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蘸金斧连摆空城计;卫若兰谋取宁西城(五)
即便蘸金斧想鼓舞士气,可依旧消除不了人们对未知的恐惧。尤其当日亲临者便更不消说了。哪怕木箱很是整齐,依旧不想多看一眼。
看眼手上南安王爷的回信,又见几日来城里没个动静,谢鲸道,“南北两面要是方便运兵的话,这一仗早就该差不多了。”
宝玉道,“不好说,真的南北便宜起来,只凭咱们这点子铁弓卫,可不够看的。”
“倒也是了。”说着谢鲸又笑起来,“明明擅长骑术,却偏偏要守城。这些个叛军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我也想了几回了,怪不得叛军的,应该是马的问题。马要是能吃肉干可就糟了。再则宝二爷一计占了王城,而王城以西,最利骑兵,可咱们有王城在手,便把他们后退的路给封堵了。抢了城来又不得不守,结果成了今日模样。”石玉说着一叹,“只看那几城百姓模样,真不知道他们闹起来,到底为了那样了?真的为了百姓好么?”
宝玉道,“咱们还是想想眼下的好,也别扯太远了。”
“这话很是了。”谢鲸说着又道,“眼下咱们粮道通畅;后方尚算稳妥;南安王爷那边五千增兵也到了,肉干又带去不少,省着吃,一个月问题不大。再说眼前,南北两面冯紫英和沈世文也把他们唬住了,宝二爷更是叫阵几日,城里依旧没个动静,可见是憷宝二爷的身手。”
石玉道,“老谢说的不错,只是我心里有些不安,可到底为什么,还说不出来。”
宝玉道,“怕城里粮多;咱们的人成了骄兵!”
石玉笑道,“对了,就是这个,每日见随着你回来的人都是一脸的傲气。这可不是好的,一旦城里起哀兵之势,只怕寻了机会,一阵就要破了咱们的骄兵了。”
谢鲸苦笑道,“大好局面,没想还这般了。不围不对,攻城也不对,比拼消耗还不对,可是难了。”
宝玉道,“昨个还想着用投石车打一回呢,这下看来身省了。一旦破了城楼子,咱们的人怕是更娇气了。”
谢鲸道,“宝二爷的话说了,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石玉道,“怎么说起来都是咱们的局面好些,只是兵士的这个气势了,松不得,紧不得。”
宝玉道,“这就是老谢的事儿了,只要把这个气势掌控好了,咱们耗得起。”
“说了半天,合着再这等着我呢。”谢鲸说着点指宝玉和石玉,“你们;俩儿倒是乖巧啊!”说罢三人笑了起来。
宝玉这边能笑出来,可城里的蘸金斧等人却是笑不出来。原本打算收紧兵力来一次会战。却没想到这木箱子,眼下南北两城都被封堵了,还怎么会战?一个东城门,多久才能把病都出去了,一队一队走,不是添灯油么?
蘸金斧的几个谋士替他着急。那些个城主们却是确实不然,心里活泛的他们,要是不见个好法子的话,又觉王位不那么重要了。当然认死理的人怎么的都会有的,想着除掉一人,就可得了王位,哪里还这个便宜呢?不知不觉间,过了一月有余,就在蘸金斧都要绝望之时,一谋士仗着胆子出了个主意。便是宝玉几人担心的哀兵必胜。
蘸金斧道,“这注意却也说的,只是运兵不成,南北出不去,东面有壕沟,西面绕回来,还要过南北那些个木箱子,咱们的不少骑兵,见了那个很是发憷的。”
谋士道,“出西面,大可不必回头,只说收回王城就是了。”
蘸金斧道,“前后打了几回王城,怕不是一朝一夕可得。”
谋士道,“人少了不成,要是人多了呢?”蘸金斧一听话里有话,忙问道,“怎么说?”
谋士又想了一回,“哀兵之势,弃掉宁西城,全军攻取王城。”
蘸金斧笑道,“南北两面咱们走不得,他们却走的。只是绕过去,岂不被夹着打么?”
“孙子曰:‘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会战。’”谋士说完,见蘸金斧挠头,又道,“多日来城外虽是叫阵,可仔细看来人却是不多,即便算上王城里面的,只怕咱们还要多些。既是如此,何不选好了时间地点,谋上一战呢?”
蘸金斧道,“攻取王城是假,谋一战是真?”
谋士道,“那扇子将军尾随而来便是假;不来就是真。一旦王城落了将军手上,哪个还敢称王?”
蘸金斧笑着点点头,却没说什么。谋士见说了蘸金斧心里去了,又道,“怕有失,宁西城中不妨留下两万人,即可守护城池,必要时还可反过来去夹击扇子将军。”
蘸金斧道,“此计甚妙,全赖先生再算个火候出来,才好动手。”谋士点头,又说了几句,蘸金斧一一应了,见谋士出去了,蘸金斧暗自欢喜,这个法子却是不错,到时候自己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再往西去就是了。大不了去噶尔那边。凭自己身手,还愁没口饭吃么?
又是半个多月,谢鲸看着眉头深锁的宝玉道,“里面不会有诈罢?”
宝玉道,“愈发看不明白了。”
“最多再半个月了,城里在没动静,必是要攻城的。”谢鲸说着,见宝玉看过来,便道,“咱们这边好说,沈世文和冯紫英那边却是不成,春雨一下来,还不慌了么?”
想着火药怕水,宝玉点点头,“说的很是。”
谢鲸道,“好在王相出兵弹压平凉,不然更不知道怎么样了。”
宝玉道,“既是平凉无异,不如再上个折子,分些人马过来,也好给南安王爷那边增兵。”
谢鲸道,“你这是要过去?”
宝玉道,“想着是不是让卫若兰上来,冯老将军顶替他的位置。石玉换下冯紫英,我同冯紫英两个去王城。两下里均衡下。”
谢鲸道,“这么的却是均衡,可万一那使蘸金斧的应了战呢?咱们谁个能抵住了?”
“壕沟再深些个,横竖这么久了,所幸就耗起来看了。”宝玉说着点指地图,“这回斥候往来走直线就是了。卫若兰那边分兵,还是信使带着走南边。”
谢鲸道,“莫不是看出城里面要跑?”
宝玉道,“说不好,不过真的看不出胜算来,一旦跑了西面去,咱们非悔死不可。”
“却是如此。”谢鲸说着又道,“这边叫了石玉,沈世文,冯紫英几个过来商议一回。”谢鲸这样说,心里已是认同了宝玉的话,石玉也觉得一直这么的不是个事儿,沈世文又惦记戚建尡;冯紫英想着见见阵仗。如此一来,倒也顺利了。
戚建尡见宝玉和冯紫英连决而来,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可是山珍海味吃的滑了嘴,来我们这品品干肉?”冯紫英没想戚建尡先来了这么一句,倒是不会接话了。
宝玉道,“别有的吃,还卖乖,就这肉干,还是想了多少日才出来的法子呢。”
戚建尡道,“肉干都送了,何不带些个米粮呢?”
宝玉道,“哪里敢了,一点走漏了消息,蘸金斧还不死扑过了么?再说靠着人背过来,又能带了几人米粮呢。”
“倒也是了!”戚建尡说着摇摇头,“只顾堵了城门说话,还是快去见见王爷罢!”
宝玉道,“这个却是要紧,不过难免也要留意些,这两日怕是还会来人的。”
戚建尡道,“多少?”
宝玉道,“还是五千!”
戚建尡哈哈笑起来,“可算是要见阵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