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风光好,人在画中醉人箫。
这不仅仅是桨声灯影的自然风光,还在于秦淮河上,画舫之中的美人风采。
这南京的花魁比起北京的花魁来,名声犹胜一筹。
六朝金粉,那不是说说而已的。
陈舟突然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和奚梦瑶和林紫珠说一声来着,只有有一个人在,自己还用这般微服私访吗?
白天的秦淮河畔,只是一些小商小贩,倒是两旁林立的酒楼,多少有些生意。
也有一些雅致的茶楼,既有茶饮,又有唱曲说书的,倒是也聚拢了不少闲人。
不过这白日的繁华,终究是要差了一些,虽然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叫卖,十分的热闹。
可是,大家基本都是在抱着一种讨生活的方式,就算是有些个来吃饭的,也不是很热闹。
真正的繁华,是在夜晚。
陈舟和柴挺然就这样在茶楼里整整吃了一天的茶,弄了几块点心果腹。
顺便问了问茶楼加水的伙计,得知只有到了晚上,那些靠在秦淮河边的大船才纷纷的掌起灯笼,驶向河中。
但是,却不是什么人想上去,就能上去的。
“你这是想要干什么呀,我的大人?”
柴挺然有些迷糊。
“干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着,说要逛逛青楼嘛,我今天就带你来逛逛!”
呃,柴挺然这才想起,自己在国子监发牢骚的时候,是说过这样的话。“好啊,逛青楼就逛下喽,反正我还没逛过呢!”
陈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柴挺然却顺着自己的思路下去了:“别说,我还真有点紧张,看大人这般镇静自若,莫非大人是个老手吗?”
“咳咳咳——”陈舟吐血,什么老手,自己也是第一次好不好?
柴挺然完全不理:“我听说当初在武昌府,大人可是有点选花魁的名声,而且大人赴考之时,花魁以魁星舞相送,最后夸官游街,也有美人恭贺——”
“咳咳咳——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
“八卦?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像个八婆!”
陈舟没好气道,这人还真是没白带,自己这点底细,全让他弄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么一说起来,陈舟也觉得,自己还真得算是半个老手了!
“大人也是第一次来,却如此的从容镇定,真是我辈楷模。”
尼玛,逛窑子,还逛出自豪感来了。
“虽然咱们来了,不过这话不宜外传,毕竟身为朝廷命官,这身份上还是要注意点儿,不要被人揭出来才好!”
“这有什么,风流才子风流官,在应天府,这都不叫事!”
柴挺然倒是挺门清儿。
“咱们可还不算是应天府的人!”
人头熟不熟,揭出来,可是两回事。
这也是陈舟担心的,自己初来乍到,真要揭发出来,起码要判一个行为不检点!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官员相互攻击,抓不到你的把柄,就攻击你作风有问题!
当然可能被攻击的作风本身也的确是问题,但是抓住这一点那个,也未必就是为国为民。
只不过你占了他的位置,挡了他的路而已。
终于眼看着到了黄昏时分,夜色朦胧,已经有人掌起灯来了。
很快,那靠在河边的船,灯也都掌起来了。
沿着河岸,灯光璀璨,嫣红墨绿淡紫娇黄,各色的灯光流转,显得格外的繁华。
借着河水的荡漾,比岸边还显得要热闹上几分。
那画舫上巨大的灯笼高高挂起,各家的牌子也分外的显眼。
这时候就有广告意识了,陈舟不禁有几分感慨。
画舫上,已经有人开始吆喝着,准备茶酒,姑娘们梳洗打扮,这是准备要开门迎客了。
陈舟和柴挺然站在岸边:“这个——怎么上去?”
居然不在岸边迎客,灯掌起来的同时,船也启动,划到河中心去了。
影影绰绰传来的丝竹歌舞之声,更是搔痒得人心猿意马。
“我也不知道怎么上去——”
陈舟无语,自己也没有经验好不好,虽然接触过几次花魁,可是那都是倒贴嘛!
呃,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是事实!
要不,自己就在这秦淮河畔赋诗一首?
正眼望画舫,胡思乱想,旁边凑过来一个人:“两位,新来的吧?”
呃,陈舟转头一看,一个身着青衫,头戴方巾的青年男子。
看这装束,起码是个秀才功名在身的人。
陈舟一拱手:“这位兄台——”
来人一摆手中的折扇:“既然是新来的,随我来吧!”
这话真直白,直白的陈舟不知道说什么了。
自己这两个也是多少费了几分心思的——这也看得出来是新人?
不过后来一想就释然了,什么都一个样啊,你看一个学生到了社会上,别人一搭眼:学生吧!
道理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是青楼迎新的?
大学里面,迎新的见多了,这青楼迎新,还真是第一次见!
能够判断自己第一次逛青楼,一是自己显然也是带着这种初来乍到的生涩,人家看得出来;二是人家见多识广,老手是很自然就能够认出来的。
所以你不用在车船店脚牙这几种职业面前装,特别是青楼,识人最为准确。
“兄台,既然是熟客,可否带一带兄弟?”
“哈哈,我就喜欢帮助人了,跟我来吧!”
柴挺然跟在后面,小声道:“这还真是遇到好人了,反正一看就是外乡人,他居然还帮忙。”
陈舟看看他:“你不是很像外乡人吧?虽然说你也不是本地的,但是镇江府离这也不远了——我记得你和我说的,户籍不是浙江么,怎么说你是镇江人?”
“祖籍镇江,后来父亲读书不成,出门到了浙江!”
陈舟点了点头:“这么说,你这个族兄,也不过是远方分支的这个族兄,有点远啊!”
“我哪能和人家比,人家才是族中的嫡长子,我才是远方旁支。”
听着这怨气很大呀,陈舟挑眉:“你这位族兄,现在干什么呢?”
“干什么,现在在南京的礼部!”
南京的礼部,陈舟是知道的,比起北京的六部,南京这六部都要差一些。
而且礼部是最差劲的,因为皇帝基本不怎么到南京来,所以礼部是最没有实权的。
“听你的口气,应该比你的官儿大?”
“那是自然,早就中了进士了——现在,和你一样,是礼部清吏司的郎中!”
这级别确实是不低,柴挺然现在不过是个主簿,这还是遇到了自己,才获得这样一个机遇。
两个人跟着这人到了岸边,这人随手招过一条小船来。
“哎呦,有客人啊!”
这船夫很是热情地打着招呼,显然是经常这么干的熟人了。
“是啊,老规矩,两钱银子——两位,这钱得你们给啊!”
陈舟点头:“好!”
柴挺然却是有些不满:“凭什么我们给啊,宰人啊?”
这人一笑:“哪有这样宰人的,再说,能上秦淮河上玩耍的,哪个不是冤大头!”
这实话实说倒是让柴挺然都无语了,只得悻悻道:“好好,给钱给钱!”
给了银子,这船夫长篙在岸上轻轻一点,小船就飘飘荡荡地像河中飘去。
“两位想去哪一家啊?”
这人主动问起了陈舟。
陈舟微笑:“就去你想带我们去的那家!”
“好,上道——那咱们就去青衣舫!”
陈舟一怔:“兄台,这青衣舫不会和京城的青衣楼有些什么关联吧?”
“哎呦,我还真是走眼了,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居然还是风月老手,实话告诉你,这应天府的青衣舫,就是顺天府的青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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