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既然不爱,何须相留
柳韵诗眼底的痛苦,让焰潇明白,现在的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柳韵诗更痛苦,只会害了她性命。
无言对望,焰潇不再坚持,只是道:“本王就在外面守着。”
离开房间,走到方语身旁时,焰潇开口:“救她性命,尽你所能,不要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这个自然。”方语的心情亦是沉痛万分。
焰潇啊焰潇,柳韵诗一次次的给你机会,只想看到你对孩子的真心。
可你,一次次的放任那些机会自你手中溜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没有人愿意看到的一步,终究你让柳韵诗对你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爱你的心死了,拿你当腹中孩子父亲的心也死了。
焰潇,我方语祝愿你一生一世只爱媚嫣儿一个人,永远不知道你已经对柳韵诗动心了,永远都不知道。
走出了房间,焰潇才是颓废万千的坐在了房门口,忘记了积雪的寒冷,扫视着那被鲜血漫染过的白雪,不住的叹息。
嫣儿,你为什么要这样一错再错,这还是千年前的那个你吗?
为什么要害死本王的孩子?在不知道,不想要这个孩子前,焰潇确实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的情感。
可当事后,认定了这个孩子,为了保住这个孩子的性命,焰潇宁愿耗损元神之力时,焰潇那颗心中,已然不知不觉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那中情感叫父爱。
天下间又有哪个做父亲的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害死。
可那个害死自己孩子的人是媚嫣儿,自己又能怎样?千年前为自己送命的女人,自己怎么可以找她去替自己的孩子偿命呢?
如果有错,那所有的错大概就在自己的身上吧。
如果千年前,不是云思为救自己而死,那也不会有今日种种。
似水流年般的日子里,为了曾经的诺言,为了追寻千年前的爱恋,焰潇不择手段,造就了一场又一场惨剧。
如果没有千年前的一切,就不会有千年后的今天。
焰潇无力,面对失去的孩子她无力,面对这样的媚嫣儿,焰潇更无力。
广场中央,焰潇抱着柳韵诗离开后,就留下了媚嫣儿一个人,带着不甘与愤恨望着焰潇的消失的身影,默默的流泪。
毫无疑问,在所有的人心里,都有了这样的成见,害死柳韵诗孩子的人是媚嫣儿,所以这场大婚被延后了,其实也等于结束了。
唯有北雨,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广场的中央,拉起了媚嫣儿的手:“姐姐,雨儿不信。一定不是你的,对吗?”
媚嫣儿无从辩解。
北雨却是固执的摇头:“姐姐,不会是你的。你这一天都在准备大婚,怎么可能呢?”
北雨的一句怎么可能,在媚嫣儿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的亮光。
是啊,自己是受了打击,被焰潇对自己的这种态度气糊涂了。
柳韵诗的流产怎么会和自己有关系,自己只是下了致命的剧毒罢了。那剧毒绝不可能导致柳韵诗流产的。
一定不是自己,这件事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是柳韵诗树敌太多了,所以另有人害了她的孩子。
这样想着,媚嫣儿反握住了北雨的手:“雨儿,我的好妹妹,谢谢你。姐姐我是被吓糊涂了,都不知该怎么和你姐夫解释好了。”
说着,媚嫣儿就拉起了北雨的走,要和北雨一起去找焰潇,将事情解释清楚。
两个时辰过去了,漆黑的夜空,多了几分破晓前的明亮。
焰潇焦急而又颓废的坐在了房门口,哪怕有方语这样一个神医在,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这么久过去了,屋里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焰潇想问问情况,又不敢打扰,终还是忍住了,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
媚嫣儿在北雨的陪伴下,找到了柳韵诗的住处,看到了颓然而坐的焰潇,跑上前去:“焰潇哥哥。”
焰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媚嫣儿,柔情依旧,只是少了几分的爱意,多了几分的生疏。又有哪个男人会爱蛇蝎毒妇呢?
媚嫣儿见焰潇不说话,就先开口了:“焰潇哥哥,你真的冤枉了嫣儿,不是嫣儿害得柳姑娘流产。”
北雨站在两人不远处,跟着附和着:“姐夫,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媚嫣儿更是委屈万分:“焰潇哥哥,难道你都不相信嫣儿的话了吗?嫣儿真的没有,没有啊。何况你想想,今天一天嫣儿都在准备大婚,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害柳姑娘呢?”
焰潇不喜欢谎言,与其听到媚嫣儿这样的辩解,他更愿意听到媚嫣儿哭着同自己道歉,告诉自己她一时歪了心思,因妒生恨,才会去害柳韵诗和她的孩子。
只要媚嫣儿这样的一句话,只要她的一个对不起,只要她说一句她希望自己原谅她。自己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原谅她,至少这样的媚嫣儿是真实的也是坦诚的。
可这谎言,让焰潇心中多了几分的反感,同媚嫣儿摇了摇头:“嫣儿,不早了,回去歇息着吧。”
“焰潇哥哥,你为什么不信嫣儿的话。如果你不信,你就以你的法力去看一看,看一看柳姑娘究竟是怎么流产的。”
媚嫣儿的话适得其反,勾起了焰潇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昨天子夜时,也是自己,就在这柳韵诗的房间里,以法力看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看到了媚嫣儿那张失掉了人性的脸。
焰潇摇头:“嫣儿,别闹了,回去吧。我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不想毁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焰潇哥哥,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我的话是吗?”
焰潇以沉默代替了回答,但那意思很明确,他确实不信媚嫣儿的话。难道这样明摆着的事实,还需要自己亲眼去看吗?
嫣儿,别在让你焰潇哥哥我为难了。不去看,时间久了,焰潇哥哥我总会忘记这一切的,如果看了,只怕你我一辈子都回不到千年前的样子了。
媚嫣儿失望也冤枉,一辈子利用别人,借刀杀人的自己,竟然也会被人算计。
真是该死,究竟是谁害得柳韵诗流产,还栽赃到了我的头上,“焰潇哥哥,你听我说,是有人在栽赃我啊。”
焰潇挥了挥手,站起了身来对北雨说:“雨儿,你姐姐累了,陪她回去休息吧。”
北雨亦是无可奈何,只能劝着媚嫣儿,先回去休息,以后再解释。
媚嫣儿也气了,难道这就是焰潇说的一千年的爱恋吗?为什么连一点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为什么?
媚嫣儿甩手,一路哭着跑出了院落。
北雨想劝焰潇去追姐姐,但看了一眼焰潇几近无动于衷的模样,终还是自己追了出去。
媚嫣儿才走,柳韵诗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焰潇回眸,柳韵诗早已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袭素净的白衣,配上白色的雪貂外套,却依旧挡不住柳韵诗苍白的脸色。
更让焰潇接受不了的是,柳韵诗的手居然就搭在方语的手中,而方语的另一只胳膊竟然揽在柳韵诗的腰上。
这两个人,在做什么?
柳韵诗的身体似乎十分的虚弱一般,只有依靠着方语,才有力气走路,才能站着一般。
方语扶着柳韵诗,两个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缓缓的前行着,越过了焰潇,也无视了焰潇。
焰潇却做不到将这两个人无视,追上了方语与柳韵诗:“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
柳韵诗眼底写满了绝然,空洞不减,毫无神采的仰天而笑:“我要离开这里,妖界的王上,我柳韵诗要离开这里,永永远远的离开。”
笑累了,柳韵诗就伏在方语的怀中,喘息着以求恢复些许的体力。
“想走?”焰潇重复了一次。
柳韵诗点头。
“不行。”焰潇一如既往的霸道,阻止了柳韵诗:“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的行宫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柳韵诗带着鄙夷的神色看向了焰潇:“妖界的王上,现在的柳韵诗,早已和你无牵无挂。你既不爱,何须强留?”
焰潇颓然,柳韵诗说的没错,现在她和自己早已是无牵无挂了,就连那最有一丝的牵绊,他们孩子都依然惨死腹中,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留下她?
以爱之名吗?自己有爱过她吗?
焰潇不停的审视自己的内心,却寻不得那样一个答案。
最终,焰潇抬起了头来,问柳韵诗:“你是要同方语一起离开?”
这一次柳韵诗没有回答,方语却是开口了:“不错焰潇,我已经决议陪柳姑娘一起离开,一生一世保护他。”还有半句话,方语没有说出口,那是:洗清我这一生的罪孽。
焰潇倏然出手,将柳韵诗从方语的怀中抢了下来,紧紧的搂着她,任由她坐着无力的抗争,将她抱回到了房中的床上。
转身出屋,一挥手设下了结界,将柳韵诗与房间外的一切隔绝。
走到来方语对面站定,焰潇很是痛苦的问出了口:“为什么你要陪她一起走?真的只有洗清罪孽那么简单吗?”<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