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书吏一惊,两眼放出光来,放在他面前的原来是一厢铜钱!他不由得放下水杯,尴尬地笑了笑:“这话怎么说的呢?”
“大人,那东门客栈谁不是呢?只要大人你点点头,这事就成了。”张祥摆了摆手,让那些仆人们退了下去。
“也罢,就给你们。”那书吏还真点了点头,然后从条案上拿起一场绵帛:“这是东门客栈的房契和地契,交罢钱就是你们的了。”这天上午,张世平、苏双带着涿郡城里最大的绢帛店老板汪宫一起来到幽州刺史府。从辽东郡来到广阳郡,张世平、苏双就按照杨林的指示,到涿郡请来了汪宫,约好今天来见杨林。
“见过将军大人。”张世平、苏双、汪宫三个人一走进大堂,恭敬地向杨林施了叩见大礼。汪宫是第一次见杨林,既紧张又兴奋,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起来。”杨林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都坐着说话。”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杨林就拍了拍手,有几个亲兵就从后堂出来,每个人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玻璃、火柴、书籍三样商。
“三位先生,你们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杨林笑着挥了挥手,让几个亲兵把盘子放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好生欣赏。
三个人立即站了起来,仔细观赏这几样商。他们虽然走南闯北,也是见多识广之人,然而当他们看到这些商时,依然目瞪口呆。特别是亲兵示范火柴的时候,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个人亲自划过一根火柴,脸上却一片茫然。
“将军大人,这是些什么宝贝?”苏双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
“呵呵……这些确实是宝贝。”杨林走了过来,向他们一一介绍道:“这是玻璃做的酒杯、水杯和镜子,这是火柴,这是书籍。”
这个时代的酒杯、水杯差不多都是陶瓷烧的,也有些铜铸的,而镜子几乎都是铜镜,根本没有火柴,书籍也是绵帛抄写的或者是竹片刻的,哪里见过这油印的纸书?
“将军大人,你的宝贝可真多啊。”汪宫以为杨林只是让他们欣赏欣赏的,不由得感慨地叹道。
“呵呵……你们说说,这些宝贝能值多少钱?”杨林看了看他们三位,成心逗逗他们。
汪宫的脸上慢慢地收起了笑容,他立即意识到,将军大人肯定是缺钱了,要变自己和珍宝,看来自己要出血了,便朝杨林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的这些珍宝确实是无价之宝,恐怕没有人买得起啊。”
“哦……你们也认为这是无价之宝?”杨林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汪宫的意思,便拿起了几本书。“汪宫先生,这些书籍都是儒家经典,全套的儒学十三经,你说,这一套值多少钱?”
汪宫犹豫了,这将军大人看来真的想让自己掏钱下这些书。他也拿起几本书翻了翻,心中甚是喜欢,这确实是好东西。既然将军大人开了口,自己总要出点血的,他咬了咬牙:“将军大人,这些书确实漂亮,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印的。如果将军大人真的要,每本书我出一百万钱,总共出一千三百万买下这套书,如何?”
“呵呵……那我真要发财了。”看到汪宫紧张的样子,杨林不由得笑了起来,继续逗他:“汪宫先生,你要多少套呢?”
“啊……”汪宫差点没晕过去,赶紧问道:“将军大人有很多套吗?”
“不瞒你们,这些宝贝,你们要多少,我有多少。”杨林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汪宫先生误会了,我今天找你们来,并不是要把这些宝贝给你们,而是想请你们把这些宝贝向全国。”
“原来是这样啊。”汪宫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拿起书翻了一会,抬起头来说道:“将军大人,如果这套书够多,每本书一万钱,一套书十三万钱,还是好的。”
这个时代的书籍是相当稀少的,只有极少数的士族家族才有几本绵书和竹书,往往成为这些大家族的传家之宝。象这种印刷精美的纸书,只要一面市,肯定会成为抢手货。
“这套书不仅够多,而且我还有其他的书籍,但是暂时只这一套书。汪宫先生,我以每一本一千钱,全套书一万三千钱的价格给你,由你独家经营,向全国贩,你觉得怎么样?”
“哦……”汪宫是做生意的行家,当然看得到这其中的商机,特别是独家经营,这生意更是有保障,脸上立即露出笑容,连忙说道:“多谢将军大人抬举,这生意我做了。”
“很好!”杨林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对张世平、苏双说道:“你们两个,一个玻璃、一个火柴,如何?”
“遵命!”张世平、苏双把自己看着是杨林的下属,立即答应下来。
“有一点你们要注意,就是在交易的时候,你们要么收取粮食和绵帛,要么收取金银和珠宝,绝对不能收取铜钱。”这些铜钱都是皇上铸的,汉灵帝刘宏一死,董卓就开始私自铸钱,货币大大地贬值,要那些铜钱确实是没用。
“可是将军大人,要把那些粮食动到幽州来,该要增加多少运费啊。”汪宫到底是个商人,马上就想到了成本问题。
“这有何难?近一点的地方,你们就运粮食和绵帛回来,远一点的地方,你们就运金银、珠宝回来。”杨林笑了笑,继续说道:“至于的办法,我希望你们实行代理制。”杨林早就想好了,要让他们实行现代模式:“你们每个人就是一种商的全国总代理,然后你们在每个州招募一个州代理,州代理再在各郡招募一个郡代理,郡代理再在各县招募一个县代理,由县代理给客户。”
按照杨林的办法,这样每个县就有三种商的代理商,如果他们经营的好,就会成为当地的富户。杨林的目的就是要培养一批工商业者,带动工商业的发展,使他们成为新兴的资产阶级,以逐步发展资本主义和市场经济。
不管是张世平、苏双,还是汪宫,虽然他们的生意都做的挺大,可是他们都是一手买,一手,根本就没有想过应该如何在全国,只到杨林这么一说,三个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秋雨连绵,雨丝飘洒在行人的脸上。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已经是深秋了,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
在通往广阳城的官道上,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正在往广阳城里走着。泥泞的官道被这些马蹄践踏的更加不堪,他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以免溅起的泥巴摔到他们自己的身上。
这些人全部骑着马,为首的就是广阳郡的大地主刘灿,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他的门客肖越,就是他的儿子们及其家丁,他们正要赶往广阳,参加广阳的监郡御史会议。“肖越先生,你说说看,将军大人为什么要把监郡御史会议放在了秋天召开?”
“我也说不准确,大概是想借着今年丰收的喜悦,来冲淡一下乡绅们对广阳太守江立的抱怨。”肖越想了想,谨慎地回答。
“说到丰收,今年那些黄巾军俘虏们倒是收获不小,估计他们明年也不会缺粮。”刘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似乎有有些遗憾地说道:“那个将军大人还真是有办法,硬是让一百多万黄巾军俘虏种出了粮食。”
“老爷说得对,粮食问题恐怕难不到他们了。”肖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将军大人的屯田兵在各郡都获得了丰收,以至于幽州的粮食价格开始下降。”
“不得不承认,这个将军大人非常强势。对外,他打得乌桓人、鲜卑人躲得远远的,自平定上谷、代郡叛乱以来还几乎没有来侵扰过。对内,他强行分解了士族、豪门,变成了一家家的小地主,可没有一家士族、豪门跳出来闹事,就连皇上、大臣们也没说什么。”刘灿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老爷,恐怕远远不止这些,我听说玄菟、乐浪、辽东属国、上谷、代郡等地,将军大人的屯田兵不仅剿灭了当地的胡人、蛮夷,而且还占有了他们的女人和财产,那些汉蛮、汉胡混血小孩都已经生了出来。我想要不了几年,这幽州恐怕要成为汉胡、汉蛮混血儿的天下。”
说到这里,肖越不由得笑了起来。幽州本来就有不少的汉胡、汉蛮的混血儿,而且这些混血儿长得非常健壮、也很好看。象这样的混血,对于大汉民族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快走到广阳城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批批的流民,一个个衣衫褴褛、拖家带口的,正从南边朝广阳城而来。刘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今年全国并没有遭受大的灾害,怎么还有这么多流民?”
肖越的眼睛扫过那些流民,回头对刘灿说道:“自今年三、四月份起,冀州的张燕、北州的郭太、青州的管亥,趁着幽州、凉州胡人、蛮夷叛乱,又打起黄巾军的大旗,分别号称黑山军、白波军、青州军,他们攻击官府,抢劫百姓,致使民不聊生,四下逃亡。眼见得幽州安定,粮食富裕,他们不逃往幽州,又能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