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还足够了?
刘成心里在鄙视,面上却不能流露出来:“既然大人说足够,那一定是足够了!
一个金吾卫当然是足够了,不过其他的卫所找上来,那就没了办法,不过,那是陈舟的事情了。
陈舟也不理,朝着陆风拱了拱手,陆风满意的告辞而去,既然说了三天,也不能逼得太紧不是,毕竟是兄弟。
陈舟回到了屋里边,坐在椅子上沉思着,看起来,原来的计划要提前实施了,还好,自己提前做了准备。
没过一会儿,柴挺然跑了进来,他今天出去办事,没想到这一回来,这衙门里已经传开了。
说是陈舟夸下海口,要当月补上这样一个大亏空。
都是在户部干这个的,谁不知道这清吏司的银子都到哪去了?
那缴纳赋税的银车,基本都不到清吏司来,清吏司银库的一万两银子,恐怕都发霉了,那就是给上峰看的。
一个月五六万两的卫所饷银,加上各衙门的,就是盘剥之下,起码七八万两是少不了的。
都是走得钱庄,这钱庄收了银子,清吏司还得付给人家利息。
至于拿去放贷的利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放贷收息,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了。
明初,朝廷想要专行纸钞,所以发行了和银子等值的大明宝钞。
可是民间仍用银锭和铜钱,银、钱、钞三品并行,多种公私机构商号都兼营兑换业务。
明英宗的时候,大明宝钞贬值,朝廷放松用银禁令,银钱公开流通。
此后,私钱庞杂,铜钱轻重不一,成色各异,制钱、私钱、白钱三者之间的比价差异大,变动多,兑换业务就应运而生了。
嘉靖的时候大开铸炉,钱币名类繁多,单是制钱就有金背、旋边等几十种名目。在此情况下,贩卖铜钱和私铸私熔更多,就出现若干专营铜钱兑换的店铺,称为钱店,这就是最早的钱庄。
明万历五年的时候,庞尚鹏奏准设立钱铺,是为钱铺法定之始,以市镇中殷实户充任,随其资金多寡,向官府买进制钱,来进行兑换交易。
开始的时候,许多钱庄并非单纯做银钱兑换,往往兼营其他行业。
现在这个时候,钱庄已成为一种独立经营的金融组织,不仅经营兑换,还办放款,供给签发帖子取款的便利。
原来在两地联号汇兑的会票,也成为钱庄发行有钞票性质的信用流通工具。
基本上,这钱庄已经就是早期银行的雏形了。
李岗为什么要压着银子不发,并不是真的周转不开,而是放到钱庄那里,放一个月,就是极高的利息。
对他来讲,这就是公家银子变成了私家银子,虽然说别人沾不得光,但是也都是知根知底的。
柴挺然知道陈舟有计划,可是,这计划不如变化,三天的时间,就要拿出一万两,然后马上就得有十万两拿出来。
就算这阵子应天府的生意不难做,一时也达不到这个体量。
况且,真要是十万两银子抽出去,这市面上的流动资金——呃,这词儿还是陈舟教他的——立马就得吃紧。
陈舟没有和柴挺然解释,只是让他把陈潜请来。
陶然茶楼,坐落在秦淮河畔,是这里最为豪华的茶楼了,在这边做生意的,有个大事小情,基本都是到这里,沏上一壶好茶,茶喝好了,事情也谈好了。
平日里,茶楼也接待一些散客,可是今天,多年的老熟客被挡在外边了,伙计连声抱歉,茶楼今天有事情。
老熟客无奈,只得在附近找了个茶水摊子,把自己怀里的茶拿出来,让伙计帮着沏上一壶,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连自己都不让进去了。
日上三竿,陆续有人前来。
还都是认识的,这一照面,都抱拳问候着,一脸的诧异。
老熟客这心里可就嘀咕上了,来的可都是应天府的有名的几家商户,这茶楼的陈老板,这是要干点什么呢?
陈潜这时候也糊涂着呢,不过,既然郎中大人说了,自己照办就是,这几壶茶钱,自己还是出得起的。
众人到了到茶楼上,看到了陈潜,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陈潜也不说,只是陪着笑脸让众人一一落座。
陈潜在这些商户里面,还是有些号召力的,既然说他要请大家喝茶,这喝茶又是常态,每过几天大概也要聚聚,就都过来了。
只不过平时总是三五个不齐的,不过今天,确实有些奇怪了,这应天府不说,起码秦淮河畔这些个商户,有头有脸的都到了,林林总总的大概得有个三四十人。
“哎,我说老陈,你今天这是大手笔呀,说要免费请喝茶,我还以为就请我们几个朋友,没想到你请了这么多人?”
“老弟,你这话说的可就伤人了,大家都是在秦淮河上讨口饭吃,谁不是好朋友呢?”
“就是就是,”陈潜打着哈哈,看看人也差不多来齐了,高声道,“诸位,我还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更好的朋友——还请大家给我个面子!”
“你老陈介绍的,那就是我的朋友,我也一定要认识认识!”
陈潜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人品还是有口皆碑的,所以有几个在那边捧场。
陈潜恭敬道:“大人,您请出来吧!”
大人?
众人皆是一怔。
随着声音走出的,是一个年轻人。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为什么——认识啊,这不是户部清吏司新任的郎中陈舟陈大人吗?
陈舟朝着众人拱拱手:“诸位一向可好?我这厢有礼了!”
众人都是场面上走动的,只是怔了一怔,都纷纷起身拱手,嘴里陈大人好郎中大人好大人好的不一而足地叫了个遍。
只是这招呼打过,场面立刻就冷下来了,众人都不知道陈舟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乾在那里倒是很有讲究地忙碌着,招呼茶楼的伙计上茶。
陈周也不说话,坐在主位上,笑吟吟地看着周围的这些个人。
等到茶都端在了手中了,众人可就是动开了心思,有的借着那热气,两个人就开始嘀咕上了。
“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陈潜怎么和这位郎中大人搅合字一起了,他就不怕那李佥事——”
“别瞎说,郎中可比佥事大!”
“大有个屁用,哎——我可听说了啊,那个李佥事可是给他出了个难题,说是要发军饷,这郎中大人可是夸下海口了,说三天之内要解决,不会是来跟咱们借银子的吧?”
“笑话,他说借银子我就借啊,就算是我爹,从我这里也借不出一两银子去!”
“好,有你的,我知道,你的银子都拿去生银子了,所以你不舍得,你啊,就是无利不起早!”
“谁还不是这样呢——”
差不多一杯茶下去了半杯,陈潜站了起来:“今天,把大家请过来,是有点事情要和大家说——”
“我说老陈,你就别在那里打马虎眼了,不就是有关银子的事情嘛。趁早有什么说什么!”
陈潜脸色有些难看,站出来的这个胖子姓何,是应天府最大的盐商,据说和盐铁使大人,颇有些交情。
他这么一说,陈潜反倒说不下去了,显然是故意的。
“这位的消息倒是灵通,看起来在清吏司有人啊——”
陈舟一句话,姓何的盐商也不说话了,让他怼两句陈潜还行,让他和清吏司郎中当面锣对面鼓的,他还真是不敢。
再说了,话挑明了就行了,也算是完成刘主簿交待的任务了。
“今天叫大家过来,一是陈老板这茶味道极好,值得大家一品,二是,我想有件事知会大家一声,我要在应天府开一家钱庄!”
众人轰然,你开钱庄关我们这些人屁事啊,不会是要开口借银子吧?
一时间,有好几个都有些后悔来喝这顿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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