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姐姐这般热情,倒叫我有些不习惯。”
沈长风眯起桃花眼,修长手指抚上她的肩头,一路往下摸索而去。
肌肤相触,南霜忍不住轻轻颤抖,檀口微张,双眸氤氲着动人的水雾。
“可惜啊……”
少年点过她饱满隆起的丰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我背上的伤口还未痊愈,而且又受了些寒,姐姐这般明丽诱人,今夜我却是无福品尝了。”
说着,他掩唇轻咳两声,撇下满脸春色的少女,转身朝着里间的拔步床而去。
木将成舟,南霜怎肯放弃?
她仅迟疑了一瞬,紧接着迅速扯下自己的外衣,而后是中衣、里衣……
葳蕤烛光里,少女的胴/体玲珑有致,惑人曲线以剪影的姿态勾勒在寒梅立雪的屏风上。
沈长风倚坐在榻上,看着那道曼妙身影缓缓走出屏风,嘴角噙着耐人的笑意。
南霜轻咬着下唇,一丝不挂地走向他。
她抬手取下发间钗饰,青丝倏然铺落,隐隐遮住身前的风景。
欲拒还迎,勾人心魂。
少年羽玉眉挑起,含着春水远山的桃花眼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唇畔弧度愈发邪肆。
“公子……”
南霜娇唤一声,玉手攀上少年的肩,扭着腰肢跨坐在他的腿上,不着寸缕的身体水蛇般向前缠绕。
沈长风顺势靠在墙上,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投怀送抱。
南霜又娇滴滴地唤了声公子,一面在他胸口画圆圈,一面扬起脸,欲要吻上他的唇。
就在两人的呼吸即将融为一体时,少年突然竖起手指,横在唇瓣间微小的狭缝里。
“姐姐,不可,万一将寒气过给你,我这里会疼的。”
他握住那只正要钻进他衣襟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处带了几分。
南霜欲望上头,并没有发现掌心下稳静如水、无波无澜的心跳。
她摇了摇头,轻喘道:“只要能取悦公子,奴婢什么都不在意……”
“哦?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少年松开她的手,侧身在枕头底下摸索一番,取出一截两指粗的麻绳来。
他笑得温雅,“那,姐姐愿不愿意陪我玩点儿新鲜的?”
南霜看着那根粗糙麻绳,面庞爬上一丝犹疑和惊惧,想了想,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沈长风低低地笑了声,动作麻利地把她的双手交叠绑在身后,粗暴地将她按倒在床榻上。
他亦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看她,桃花眼里的缱绻一点点散尽,最后被阴冷的戾色取而代之。
南霜猛然惊觉,颤抖着声音问道:“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姐姐莫怕,我自然是要与姐姐,做些有趣的事情。”
姿容美艳的少年,再次把手伸到枕头底下。
这次,他摸出了一把匕首。
长指一挑,雪亮的刃部缓缓出鞘,在烛火下闪烁着醉人的光影。
他把冰冷的刀刃紧贴在少女煞白的脸颊上,一下下摩擦,像是在考虑从哪里割下去比较合适。
南霜瞪大了眼睛,尖叫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少年懒懒勾唇,嗓音依旧悦耳,却带了几分凉意:“姐姐这是怎么了?方才姐姐明明说过的,只要我高兴,你怎样都愿意呢。”
南霜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还没发出,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
“姐姐是用哪只脚,踩得她的手?”
少年弯起桃花眼,不明不白地问了一句。
下一秒,南霜瞳孔急剧一缩,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右脚迸发出一种被贯穿的、难以承受的痛楚!
她挣扎着躬起身子,入目一片刺眼殷红!
她看见自己抽搐的脚背上,赫然插着一柄匕首!
“唔……唔……”
嘴里塞着东西,南霜无法叫出声来。
剧痛令她全身紧绷,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中不断发颤,目光乞求地看着少年。
“啧,姐姐别着急,后头,还有更好玩儿的……”
沈长风好以整暇地盯着她,微凉指腹抚上她的脖子,轻轻、轻轻地滑过她裸露的肩膀,沿着她的手臂缓缓下移。
身下的少女因为呼吸急促,胸口大幅度地上下起伏,浑身止不住颤栗。
沈长风勾唇打量她,漆黑眼底戾气浓郁,衬得左眼尾的赤色朱砂愈发鲜艳欲滴。
“唔唔……唔……唔!”
南霜对上那双冰冷的桃花眼,恰好感觉到少年的手停在了自己腰间。
寒意顿时涌遍全身,她仿佛预见到了即将要发生的恐怖之事。
“唔!”
少年掐着她的腰,猛然用力,将她翻了个背朝天,脚背上的匕首因为她的动作而受到挤压,伤口像是被搅动了一番,疼得她差点昏厥过去。
沈长风抚摸她光洁的脊背,目光却直直盯着她反绑在背后的双手。
“姐姐,现在该告诉我,你是用哪只手,打得她的脸?”
少年的嗓音异常温润,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她耳畔,暧昧至极,却又残忍至极。
雕花槅窗紧紧闭合,芭蕉被大雨淋得左右摇摆的暗色剪影,忽明忽灭地映在竹篾纸上。
南霜侧脸贴着枕头,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只一个劲儿地哭泣、摇头。
“哦,我知道了,姐姐用的是这只手吧?”
少年轻轻一笑,“呲”一声拔出插在她脚背上的匕首。
艳色血液喷溅得到处都是,他却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对着南霜的左手,狠狠地刺了下去!
“唔!”
“呀,姐姐反应这么大,莫非是我弄错了?难道,是右手?”
容貌美艳的少年,邪肆地扬起唇角,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
小厨房。
在小板凳上蜷缩得久了,谢锦词有些昏昏欲睡。
她揉揉眼睛,看了看灶洞里的火势,软着手臂拾起一根干柴,仔细地添进去。
怀中的大白早已盘着脖子乖巧睡去。
她轻轻抚摸大白的羽毛,目光空落落地虚盯着一处。
外面寒风呼啸不止,雨下到现在,仍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么晚了,也不知小哥哥睡了没有。
停课休养的这几日,她每个夜里都在替小哥哥做课业。
小哥哥虽然受了伤,身子有些虚弱,却从来不比她早睡。
她写字,他就坐在一旁看书,有时遇见拿不定答案的问题,他便好脾气地耐心为她讲解。
其实,小哥哥对她真的很好。
可,今晚……
小姑娘失落地垂下眼睫,抱着大白的手臂无意识收紧。
睡梦中的大白被勒疼了,迷茫地睁开黑溜溜的眼睛,发出细小的“轧轧”声。
恰此时,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把小厨房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吓得大白从谢锦词怀里窜了出来,满厨房地扑腾着翅膀。
谢锦词连忙去追大白,临近窗边时,她隐约听见滂沱雨声中,夹杂着女人痛苦嘶哑的呜咽。
大白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绕着厨房转了一圈,很自觉地回到灶口前,耷拉着脑袋不再动弹。
谢锦词凝神细听,澄澈的小鹿眼先是微微眯起,而后陡然睁圆,里面满是震惊。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里,
似乎,
还融浸着小哥哥愉悦的笑声!
谢锦词屏住呼吸,一步步往门口挪去。
外面的雨声是那么清晰纯粹,她甚至可以听见有东西被拖拽着,划过霜草与石子小路的琐碎声响。
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鼓起勇气,颤抖着手推开小厨房的门,看到了令她毕生难忘的可怖画面。
泥泞雨夜里,穿霜白中衣的少年,身上染尽鲜血,拖着一个浑身赤裸、手脚尽断的女人,一步步朝她走来!
汩汩血液从女人皮翻肉卷的身体上不断涌出,甫一沾到地面,立即被大雨冲刷成浅淡的色泽,最后渗入泥土,了无踪影。
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蓬乱长发下,女人惨白惊惧的脸。
是南霜!
谢锦词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没敢叫出声来。
或者,早已忘记了惊叫。
少年看着她,似乎笑了一下,却是没有同她说话,散步似的拖着南霜,往小池塘的方向走去。
谢锦词望着少年略显单薄却挺拔如松的背影,不禁回想起他斩断赵楚阳右手的那个夜晚。
赵楚阳用右手砸破了她的额头,他便替她砍断那只手。
而今晚,南霜曾给过她一个耳光,甚至用脚碾踩过她的手背……
她不敢再想下去。
眼看着少年越走越远,她眼眶一热,不受控制地追了上去。
还未干透的衣服,再次被雨淋湿。
她踩着水洼一路小跑,无数水花盛开在她的裙下。
沈长风听见动静,微微回过头,雨水沿着他的侧脸蜿蜒而下,勾勒出冰凿玉砌的精致轮廓。
“小哥哥!”
谢锦词跑到他跟前,紧紧握住他沾染血污的手!
她仰着满是水痕的脸,神色悲悯而虔诚,澄澈鹿眼里是将要溢出来的惧怕之色,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可她却一步也没有退缩。
沈长风回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红肿的手背,清冽笑道:“倒是没白养你。脸还疼吗?手呢,疼不疼?”
小姑娘鼻子一酸,拨浪鼓似的摇头,“不疼了,小哥哥,我一点也不疼!”
“乖。”
少年霸道揽她入怀,俯身至她耳畔,温声:“现在,我要处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妹妹去屋里等我可好?”
他刚说完,躺在地上几乎没了声息的南霜,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呜咽起来。
谢锦词脊背一僵,颤声道:“小哥哥,你……要对南霜姐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