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会战南阳（三）
第二十三节会战南阳（三）
建安四年（公元198年）九月二十一日，南阳新野
武关道因为比较狭窄，而且迂回曲折，高低不平，坎坷难行，加之时间紧迫，弓弩营的弩车都没有携带过来，但是可以拆解的双臂床弩还是用驮马运载了六架过来。
因为距离太高，工兵们在架设和用绞车拉弦的过程中，不断有人被曹军的箭矢射中倒地，但在军官们的督促下，还是倒下一个再硬着头皮上去一个，一点都不敢停止。对面的曹军因为列阵抗敌的原因，部列的非常密集，同时也为了震慑敌人起见，所以工兵们首先装上的都是长近丈余的矛矢。
随着工兵们敲开机牙，床弩发射时那如同打雷一般的巨大响声在白河河面上远远传开，六条黑影猛烈的扑入曹军密集的阵势，连续穿透五六个人体后才会停止前进的势头，虽然它的杀伤力是有限的，但对于人精神上的震慑却是非同一般的。
曹军将士们以前就听说过杨军有床弩这种比较变态的武器，但此番切身的感受以后，还是精神上受到巨大的冲击，原本就被射的七零八落的阵势开始动摇，乐进用刀连续砍死几个后退的士卒才勉强稳住阵脚。
面对曹军的这种情况，高顺依然控制住部队不让他们上前抢桥，而是继续和弓弩营一起放箭，把乐进气的够呛。两军短兵相接。至少还可以发挥人数上地优势，利用敌人过河立足未稳的机会歼灭他们，现在他们只是放箭，中垒营的两千弓弩手在杨军弓弩营猛烈的射击下，死伤惨重，即使是战斗力精强的中垒营面对这些只是隔河猛放箭的战法也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要跳脚骂娘的份。尤其是面对双臂床弩发射地矛矢，根本就没有任何应对方式。低头手持彭排的将士只能祈求上天保佑，矛矢不要射到自己身上。
虽然死伤惨重，但是背笼桥地位置实在太重要了，如果放弃背笼桥，让张绣、蒲俨大军过河，曹军将会处于两面夹击之下，战局将立即会急转直下。可以说现在背笼桥的得失实在关乎战争之胜败，这点双方大将都看清楚了，所以蒲俨这边猛烈放箭要将守桥的曹军赶去，乐进则督促士卒不断接替死伤者，一步不退。
当白河战线双方为争夺背笼桥而拼死争夺的时候，南部战线也进入白热化状态。卫将军黄忠能够和乐进一样，从士卒成长为大将，那完全都是靠着一身的武艺。而推锋营虽然人数很少。但是战斗力丝毫不逊色于高顺的两千陷阵营。推锋营将士都是黄忠在万军之中选拔出来的，异常骁勇善战，而且非常团结，为了显示与众不同，每个推锋营地将士都会在左颈刺上三条虎纹。虽然他们这种强烈的团队精神和排外情绪不是很讨朝廷中的高官喜欢，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却是没有人能够否认的。黄忠敢于摆出锋矢阵。进行中央突破这样颇有些冒险的战术，就是源于对推锋营的自信。
推锋营也着实没有辜负主将的期望，在黄忠地带领下，如同虎如群羊一般杀入了武卫营。武卫营作为曹操的中军五营之一，那战斗力也非同一般，但是在推锋营的拼死攻击下还是节节倒退，韩浩连续砍杀了十几个倒退的官卒都不能抵挡，曹操没有办法，只好派出中卫将军许褚率领的两百虎士上去，才挡住了推锋营猛虎一般的攻势。而这时以推锋营为前锋地赤鸦军也深深的锲入曹军阵势中央。
左翼的关羽、张飞、陈到三人只要给刘备争体面。丝毫不敢落后，带领白耳兵奋勇拼杀。特别是关羽三个回合就一戟刺杀了当面曹将曹遵，首先斩将立功。比较尴尬的是文聘率领的驻防军，虽然人数众多却野战能力较差，被曹军左翼大将夏侯惇带领的一万五千名州郡兵杀的毫无还手之力，也算文聘算是一时名将，用尽绝招才稳住阵势没有溃败，但由于不断倒退，使得中军黄忠的右翼完全暴露在夏侯惇面前，夏侯惇那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命令副将振威中郎将李通带领六千兵马挡住文聘，自己则带领其余兵马一个左转，杀向赤鸦军裸露的右翼，刚才砍杀武卫营正起劲的赤鸦军险象环生，攻势立即被牵制住。
这时就显示出了黄忠地水平，他首先命令部下勇将吕公上前顶住夏侯惇，大将邢道荣带兵与韩浩厮杀。自己则好整以暇地用力甩甩袖子上地血，又用力捋了一下胡子，黄忠刚才挥舞赤琔刀连续砍杀了几十个人，一身上下都是血，竟然甩了一地的血。黄忠仔细看了看作战地形势，已经看出了当前战局的关键在背笼桥，曹操的软肋也是在这里，只要能够与关羽、张飞以及高顺、蒲俨他们三面夹击，击溃中垒营，接应张绣、蒲俨大军过河，那曹军是非败不可。黄忠下定决心，厉声对着亲兵大声下令道：
“传令文将军、邢将军、吕将军，拼死挡住当前之敌，不许后退一步。传令关将军、张将军、陈将军全力进攻，与我合力歼灭乐进。”
亲兵大声领命离开后，黄忠用手指弹了一下赤琔刀，对着身边休息的推锋营将士道：
“兄弟们，休息好了没有？”
“老将军，早都休息好了。我们赶紧上吧，再不上就没机会了。”
“快上吧，将军，手都痒死了。”
这些推锋营都是些亡命之徒，个个嗜杀如命，一听黄忠询问个个大声回应。听了部下的回答，黄忠非常满意。举起长刀嗔目大喝道：
“杀！”
推锋营将士随着暴喝一声，紧紧跟上。黄忠此次竟不用一个赤鸦军助战，要率领三百推锋营消灭乐进。
蒲俨和高顺使用弓弩射击消耗敌军实力地策略也逐渐奏效，他们沿用杨军一贯的作战方法，在短兵相接之前首先用弓弩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消耗敌人的士气。乐进与中垒营将士虽然勇猛异常，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这样的战术也实在倒霉。不少中垒营将士被射的恼火。不顾约束，拼命要冲过桥去杀死那些可恶的弩士。但都在桥上被两面夹射，射成筛子，如同饺子一样扑通扑通掉下河，染红了清清地河水。双方还没有正式短兵相交，中垒营的官兵就被射死两千多人，而且因为形势需要，必须守在桥头。只能呆在原地被动挨打，其心情之沮丧气恼可想而知。
这时关羽、张飞和陈到接到黄忠地严令，带领白耳兵也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此次作战黄忠、张绣、蒲俨、刘备他们是主力尽出，必须打赢，一旦后退那是万劫不复，全军覆灭。这个道理关羽和黄忠都是十分明白的，他们不管文聘部的被动局面和行将被歼灭的形势。不惜一切代价要首先歼灭了乐进的中垒营，接应蒲俨、张绣过河。
仗打了一个多时辰，都是黄忠所部两万人在孤军奋战，蒲俨、张绣兵马两万兵马大部却一直呆在白河西岸，只是猛烈放箭对乐进进行攻击，唯一与曹军短兵相接的是胡车儿地三千多前锋营骑兵。与曹操的后军杀的难分难解，有力牵制了曹军，使得曹操没法调出部队来增援岌岌可危的右翼。
杨军弓弩营装备的强弩最差的也有六石的拉力，一般的都是九石地力量，要把弩拉开上弦，那是相当费力的一件事，即使是采取三叠阵的战术轮番迭休，连续射击也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强弩营射击了一个多时辰，不仅随身携带的弩矢放掉了一大半，而且体力也严重透支。射击的速度明显下降。高顺看看弓弩营地状态。知道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他回头看看早已经摩拳擦掌。养精蓄锐很久的部下，举起陌刀，大喝一声当先杀上桥头。
乐进和中垒营将士挨打半天等地就是这一刻，乐进的副将高迁不待下令，就率领长枪手迎了上去。双方在石桥中央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两边打前锋的都是长枪手，在这种狭窄的地方作战，最好用的就是长枪，这时杨军的长枪手又一次占了便宜，因为杨军长枪手装备的长枪是仿制马其顿长枪，长达三丈，专门用来短兵相接前突击之用，比其他诸侯士兵使用地长枪足足长了一半。
双方踏着桥上累累尸体迅速奔跑地时候，曹军士兵还没有将长枪递出，就被杨军的长枪刺穿心脏，这些骁勇地士兵虽然已死，还是圆睁双目，用手死死抓住枪杆不放，带着长枪一起倒地，或者掉进河中，后面的曹军长枪手趁机上前。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边交战的将士都是粗人，可能根本就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是他们却知道一点，这个桥是极其重要的，绝对不允许后退。双方都杀红了眼睛，抵死不退，倒下一个立即补上一个。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高顺和乐进两个大将也没法再装沉着了，只好拿出玩命的尽头，亲自提刀上阵厮杀。一旦靠近长枪就不好使，只好拿着刀剑等兵器互相对砍。双方将士都杀红了眼睛，不顾死活，拿刀对着对手猛砍，有些将士甚至杀昏了头，不论敌我见人就砍。
这时杨军的好装备慢慢发挥了作用，特别是陌刀这种新式武器，在桥中央的肉搏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高顺带着最勇猛的五六名陌刀手站成一排，挥动一丈长的陌刀如同风车般不断挥动。将对面手提环首刀厮杀的曹军将士从头到臀，连人带盔甲劈成两半。还好乐进身手敏捷，膂力强大，拼死挡住了几杆劈来的陌刀，否则一世英名和老命恐怕就得葬送在这里。
拿刀砍人是个力气活，特别是用陌刀这种又长又重的大家伙砍人更加费劲，一般来说就是身体再好连续劈砍十几下，都会累的两臂酸痛，大汗直流，所以杨军陌刀手的格斗战术一般是这样，前面的人奋力连劈三下，后面的一排陌刀手立即上前，超越他们再连续劈三下，第三排陌刀手接着上前连续劈三下，轮番上前，这样才能保持劈砍的力度和速度，保证陌刀队进攻的势头。
当然象今天这样，双方在宽仅一丈多的石桥上厮杀，根本没有地方让后面的陌刀手上前砍杀，只能是前面几个人拼死作战，死掉一个后面才能补充一个上来，这种短兵相交近乎双方拿刀对砍，没有机巧可言，伤亡十分惨重。
这时战局进入关键时刻，蒲俨也顾不得弓弩营将士刚才连续射击一个多时辰，累的要死，严令弓弩营立即恢复攻势，支援高顺营作战，特别命令使用十二石强弩的蹶张材官集中向桥上的曹军射击。
就是用全身的力气，要张开十二石的强弩那也是很费劲的，蹶张材官们刚才一番射击，累得差点吐血，刚休息了没多长时间，听见上峰严厉的命令，虽然心中恼火只能重新张弦射击。材官们的射艺那是全军第一，疲惫之余虽然射击频率慢的多，但准头仍然在，那些上桥准备厮杀的将士为了格斗方便提的都是刀剑长枪这些家什，谁会带彭排这种笨东西，所以在材官们两翼射击下，一个个被咕咚咕咚从桥上射下水。
乐进身穿着名贵的鱼鳞甲，实在太过醒目，成为很多弩士们的头号射击目标，如果不是亲兵们拼死替他抵挡，曹操恐怕现在就得替自己的爱将收尸了。饶是如此，身边的人不断减少，乐进就是再骁勇善战也实在抵挡不住，只好不停的后退，最后被高顺带人从桥上赶了下去。
陷阵营将士一声欢呼，在高顺带领下疯狂地向后退的中垒营猛攻，冲动阵脚。战事进行到此时，双方将士已经不死不休的厮杀了两个时辰，中垒营将士在三面夹击之下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着实不容易，坚持到此时，伤亡过半，实在当不住了，被迫缓缓向中军的武卫营退去，高顺、高览、蒲俨赶紧趁机指挥全体将士趁机渡河，向中垒营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工兵们竟然忙中偷闲在石桥两侧架起了两架浮桥，随着杨军和张绣军大队人马不断过河，曹操右翼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了。看见蒲俨、张绣兵马过河，黄忠、关羽等以及麾下将士都是大声欢呼，士气大振，猛烈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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