸡,“看,这是你喜欢吃的。”

  可岚烟看着这烤鸡,可是没有什么胃口。因为今天是她母亲的生辰,她越发思念自己的母亲。岚烟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接过去,便说:“谢谢。”

  艾伦压下心头的怒火,维持着表面的笑容,可心里满满的失落。他一大早就去树林里捉山鸡,做好陷阱,然后躲在树丛后面抓山鸡。

  他抓的时候手臂都受伤了,可他不怕疼,他只想让岚烟开心。蛇人怕火,可他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只愿呈现最好的给最爱的人。

  于是艾伦将烤鸡放下,从后面环住岚烟的腰,将头抵在岚烟的肩膀上,“烟儿,我们成亲吧。”

  岚烟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急忙推开艾伦,一把站起来,大叫道:“不!”

  心头努力憋着的怒气像一团火慢慢地上来,艾伦又极力压下去,问:“烟儿,为什么?”

  山洞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岚烟大叫道,今天一直压抑的思念之情随着这成亲的话语爆发出了,“我根本不喜欢你,不会嫁给你。”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艾伦,他站起来,抓住岚烟的手臂,突然的疼痛使岚烟的眉头皱了起来。艾伦看着岚烟充满抗拒的脸,痛心地说道:“一直以来我对你这么好,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你,可你还是不肯爱我!”

  “对,艾伦,我恨你。我岚烟恨你。”岚烟的话一字一句诛心。

  艾伦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出了声,“那这些年我们之间的全部都是错吗?”这句话不知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在问岚烟,艾伦生气地拂去周围所有的东西,然后拂袖而去,手臂上的伤口也因为刚才太用力而裂开,点点的血渍渗透在衣袖上。

  等到艾伦走后,岚烟倒在地上,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紫色的瘀痕,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大哭起来。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自己的气话,可她已经快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了,也渐渐地看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翌日,半夏来找岚烟,却发现房间里一片狼藉,而岚烟坐在地上,眼睛下乌青的一片。半夏慌张地跑向岚烟,“岚烟,怎么了?”

  在地上坐着一夜的岚烟看见半夏,表情比哭还难看,她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半夏。但半夏知道岚烟心中的苦,静静地坐在岚烟的前面,抱住她,“哭吧,我在这陪着你。”

  岚烟听到半夏的话,再也受不住了,在半夏怀中放肆地哭着。半夏轻轻地拍着岚烟的背,慢慢地陪着她。

  等岚烟平静下来后,半夏将岚烟扶到石床上,“岚烟,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给你的。”

  岚烟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半夏,我和艾伦吵架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岚烟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着。

  “没事了,没事了。”半夏抓着岚烟的手,不停地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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