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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决死抗战(四)

三国云飞扬 燕云 8311 2022-11-07 12:31

  第三十四节决死抗战(四)

  建安三年(公元197年)五月十三日,雁门关

  根据轲比能的命令,前锋四千骑兵(泄归泥两千、步度根一千、轲比能一千)鞭打刀砍,驱赶着两千多名俘虏的汉人向杨飞前沿阵地进攻。这些人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虽然非常害怕,但在鲜卑人弓刀的威胁下,不得不向杨飞阵地移动。整个队伍里面哭声震天,拖家带口,如同流动难民一样向前流动。

  看到这个情景,正严阵以待,等待敌人进攻前沿将士,都有点愣了,相互之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杨飞等高级将领更是冷汗直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俘虏掩护着鲜卑人一步步的走进自己的阵地,看着自己面前宝贵的射击空间一点点缩小。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阵地中央的杨飞。

  此时的杨飞心里是万分矛盾。他战前千思万想,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却万万没有想到鲜卑人会出这种昏招,这一招可实在太恶毒了,攻击则玉石俱焚,老百姓遭殃,不攻击则败战可期,全军覆没,到底怎么办?怎么办?

  当杨飞殚精竭虑思考对策的时候,俘虏在鲜卑人的驱赶下不断前进,已经吞食了绝大多数的空间,进入阵前一百步之内了,随着难民的走进,阵地上所有将士的心都如同绷紧的弦。

  “兄弟们,不要放箭。我们都是汉人那。”

  “千万不要放箭啊!”

  被驱赶的百姓进退两难,不停地走,不断喊,希望能够保全性命。

  “主公,快下令罢。”

  高览等将领都是万分着急,派出亲将跑到杨飞跟前来催促,再这样下去。老百姓进入阵地,搅乱了阵势。那可就万事休矣。

  对于众人的话宛如不闻,杨飞脸色铁青,只是咬牙切齿地骂道:

  “谁让你们脱离指挥位置的?不想活了。立即回去听命令!”

  众将很少看到杨飞如此暴怒,不敢多说,赶紧跑回去。

  距离一步的接近,大家都能看见面前老百姓衣衫褴褛的样子,甚至隐藏在他们背后的鲜卑兵的嘴脸都看地一清二楚。这时就连普通士兵都是冷汗直流,所有的人手心都是汗。所有地目光都投向一个人,所有人心里都在想一个问题:使君,赶紧决定罢。可是杨飞似乎傻了一样,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敌人,一句话不说。终于,理智战胜了感情,杨飞断然下令:

  “放箭!”

  等最前面的老百姓进入五十步的时候。很多人脱离鲜卑人的掌握,张开双臂快步跑向杨飞军队,跑向他们的亲人的时候,杨飞终于下令了。

  随着命令,中军近卫疯狂地敲响了放箭攻击的梆子,步兵营、弓弩营的梆子也随同响起。梆子声响起后。所有弓弩手都有些犹豫,但很快铺天盖地的箭雨就覆盖了整个天空。所有的弓弩手,不论是中军的材官,两翼的弩士,还是两个步兵营的弩兵,都以疯狂地劲头倾泻着自己的紧张、不安、恐惧,以及弩矢。整个阵地上除了“哒哒哒哒”的弩机敲响的声音,就是急促的呼吸声。

  蹶张强弩是这个时代威力最大的武器之一,杨飞麾下地正兵早已经淘汰了弓和臂张弩,全部换装蹶张弩。其中最差的六石弩(大约引满一石弩需27-30公斤的力量。)。射程也有两百步。至于最强的十二石强弩射程则超过三百五十步,威力强大。非同小可。

  对于五十步距离上的人马来说,在这些强弩的射击下,是没有任何生还机会的,跑在最前面的人都是被一支弩矢连续贯穿两三个,一个人身上同时被几支弩矢同时洞穿。最前面的百姓们基本上没有任何痛苦,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躲在汉家百姓后面的鲜卑人也没有获得多少安全保证,杨飞军队弓弩营、步兵营一共约有六千名弩兵,强弩夹射之下,不过三轮箭射出,前面地百姓已经全部被放倒了。鲜卑人前面地挡箭牌好似被一个雷霆大锤击中,一击而碎,自己立即暴露在强弩面前。

  猛烈如疾风暴雨一样的弩矢,根本没有任何停留,立即席卷了被吓得目瞪口呆地鲜卑人,如同一把大镰刀,好不留情的删割起来。骑着矮小的草原马的鲜卑人如同麦捆一样被一片片放倒在地,前面的人马甚至连哀鸣都没有发出一声。

  这种景况吓坏了所有的担任先锋的鲜卑骑兵,他们现在才知道祖先们无数次给自己提起的汉家大黄弩根本不是传说。不用下命令,所有人都是一个反应和动作,快逃,快逃,逃离这片死亡区域。

  在强弩的攻击下,进攻的鲜卑骑兵如同山体滑坡一样,迅速崩溃,疯狂地向后逃跑。不论草原的骏马如何快捷,但还是比不上强弩矢的速度。很多鲜卑人惊讶的发现,弩矢钻过自己的背部,从他们的胸口穿出后,毫不停留,继续飞行。腾格里,这是样的兵器!

  当鲜卑人终于派出了强弩射程范围之外,个个气喘吁吁,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他们很快就发现,无数熟悉的火伴,一千多名勇敢的鲜卑勇士将永远不会回到他们的身边了。

  大家勒转马头回头望去,只见战场如同暴雨洗礼过的麦地,一片狼藉,铺满了尸体,层层叠叠,一个压一个,一个串一个,有老人,有小孩,有少年,有妇女,有汉人,也有鲜卑人,有人,也有马,不论他们生前是,现在都一样的躺在一起。虽然他们在刚才还是一个个活生生地生命。但现在只是一具尸体而已,生命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特别是在战场上。

  腾格里哪,这就是汉人的强弩啊!

  庆幸自己活命的鲜卑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这个感叹,这里面就包括泄归泥。如果不是忠勇的附离骑士们以自己的胸膛和脊梁挡住快如疾风的弩矢,被吓呆了地他早都弩矢射穿了。

  虽然被吓破了胆,但是在轲比能的组织下。伤亡惨重地鲜卑人很快又恢复了攻势,不过却绕开了那个只会死亡的步兵方阵。而是攻向了敌人的侧翼。因为当他们进攻的同时,步度根组织其他骑兵也开始了进攻,现在正在与杨飞所部骑兵展开激烈的交锋。

  长期围猎的经历使得鲜卑将领对地形特别敏感,对于利用地形地物也别有心得。当仔细观察了杨飞的阵势后,步度根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为了掩护步兵地右翼,这里进行了人为的加工。坡度变得更陡,挖了浅壕,还植了三重高达六尺的鹿角,这使骑兵要冲锋上去变得异常困难。而骑兵的右翼,为了便于骑兵行动,不仅没有这些工事,还特意加工使得坡度更缓。所以当命令轲比能对杨飞的正面展开进攻的同时,步度根也指挥剩余的七千大军对杨飞的右翼进行了全力攻击。而且也学习轲比能地损招,驱赶三千多汉人为前锋。

  步度根辛辣狡猾的地方是,他只安排了育延带领部下的一千骑兵驱赶老百姓背土填壕,进攻步兵侧翼,进行佯攻,自己却率领六千鲜卑主力快速绕过育延的队伍。对战阵后方的杨飞骑兵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当鲜卑大军烟尘滚滚向这里飞奔而来地时候,勒马阵前的骑督徐晃就发现了,他赶紧调整兵马,调整阵势,调动后方的一千名匈奴义从到右翼支援,但,已经来不及了。

  两里的距离对于风驰电掣的鲜卑骑兵而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徐晃的传令兵刚刚派出,贺兰附力眷、宇文阿干儿两位骁勇的小帅就带领纥奚叱奴根、贺娄伏莲和乙旃(鲜卑姓氏)莫干等著名的鲜卑勇士和两千名前锋已经冲到漫坡下了。

  不待各自将领下令,双方的骑兵都第一时间射出了自己地箭。各有伤亡。相对而言,鲜卑人地伤亡更大。因为他们的地势相对较低,杨飞轻骑兵地箭已经落到他们的头上,他们大多数的箭连骑兵的脚下还没有射到。

  但是很快他们就冲上了漫坡,以速度和人数弥补了这个不足。鲜卑骑兵自幼生在马背,长在马背,骑射功夫非同小可,可以在骏马快速奔驰跳跃之中准确的射中目标,杨飞骑兵中也只有匈奴骑士才有这个本事。

  右翼的两个骑兵营,徐晃营大多数是匈奴骑士,骑射功夫非凡,在对射中和鲜卑人各有胜负,而且由于装备较好,总的是胜多败少,杀敌多而自伤少。弥且不真统帅的亲兵营就没有这么好了,除了四百匈奴骑士外,其他一千多人绝大多数是汉人,虽然里面轻骑兵也会骑射,但是技艺比鲜卑骑兵差远了。加上鲜卑人后续骑兵不断赶到,箭如雨下。阵中惨呼连连,人马被不断射翻在地,连弥且不真、卢丹等都身中数箭,如果不是身披重甲,早都被射落马下。

  看到将士们虽然被不断射死射伤,还努力维持阵势不便,众人大惊,不待徐晃下令,擂响战鼓,一马当先,率领亲兵营骑兵冲下漫坡。背后的庞德营怎肯甘休,也催督兵马分成波次跟随亲兵营向前冲锋。

  徐晃一见,立即命令以重骑兵为主的李奇营超越所部匈奴人开始进攻,而自己率领则刚赶到匈奴义从和所部骑兵跟随在后,从右翼对鲜卑人进行迂回。

  重骑兵(严格的讲杨飞麾下的所谓重骑兵,还不能算是重骑兵,因为一般意义上重骑兵指的是人马均披铠甲的骑兵,杨飞的骑兵却没有一个披挂马铠具装的。)的冲锋真是声势惊人,在弥且不真等将校的不断指挥下,亲兵营剩余一千三百多名将士排成三角阵形,分为六个波次。相互之间间隔三十步,如同巨石滚下山坡,轰隆隆飞速奔向敌人,拼死冲锋。

  将士们都是高举长达一丈八尺的长枪,用脚猛踢马腹,把坐骑赶地口吐白沫,跑出全力。几乎要窒息而死,都疯狂地向敌阵冲过去。大家都有一个信念,必须要尽快与敌近战,否则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这时鲜卑人的后续五千骑兵也已经赶到了,箭矢如同蝗虫一般在空中飞舞呼啸,夹杂这鸣镝的呜呜声,大地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异常恐怖。

  鲜卑人的箭雨实在是太猛烈了。不仅密如疾雨,遮天蔽日,而且准确异常。加上亲兵营一军突出,承受了敌军大多数的箭矢。虽然亲兵营将士装备异常精良,但是在敌人箭雨地覆盖下,亲兵营第一波冲锋的两百骑兵在超越敌我之间六七十步地距离上几乎全军覆没,第二波次的两百骑兵也死伤大半。但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火伴们提供了掩护,也提供了时间。第三波次的三百骑兵携带着怒火和怨气。如同锥子一样锲入敌人的阵势,并以不可遏制的威势,撕裂了敌人的队伍。

  亲兵营重骑兵身上都穿着明光闪闪地两档铠,在阳光的照射下,耀人眼目。刚出现的时候着实让鲜卑人吓了一条,但见一二波次的骑兵都在箭雨下覆没。均想敌人的重甲骑兵不过如此,都是信心大增。这时亲兵营的三百骑兵已经冲到跟前了。

  重骑兵们冲锋陷阵的时候,在距离敌人三十步之前,都是左臂挽着圆盾,右手斜举长枪,身子伏在马背上。到大约二三十步的时候,则将长枪平举,刺向前方。待凶光四射地枪头递到跟前的时候,鲜卑骑兵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只是一瞬间。只听噗嗤噗嗤的声音不断传来。长枪将最前面的鲜卑人全部刺穿,自己也顺势扔了长枪。这个长枪冲锋时刺敌是有讲究的。那就是在枪刚进入敌人身体的时候立即松手,否则巨大地反作用力会将自己拖离马背,甚至飞上天去,即使有高桥马鞍和马镫也不行,就是再强壮,可以保持人在马背上,也会胳膊脱臼。就是这样,最前面的骑兵还是收不住脚步和鲜卑人撞在一起,双方一起轰然到底。

  后面的重骑兵们则是携带着快马奔驰的冲量,将长枪抛向斜上方,沉重的长枪携带着巨大的冲量从天而降,将遇到的人马全部洞穿,钉在地上。而骑兵们则立即以飞快的速度抽出了马刀,将牛皮套套在手腕上。高举锋利的马刀,对着鲜卑骑兵狠命砍杀。火伴的死亡使得所有人都红了眼睛,铁兜鍪地帽檐下一双双眼睛喷出愤怒地火花,比刀剑的光芒更加慑人心魄。

  当亲兵营地几百骑兵冲入敌阵的时候,李奇的骑兵营尚在中途,还在敌人的箭雨下奋力拼搏,而庞德骑兵营情况也是一样。步度根希望在这敌人后续骑兵赶到前,迅速吃掉这几百人,然后立即后退,和敌人脱离接触,继续用鲜卑人的骑射来杀伤敌人。根据他们的战斗经验,用四比一的优势兵力进行围攻,就是敌人再强大,也应当可以很快结束战斗。

  但是出乎步度根和所有鲜卑人意料的是,这几百人的残余骑兵在近战中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是惊人的。当然,如果他们知道那写着弯弯曲曲“弥且”两个字的旗帜代表着杨飞亲兵营统领、昭武校尉弥且不真,知道那头顶与众不同的黄色盔缨盔翎的骑兵们就是杨飞的近卫亲军的时候,他们就绝对不会吃惊了。

  杨飞亲兵营乃是在北军屯骑营和西凉羌胡骑兵基础上组建而成,不仅军官素质比较高,士兵也历来是挑选的精锐,所有的士兵年龄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岁,军官没有超过三十五岁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精强,与高见营一起,乃是杨飞主力骑兵中的王牌。在杨飞部队的历次征战中,都是冲锋在前,战功赫赫。不论是与关东群雄的骑兵对阵,与韩遂、马腾的西凉骑兵抗衡,还是与匈奴骑兵、白波军,或者袁绍冀州精锐、吕布北地骑兵对抗,从来没有落过下风。

  只见亲兵营骑兵在各自军官的率领下,以屯为单位,围绕着弥且不真的大旗,奋力厮杀。亲兵营骑兵的刀剑太锋利了,一刀就可以砍死一个鲜卑人,而鲜卑人用手中的狼牙棒或者刀剑,连砍三四下都没有用,甚至把刀刃崩卷了,他们的盔甲实在是太坚固了。凡是对抗的鲜卑骑兵莫不被砍落马下,撞到在地。鲜卑骑兵虽然众多,但还是不能阻挡住他们的攻势,任由这股钢铁包裹起来的虎狼之师在战阵中横冲直撞,破阵杀人。

  “不要乱,随我来,杀了鲜卑可汗。”

  虽然杀起了性子,杀起了眼睛,但作为一个将领,弥且不真没有丧失理智,他指挥剩余的九百骑兵聚在一起,自己带领三百人为在中阳,卢丹、罕若醍各带领三百人在侧后,如同利剑一般直向步度根所在金狼头大纛冲去。路上的众多鲜卑骑兵丝毫不能阻挡他们的攻势,很快就冲到了步度根面前,贺娄乌兰赶紧指挥附离骑士拼死挡住,保护步度根向后撤退。

  “混帐,往哪里退?一退就不可收拾了。”

  步度根愤怒地拒绝了忠诚的附离统领的建议,这时突然他听见前锋将士又是惊呼连连,阵势大乱,他定睛看去,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因为后续的庞德营、李奇营两千虎狼也已经紧随其后,破阵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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