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过了这些椅子的材质之后,刘坚还决定,等回到桃花岛了,一定要好好的批一顿吴丽这个败家娘们,这么好的拿来做船料的柚木,他们居然拿来做了这简单的椅子,这可不是一点儿的败家。
柚木可以算是桃花岛的特有树种之一,不仅森质细密,而且硬度大,纹理美观。不管是日晒雨淋,还是干湿状况,都不翘不裂,耐水耐火,还能抗白蚁和不同海域的海虫的蛀食,耐腐蚀性极强,可是制造舰船不可多得的好材料。这娘们居然拿来制作椅子了,可谓是太败家了。
其实真的是他误会人家了,人家不过是把造船剩下来的边角料拿来做了些椅子罢了。作为当代人,跪坐已经成为极自然的事情了,但对于吴丽却是极不习惯的。虽然刘坚也让人做了些长板凳,但坐起来总不舒服。吴丽便让人做了些太师椅。
可同椅子做出来了之后,吴丽才发现居然是用的上好的柚木做的,虽然只是造船剩下来的边角料,但仍觉得有些可惜。都是垫在屁股下面的,用这么好的材料,岂不是太浪费了?于是,吴丽便想着运到彭城来交给刘坚发卖。
倒不是轻贱自己,对于过日子的人来说,坐得差不多就行了,但是对于一些有钱人来说,能拥有一张名贵的木材做的椅子,可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就如同本来成本也就几十块的包包,也能卖到几千上万一样,这已经成了有钱一族的奢侈的追求。既然有钱人有这种需求,吴丽便想到了投其所好,并顺便从他们那里赚一点生活费。
当然,吴丽想到的,刘坚也自然想到了。老夫子们想要坐得舒服点也没有错,但他们的屁股可没有这么娇贵。刘坚一拍脑袋便有了主意。这几百椅子仍然交人去发卖。老夫子了们要用,找手下的木工们照着这个样子再仿做一些便好了。反正岛上也砍下了不少的樟木榉目,用这些来做椅子给他们,也不算忽悠他们。
不过,显然老夫子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对于刘坚的这个决定,他几乎没发一言便接受了。他倒不需要一定是什么木材的,他只要能坐着舒服点写他的锦绣文章便够了。
老夫子甚至根本没有纠结柚木和樟木到底有什么差别,就如同根本傻傻分不清驴牌的和牛牌的包包究竟有什么分别一样,象他这样一个有思想有内涵的老人,根本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来体现自己的身价了。或许也只有那些浅薄的人需要一把昂贵的椅子来体现一番吧,因为据家里的人传来消息说,运到北方某些大城市的太师椅卖得十分之火热,一百两银子的椅子不过几天就被人一抢而光。
刘坚还担心让世人接受这件新鲜的物事还需要些时间呢,却不想,这个时代哪怕百姓们再穷,但还是有一群极有钱的人的,为了他们自己活得舒服点,他们不在乎多花点钱,更不会在乎带头违反那些祖制了。
而且,貌似带头违反祖制的,也多是这些有钱人,不过,他们可以放火,百姓未必可以点灯。正如官兵们可能拿着刀枪破门而入,将百姓的家室夷为一空,而小民们一把切菜用的菜刀,却可能成为行凶作恶的工具。呵呵,人为刀俎,百姓为鱼肉,大概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冰冷的现实。
老夫子现在一心着急的便是,整天盯着高老头,让他抓紧把校舍建设起来,老夫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学了,虽然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年头也不是年尾的,但老头子已经不管这些了。
这座岛已经是刘坚的私产了,本来就是他的,现在留在岛上的数千名居民,多数是他的庄丁或佃家——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刘坚才发现,所谓的家丁也不是什么没有一点人、权的存在,而且其社会地位说不定还比那些没有依傍的农夫们还要高。不说别的,要是一介农夫受了欺负了,只有忍了,要不就揭竿而起。但作一个家丁,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了,主家多半要出面的。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
所以,虽然有离开岛上去桃花岛拥有自己的田地的机会,但还是有这一群人自愿成为了刘家的庄丁,一心一意的做刘家的跟随。而随着刘坚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也愈来愈感到自己决定的正确。
让刘坚意外的是,他本来还以为要花费一番力气去说服自己家的管家兼岳父,即高家父女,让他们同意将岛上的一个山谷留给老夫子建学府,并予以配合云云,甚至为此专门来到了岛上。但没想到的是,父女两个不仅满口答应下来,甚至让庄丁们放下手中的农活,专门抽出人手来替他们兴建校舍帮忙,而且还是自带干粮,更让刘坚感叹古人的淳朴。
“娃们以后也能读书了,以后有人欺负了,总算有个理得清道理的人了,做这点事干什么,反正咱庄稼人,有的是力气。”这成了许多前来帮忙的庄丁们共同的心声。
是的,岛上的几千名庄丁的儿女,十二岁以下的男女孩子,共有两三百人,大部分都选择送入学校就读。
庄丁们可会算这个账,尤其是那些七八岁的孩子,不但不要人盯着这群熊孩子了,还能有先生教会认字,而且还管中饭,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地方去。
除此之外,在岛上收留了一些孤儿,有几十个,还有在彭城也收留了一些孤儿,加起来不到四百个人,没办法,吴丽早有算计,将其它的孤儿都带到了桃花岛,打算当作自己的班底进行培养,就这四百个小孩子,便算是学府的第一批学生了。
“这点人哪里够,老夫这一堆书都发不完,哪能培养黄金一代的学生出来,”看到花名册,知道才只有四百个学生不到之后,老夫子不满了。
“可是,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刘坚也是一脸愁容。虽然自己也想多收留些背景简单的孤儿,可一时半会,让他去哪里找那么多孤儿去。难道让他学邵阳那群村干部们,强行去孤儿院去抢,再说这里也没有孤儿院啊。
“那有什么难的,”老夫子不以为意地说,“让那些官员、差吏、兵将们家里的儿女,合适年龄的,每家送一个过来。这是为他们好,别不识好歹。”
确实是为他们好,但刘坚担心,这样强行摊派的行为,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反感。毕竟,岛上的庄丁的孩子,他们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但彭城可不同,这群孩子要是离开,可是要离开父母最少半年才能回家一趟,他们的父母能放得了心。都说以前穷的时候还不把孩子当回事,现在日子越过越好过了,谁不宝贝自己家的儿女呢?
“怕什么,他们要不识好歹,那就不要当差了。别人还争着这种事情呢,身为你治下的官吏,这种带头的觉悟都没有,还要他们干什么?”老夫子继续不以为意地说。
果真如老头子说的那样,众官员或兵将们,虽然恋恋不舍自己家的儿女,但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将自己家的儿女送了过来。不过,他们那表情,显然不是来送自己的儿女来求学,倒象是送儿女来为质似的。
“有一天,他们会感谢老夫的。”老头子不满的嘟囊道。
不过,实际上却是,这群孩子的父母们,以后是恨死了老夫子了,因为按照刘坚的思路培养出来的学生,可是处处都和自己的父母们作对,再不按父母们的思路走了。父母们要是说他们几句,他们就会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大人教我们的,大人说的,能有错么?
于是,父母们失声了,再对儿女们离经叛道的行为说道的话,还能指责大人的不是不成?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在上千名殷殷学子们的面前,老夫子当众挥毫,“东华学院”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为毛要叫东华,叫孔子学院不是更好么?”刘坚不解地说。
“家祖才不需要这些虚名,”老夫子不以为意的将毛扔在一边道,“吾辈都是华夏一辈,又在华夏之东,东华学府,正应其名。老夫此生能完善此座学府就已足够了,老夫更希望的是,有一天,我华夏四方都有此种学府,让千千万万的学子都能读上书,那时候,老夫就于矣。”
看样子,老夫子也有聊发少年狂的时候,如今的刘坚,对这位老夫越来越敬佩了。就算他不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他也一定会支持他完成此项心愿的。当然,现在要是让他把孔姣放走,他更加是不愿意的。
学子们井然有序的进入各自的校舍开始接受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教课,而且是有史以来最幸福的一群学生,他们居然能做两个人就拥有一本书,再也不要拿着老师的书去传递然后拼命的默记了。
刘坚满意的笑笑,开学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也能安心的去履行自己身为彭城刺史的职责了,谁知刚进刺史的门,却听到远远一阵气急败坏的咆哮道:“我爹可是袁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怎么了,袁谭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刘坚心中不解,快步迎上去,正碰上典韦亲自押着气呼呼的袁谭过来。
“呵呵,我怎么听说你爸还叫李刚呢?”刘坚似笑非笑地说,“就算你爸是喜蠢黎狗,到了老子的地头,这会也要听老子的了。这里是老子的地头,给老子老实点。典将军,你立了个大功了。和我说说,这小子犯了什么事,犯在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