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十万钱?你们想钱想疯了,十万钱可以在洛阳买五个黄花闺女了。”梁天不由得大叫起来,他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这掌柜的太可恶了,竟然拿自己的小妾来设局。
“那好,你们说出多少钱?”帐房先生看了看掌柜的,回过头来问道。
“最多二万钱,够你们掌柜的再买一个小妾了。”梁天伸出二个手指头,愤愤地说道。
“不行,我们掌柜的丢了脸面,以后怎么在洛阳混?你们怎么着也得补偿补偿,最少八万钱!”帐房先生也是个讨价还价的行家,紧咬着不放。
“不行,四万钱,再多就算了,我们宁愿去见官。”梁天摇了摇头,回头就要走。
“我们每人让一步,六万钱,你要是再不同意,我们可就叫官了。到时候你们哪儿也去不了,就是你的这些毛皮,也值六万钱,到时候还不都给你没收了?”那帐房先生拉住梁天,气鼓鼓地说道。
“好,就六万钱!”梁天、董简两个了一下眼色,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冰寒的杀意。走出东门客栈,不仅梁天、董简非常生气,连那些士兵们也气得不行,自从参加将军大人的幽州官军以来,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要是不找回面子,就是被将军大人知道了,恐怕也要笑话他们。
“梁天兄弟,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不把这掌柜的整死,难平我心头之恨!”还走在洛阳街上,董简就气呼呼地说道。“你带着商队继续往长安走,我干掉那掌柜的之后就来赶你们。”
“肯定不能放过他!不过要他的命真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梁天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象他们这种做暗活的土匪,要想暗地里杀掉那掌柜的易如反掌,可是那样干的话,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董简兄弟,我们不是想在洛阳开一家客栈吗?我看东门客栈就不错。”
“明白了。”董简点了点头,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狞笑:“掌柜的小妾长得也不错,他不是说我们拐带他的小妾吗?不把那小妾弄到手,让我们白白的背上名义也划不来。”
“呵呵,那小妾倒也有几分姿色。你要是喜欢,就归你了。”梁天不由得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许多:“你准备怎么干?想好了什么招没有?”
“要想得到他的客栈和小妾,就必需要让他破产。可是要想引诱他、算计他时间太长,我们不可能长期呆在洛阳,况且还容易暴露。”董简想了想,恨恨地说道:“唯一快捷的办法就是让他吃官司。”
“对,他不是想让我们吃官司吗?我们来个以牙还牙,让官府替我们收拾他。”梁天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挂着笑容:“我们出洛阳后,让车队继续往长安走,我们俩悄悄返回洛阳,得到东门客栈和你的小妾之后我们再去长安。”
……
黑黑的夜慢轻轻地拉开,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夜深了,洛阳城的油灯像远飞的萤火虫,忽闪忽闪地越来越昏暗,整个洛阳像笼罩在梦幻之中。
在洛阳城的南街,有一所宽大的院落,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叫着王晨的法曹。此时已是夜深人静,院子里的房子、树木,都由清晰变模糊了。偶而有一、二声狗叫,也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深夜时分,突然有几个圆乎乎的东西从院墙外飞进了院内,那两条大狗即刻扑了上去,却原来是几个香喷喷的肉包子,它们本能地停止了叫声,开始抢着吃肉包子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两条大狗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也不动,院子里更加安静。
两个身着紧靠的黑影从院墙上翻了过来,轻轻地落在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声响。那两个黑影四周观察了一番,其中一个黑影招了招手,两个黑影一前一后就朝着后院摸去。
两个黑影很熟练地攀上了一座小楼,这是这座院子里最精致的一栋房子。那两个黑影很快就进了房里,打开了房间中的柜子,立即露出了亮晃晃的珠宝和金锭。他们二话没说,拿起二个小袋子,将珠宝和金锭分别装在两个袋子里。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院子里还是那么安静,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两个黑影从二楼飘下,一前一后顺原路返回,最后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
东门客栈的掌柜心情格外的好,稍稍用了点手段,就得到了六万钱,让他昨天夜里笑醒了好几回。就他这个客栈,虽然地段也好,院子也大,然而他经营不善,一年也挣不到六万钱。
“呯呯呯……”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美梦,他本想破口大骂,可是一听这敲门声太过霸道、凶狠,似乎是他惹不起的狠角。他连忙披衣起,却不料一班衙役已经冲了进来。
“各位官爷,这是怎么啦?”掌柜的吓得直打哆嗦,连忙上前问道。这家伙平日里不干好事,见到官府就有些心虚。
“怎么啦?法曹大人家里失窃,有人看见窃贼往你们客栈里来了。”那衙役狠狠地瞪了掌柜的一眼,猛地一摆手:“搜!”
那些如虎似狼的衙役们二话没说,就开始在东门客栈里搜寻起来。一时之间,东门客栈里鸡飞狗跳,那些衙役们翻厢倒柜,见到什么好东西就往自己的衣服里藏。
就是那些客栈的伙计,明里是跟着衙役们搜查,可是看到衙役们往自己兜里拿,他们只等衙役们不注意,就把什么衣物之类的东西往自己的怀里装。反正是便宜,不占白不占。
“这是什么?”那领头的衙役并没有和那些喽罗一样出去搜查,而是在掌柜的房中搜寻,他发现了一个大柜子,而且还上了锁,心中不由得一喜。
“这是我的钱柜。”掌柜的不由得暗暗叫苦,这钱柜要是一打开,那些衙役们见了钱还不跟蚂蝗见了血一样,自己怎么着也要破财。
“打开!”那领头的衙役强忍着心中的喜悦,冷冷地命令道。就是搜查不到什么东西,只要打开了他的钱柜,自己怎么着也不会空跑一趟。
掌柜的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可是他也不敢得罪衙役们,他慢慢地从身上摸出钥匙,朝那柜子走去。也许是他太过心疼了,以至于打开柜锁的手不住的颤抖,这让那个领头的衙役更加怀疑了。
“啊……”
柜门刚刚打开,不仅衙役们惊讶,就连掌柜的自己也是大吃一惊,不由得叫出声来。就在他的钱柜里,竟然躺着十几串珠宝。他甚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可是那珠宝还在那里。他不相信地伸出手,想要看个究竟。
“别动!”那领头的衙役心中狂喜,法曹大人的失物中就有十几串珠宝,这可让自己逮着了!他转身就对衙役们喝道:“给我绑起来,别让这贼跑了。”
“冤枉啊,官爷,我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柜子里会有珠宝啊。”那掌柜的这下可真是害怕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地叩头。他自己心里明白,这十几串珠宝肯定不是自己的,自己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冤枉?那这些珠宝怎么会在你的钱柜里?”那领头的衙役冷冷地笑了笑,恶狠狠地盯着那掌柜的:“那你说,这珠宝怎么会在你的柜子里?”
“是啊,怎么会在我的柜子里?”掌柜的也糊涂了,他怎么知道珠宝怎么会跑到自己的柜子里去的?
“说,还有三十几个金锭放哪里了?”领头的衙役突然喝道。
“什么金锭?我哪里有什么金锭?”掌柜的吓得不轻,连忙问道。
“你还装蒜?”领头的衙役不屑地看着掌柜的,冷冷地说道:“法曹大人家里不仅被盗了十六串珠宝,还被盗了三十六颗金锭。快说,你把金锭藏到哪去了?”
“天啊……”掌柜的身子晃了几晃,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朝那班衙役一挥手:“给我围住整个客栈,一个也不叫走了。”
……
“站住,这里是衙门,谁叫你们乱闯的?”张祥带着几个仆人穿过街道,刚刚走进了衙门的正门,就被几个衙役拦住了。
张祥笑了笑,不慌不忙地从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往每个守门的衙役手里塞了一把钱。“各位官爷,听说衙门没收了东门客栈,现在正。我想买下来,还请诸位帮个忙。”
“好说好说。”那守门的衙役立即换了张笑脸,指着院内说道:“这事正由迁尉书吏在办,想买的人很多哟,你可得快点,我这就引你去。”
“那就谢过了。”张祥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仆人就跟着走进了衙门。
那迁尉书吏是个干瘦的中年人,听说张祥想要买下东门客栈,便打起了官腔:“现在想买东门客栈的人很多啊,你先回去等着,等我们大人决定了,我再去通知你。”
“大人,我可是听说,廷尉大人让你办这差事,谁不谁,这还不是你一句话吗?”张祥微微笑着,朝那书吏拜了一拜。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还是要听廷尉大人的。”那书吏抬眼看了看张祥,端起了案上的水杯,便不再理张祥,这是要送客了。
“大人,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张祥早有准备,让仆人抬上一个厢子,放在书吏的面前,打开了厢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