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破天眉头紧皱,瞪着眼前的女人,笑容缓缓的浮现在嘴角。
安浅浅有些不安的抓着衣角,他强制压制住心里的不安和恐慌,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司徒破天,声音破碎:“不关我的事情,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真的!”
担心司徒破天不相信,安浅浅还特意点头,加强可信度。
“是吗?”司徒破天的目光暗晖难懂,深沉如墨。紧紧的盯着安浅浅,她的目光稍微闪躲,脸色更是苍白一片。哼,说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谁信?
“是的,与我没有关系。破天,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又没有办法进宫去,而且,我为什么要为难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与我又没有什么交集,我冒着天大的危险去招惹她?我又不是疯了。”振振有词的反驳着,安浅浅心里大定,她确实没有理由去散布谣言,不是吗?
理直气壮的回视着司徒破天,安浅浅根本就不认为司徒破天会对她做什么。不管如何,自己也算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没有人会去为难自己的妻子,就为了一个外人。
司徒破天冷冷一笑,轻轻摇头,看着安浅浅故作镇定的模样觉得可笑。她真的以为她是什么东西了?伤害了皇后娘娘,不说自己不会保护她,司徒冰,安逸,殷释更是不可能会放过她。不说这几个之前宠爱她的人了,单单皇宫中那个嗜血的男人就不会让她好过!
“你没有和紫妃接触过?你没有和瑜妃暗中往来,你没有和秦国使臣勾搭成奸?”一句比一句阴冷,一句比一句诛心,司徒破天目光森然,嘴角的笑意早已经冰冷如霜,眼底的杀意,凝聚成冷箭,直直的射向站立不稳的安浅浅。
安浅浅苍白着一张俏丽的容颜,小嘴微张,她故作镇定的别开视线,她不知道为何司徒破天会知道她暗中做的一切,但她明白,绝对不能承认,不然,唯有死路一条啊!
她,不想死啊。
“破天……”可怜兮兮的瞅着司徒破天,安浅浅脑子转的快,马上就想到了司徒破天,只要他点头帮忙,自己应该就可以摘出去了。
“安浅浅,不要将他人都当做是傻子。”司徒破天冷笑一声,看到安浅浅身子摇摇晃晃的将要倒下去,眉头一皱,终究有些不忍的开口:“若是你现在就回头,也许还会有一丝机会。”
机会?她还有机会吗?不,现在只有司徒破天知道真相,只要他不说,皇上怎么会知道?安浅浅想到这儿,登时上前一步拉住司徒破天的手臂,带着哭声道:“破天,请你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看我两次夫妻情缘的份上,不要将这些秘密说出来啊。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应该嫉妒皇后娘娘,可我真的从来都不曾想要伤害皇后娘娘啊,我只是对着紫妃发发牢骚,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曾透露出来啊。破天,你要相信我啊,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还不清楚吗?”
安浅浅泪落如雨,纷纷扬扬,煞是好看。只是,没有拨动司徒破天心中的那一根心弦。司徒破天只是拿眼盯着她看,直到她自己不安的揪紧袖口,半响也说不出话来为止。
“你应该知道,天底下没有什么秘密是永远不会被他人知晓的,当你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央求的机会。安浅浅,乖乖的做你的秦王妃,不好吗?”司徒破天抬起安浅浅的下颚,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原本可以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因为司徒冰不会休掉她,更不会娶侧室了。只是,她太过贪心了,贪心不足,自然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司徒破天幽幽叹气,对安浅浅的失望,对她的不识好歹。
“哼,乖乖的做秦王妃?”安浅浅一看司徒破天悲悯的脸色,心中那一根理智的心弦登时崩裂开来。挥开司徒破天的手,她噙着冷笑推开几步,抬头冷冷的盯着司徒破天,嘴角挂着阴阳怪气的笑容。阴森森,讥讽的笑着:“秦王妃?你会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别人可以这样说,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细白的手指直直的指着司徒破天,她冷冷的笑着:“所谓的秦王妃,就是乖乖的呆在秦王府中守活寡啊!别人看着风光无比,你们明明知道内情,你们为何还可以如此轻松的说?呵呵,对你们来说,给我一个秦王妃的位置,我就应该偷笑了,是吧?就像之前,给我一个晋王妃的位置,就可以将我放在晋王府中三年不闻不问!你们是何等的自私,又是何等的可怕啊,司徒破天,你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铸成的?居然可以无动于衷的看着无辜的人白白受累?哈哈,真是可笑呢,人人都知道晋王妃的可怜,又有谁知道表面上受尽宠爱的秦王妃,其实比晋王妃更加的无辜呢?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就因为我是安浅浅,就因为我欠了你们吗?啊?”
安浅浅痛哭出声,眼泪连连,滑过白皙的肌肤,让人无端的感受到一股凄凉,一种孤苦无依的美。她的眼底,有着慢慢的恨意,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司徒破天,狠绝又无奈。
胸口传来一阵震动,司徒破天轻轻的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
“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司徒破天的话刚落,安浅浅马上就冷哼着接口了。从一开始,她就是无辜的。
“浅儿……”司徒破天按住额头,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是,他有错,可安浅浅也不可以这样对待皇后娘娘啊。
“浅儿?别让我呕出来!”安浅浅冷笑一声,擦起眼角的泪滴,她冷笑道:“浅儿,你叫的人不是我吧?若是我没有弄错,应该就是皇后娘娘了。真真可笑,我是你的妻子,可你一点都不在意,皇宫中的那个女人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现在她可以端着和善的面孔对着所有人温柔的笑,可以展现她所有的高贵优雅,但独独不可以这样面对我,司徒破天,晋王爷,我想,你明白的,不是吗?她的身体,是我的,她的孩子,是我的,她的后位,是我的,皇上的宠爱,也是我的。可她夺走了一切,现在,我剩下了什么?你说,我如何不恨,你说,我为何不可以抢回来?那原本就是我的,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安浅浅仰头直笑,拍着手,跺脚,笑得一脸得意与凄寒,她所有的一切,现在都没有了。原本应该怜惜她的人,现在也没有了。为何世上要多出那么一个女人呢?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安浅浅,为何又多了一个浅浅?
“晋王妃不好,那是我的错,但作为秦王妃,我们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司徒破天皱眉,她看着安浅浅,守活寡?这怎么可能?他是离安浅浅远远的,可司徒冰不是应该尽责任的吗?难不成司徒冰偶尔回来一次都不曾关怀过安浅浅?
司徒破天忽然觉得,他们确实是过分了。抿紧双唇,司徒破天面带无奈的看着安浅浅。“就算我们对不起你,这与皇后娘娘也没有丝毫的关系!皇后娘娘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又不是从你这个拿走的,你凭什么将一切都扔到皇后娘娘身上?”
“我扔到皇后娘娘身上?”安浅浅失声尖叫。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徒破天,真的没有料到,在他的心中,自己真的一点点地位都没有啊。了然的笑了笑,安浅浅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来:“你刚刚说别将他人当做傻子,现在我也可以这样回你一句,别将我当做是傻子!我怎么会看不出自己来呢?皇后娘娘是身子,分明就是我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享受着原本属于我的荣华富贵,看着她骄傲的仰起头来,看着她带着孩子笑得一脸幸福,若是你们可以多疼我一些,若是你们没有将我当做垃圾一般的仍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默默的对自己说,其实,我还是很幸福的。我之前想要的幸福,就是丈夫在身边陪着,他不会将我冷落在一旁,也不会因为别的女人冤枉我,无视我的存在!我的愿望是这么的卑微,就只是想要这么一点点关怀,可你们呢,呵呵,问我是不是安浅浅,我是啊,我原本就是安浅浅,不对吗?你们说,你们会疼我爱我一生一世,可才短短的几个月,你们就全都变了!你们将我当做是什么了?嗯?我就活该被你们糟蹋,就活该被你们冷落,就活该成为她的替身吗?我回不去自己的身体,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家人,我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就为了一个笑的幸福的女人,牺牲我所有的一切?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就不会觉得羞愧吗?”
安浅浅面色冷冽,冷笑不已。她盯着司徒破天的眼睛,娇笑道:“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现在才发现,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自私?”
是啊,凭什么他们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就要她贡献出一切?她没有得罪过谁,也不曾伤害过谁,可落得如此下场,她能不怨不恨?
司徒破天沉默下来。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了。安浅浅说的有理。原本她就是他的妻子,可他三年不曾真心的看过她一眼,放任她悄悄的死去。等到三年后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又将她的灵魂扯出她的身体,害的她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他承诺过会爱她一生一世,可话刚出口,他就明白,他的承诺给错了人。她失去了所有,而他理直气壮的将安浅浅丢在秦王府五年。
五年中,虽然不至于不闻不问,可也没有过多的真心,甚至,他对安浅浅,怀有一份戒备。晋王府的三年,秦王府的五年,安浅浅好像真的是无辜的那一个啊。
只是,人的心,都是偏的,所以司徒破天心里虽然感到一丝丝的抱歉,但想起安浅浅将消息透露出去,说皇后娘娘就是晋王妃,这已经触动到了司徒破天的底线。
皇后娘娘的名誉,容不得他人践踏!
冷下脸来,司徒破天眯眼直勾勾的盯着安浅浅,等到她平静下来,才缓缓的点头道:“也许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你要明白,你的身边没有人可以帮你,但皇后娘娘的身边,多的是甘愿为她去死的人。你没有丝毫的胜算,原本只要你对她没有伤害之心,谁都不会去动你,但你现在已经冒犯了她,那我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安浅浅冷笑道:“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去了。”
确实,安浅浅这话不假。
“我欠你的,下一辈子我会还,但这与皇后娘娘无关。”司徒破天很爽快的点头。他造的孽,他自己会还。
“她欠我的,更多!”安浅浅咬牙切齿。
“我帮她还。”司徒破天立刻回答道。郑重的点头,司徒破天嘴角带笑道:“她从来都不曾动手过,这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所以你若是不满意,等到了地下,我们自然可以好好的算上一算。”
安浅浅眼皮轻颤,可她不想死啊。地下,那种阴森森的地方,她根本就不想去!她适合呆在阳光明媚的地方,她适合被人服侍着,她现在还没有报仇,她如何甘心去那种地方?
不甘心啊。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明明伤害了她的人,个个还幸福着,凭什么就只有她这个受害者要这般痛苦的离开?
“大哥,你可不要弄坏了我的好妻子啊。”司徒冰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走了进来。那宛如春风一般温馨的笑意,让安浅浅无端的感到害怕。
司徒破天回头,看着司徒冰风尘仆仆的回来,不由得诧异的扬起眉头,随即了然,司徒冰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欢迎回来。”司徒破天轻轻的颔首。
“呵呵,大哥,我没有料到这一次居然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份礼物啊。我不过就是在边疆待了半年,怎么京城里就风云变幻,风起云涌,好不热闹呢?”司徒冰执起安浅浅的纤纤玉手,轻柔的吻了下,随即笑眯眯的看着安浅浅,轻笑道:“浅儿这是怎么了?脸色苍白,身子还在发抖呢。是冷吗?”
浓眉蹙紧,司徒冰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只是嘴角的笑容依旧温馨。
安浅浅浑身叫嚣着危险,可惜无论怎么用力,司徒冰就是不愿意放手。她娇小的身子颤抖得愈发的厉害了。嘴唇抖动,她困难的吸气,看着浑身冒着凌厉气势的司徒冰,心里一片凄苦。
上天果然不曾宽厚过她啊。一个司徒破天已经够她受的了,现在居然将司徒冰也带来了。司徒冰比司徒破天极端,当他怜爱你时,就算你将天弄塌下来,他也不会责备你一生,只会担心你是不是受伤了。可一旦他没有将你放在心间上,你就算浑身是血的倒在他脚边,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爱,到了极致,漠视,也到了极致。这样一个无情的人,偏偏被她遇上了。微微的苦笑了下,安浅浅明白,若是现在司徒冰依旧将她当做他嘴里的浅儿,那么他就一定不会舍得她出事。可很明显的,司徒冰不是来保护她的,而是来找茬的!
天差地别的对待,她又能如何?从一开始,她就只有接受的份,而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惊讶了?”司徒冰手指轻柔的点着安浅浅的脸颊,语气轻柔下来,带着点点的惋惜。“浅儿真是不乖呢。”
安浅浅沉默的低头,不乖吗?
“我已经说过了,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去做那些超过你能力范围的事情。哎,可惜了,你居然将我的话当做是耳边风,浅儿这样做,让我好是伤心呢。”
司徒冰的声音,宛如情人之间的呢喃,优美,动听,轻柔,让人沉醉。只是,听在安浅浅的耳内,就是催命的号角了。
“冰……”可怜兮兮,楚楚动人的安浅浅眼角含着晶莹的泪滴,摇摇晃晃,似乎遭受了莫大的打击,苍白着一张俏颜,整个人都渗透出一股忧伤的韵味。她睁着大眼睛,无辜又美丽。盈盈如春水,点点滴滴,煞是柔美。
“我很乖,不曾做过什么坏事啊。皇后娘娘的事情,是紫妃娘娘和瑜妃娘娘动的手脚,对了,还有秦国的皇后娘娘,真的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啊。刚刚我会承认,也是因为破天不相信我,我一时情急才会……真的,我对皇后娘娘是有些不满,可你们也都知道,皇后娘娘和我之间,早已经……我的心里苦啊,皇后娘娘看不惯我,弄掉了我的孩子,你们个个都有大事要忙,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因此,我才会说错话的。但我一向都是有口无心的,我真的不曾做过伤害皇后娘娘的事情啊。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安浅浅慌慌张张的举起手臂,紧张兮兮的哭泣着。一双含情目就这样充满柔情与期盼的瞅着司徒冰,小手揪着衣角,怯生生,宛如无辜的小白兔一般,惹人怜爱。
司徒破天和司徒冰瞪大双眼,没有料到安浅浅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刚刚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现在一看情况不对,情绪又稳定下来后,居然反口了?不会吧?她真的以为别人都是傻子,随着她耍弄?
司徒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向安浅浅的目光中更是阴沉沉。“安浅浅,你真的认定自己是无辜的?”
很是悠闲的语气,很是淡定的脸色,只是只有司徒冰自己明白,他现在恨不得直接一巴掌过去,好让安浅浅知道,他不是傻子,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
“是的,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与我无关!”安浅浅马上肯定的回答。她就不相信自己的运气真的有这样糟糕,她和紫妃娘娘,瑜妃娘娘交往不假,可不能凭借这一点就说是她做的呀!
秦国派来的人,她连面都不曾见过,怕什么?
这样一想,安浅浅马上就变得淡定起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进宫去吧,皇上可是等着了。”司徒破天按住即将发飙的司徒冰,淡淡一笑道。
司徒冰冷笑连连:“是啊,那就一起进宫吧。反正若是与你无关,那么你还可以好好的欣赏一下皇宫,毕竟秦王妃从五年前就一直念念不忘皇宫的富丽辉煌呢。”
讥讽的语气,让安浅浅柳眉皱起,她轻轻的瞥了司徒冰愤慨的脸一眼,失望的别开视线,好歹在经历过战争厮杀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沉不住气?啧啧,比起皇上来,果真不够看啊。
浅浅忧伤的叹息,皇上啊,那般深情,那般俊美的皇上,为何就不属于她呢?若是她便是皇后娘娘,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面对心神不宁的安浅浅,司徒冰和司徒破天眼底都露出了不屑,这样一个女人,父皇眼光就算真的坏掉了,也不会看上她的。
“急什么?”司徒隐无皱眉,看着浅浅团团转,她有什么好急的?不就是有人说出了一些秘密吗?再说了,之前也经历过一次,他都还没有将计划摆出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啧啧,不是他看不起这些人,而是真的太没有新意了啊。
司徒隐无很是悠闲的看着浅浅蹙紧眉头,紧张兮兮的四下走动。不解的看向一旁镇定的小鬼头,司徒隐无表示很是不解。
“母后,就算真的有事,那也是父皇的事情,你急什么?”司徒永瑞也皱起了眉头,看着不镇定的母亲,他表示有些丢脸。
“就算天启真的灭国了,母后也不会有事的,那母后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不说天启不会灭国,母后注定到达不了祸国殃民的地步,她只要乖乖的在一旁看戏就是了,真是不懂母后为何会着急?
浅浅狠狠的瞪了司徒隐无一眼,伸手捏住司徒永瑞的脸颊,皱眉道:“我能不担心吗?要明白,我和你父皇之间,原本就是……”
哎,乱着呢。她心里明白,她不是什么公主,啊啊,她能不急,能不慌嘛?毕竟乱溣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头啊。<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