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添个弟弟
消息传到林净净的耳中,胖婶竟被陈阿娇带走,也不知道生死如何。
“我觉得她未必是假扮的。”林净净想了想,慨然道:“若不然陈阿娇为何找她,为何又将人带走呢?”
“传播流言蜚语的人终归不会有好下场的!”
报馆的熟人打来电话,冲着电话那端的她叫道:“你上次提供的信息说走失一个胖妇人,在江边有具尸体,我们刚刚得到线人来报,要不要去看看?”
“人死了?”她不顾常婆的劝说,披着外套便往外走去。
天空带着灰蒙蒙的一片,带着微微的凉意,下得黄包车后,发现江边已经聚集多人,她一步一步得上前,步下阶梯时确实见到了一具白花花的尸体。
面色惨白,远远地瞪眼望着天空。
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住,按着心口后裹着外衣,慢腾腾地上前,瞪大了眼,微微的目光,低头望着脚下,不敢再看前方。
突然手臂一紧,浑身的一哆嗦,回过头来真是简战漠。抓着她,冲着她摇了摇头。
用力挣脱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前去。
身后有无数的人飞奔而来,底下也有无数的人纷纷地逃避,捂着鼻子子,苍蝇飞来飞去,嗡嗡直响。
面庞浮肿着,几乎白得透明,鼓鼓的眼睛,林净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才弯下腰,面向江边,被身后的人一挤,整个人头朝下,直接坠入江里。
脑中嗡嗡响成一片,脑中顿时空白,人渐渐沉下去。
“不好,有人落水了!”
台阶上的人不住地喊叫着,简战漠迅速地脱下外衣,双手前伸,猛地跳入了河里,不住地向前游行。
见到林净净徐徐下沉的身影,赶忙游了下去,用力地托住她。浮出水面后往脸上一抹,深吸了一口气。
林净净的眼睛紧闭着。有人伸来了竹竿,一把抓住,两人被拖向了岸边。尸体早被人抬走。
许久后她悠悠地醒转而来。瞧见自己正在他的怀中,脑中嗡嗡直响,很快记起落水,神色惊惶。
简战漠接过虎子递来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一路上,她不住地挣扎着。
衣裳落在地上,望着简战漠的面庞,抬起的手臂无力垂落下来,偏过头冷冷道:“你为何要救我?我不会领你的情的!”
“你明知道那人并不是你要找的,为何还要如此对我?”
“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吗?不就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你故意将我撞落入水,再将我救起,只是希望我能够原谅,不再计较从前,可灭门之仇永难忘记!”
她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简战漠唇角翕动,唇边浮起一抹冷笑,在林净净离开之时并未阻拦,冷冷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好歹!”
“少爷,她并非不知好歹,只是太过紧张……”
“别说了!”虎子才开口,简战漠便立刻斥责。
他愣了愣,只得委屈地闭上了嘴巴,问过一旁的巡警,说起来这是位三十岁的妇人,是原先登记过的失踪人口。
似家中有了矛盾,一时间想不开跳江自杀,浸泡多时,面庞早已经变得模糊溃烂。
林净净为何会恰巧得知且特意前来?虎子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啦?是不是去献殷勤又被拒绝了?”
简战漠才上车,门很快被拉开,陈阿娇钻进来,望见他面色沉沉,她笑嘻嘻问道。
目光望向车窗外面的波涛滚滚的江面,天空里一片昏暗。
“我相信此人的出现必然是与你有关吧?”
“怎么会呢?我不过是个学生。”
她俏皮地一眨眼,简战漠却视若无睹,目光依旧深远,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盯着她,“只有你如此热衷于拆散我们!”
“那是她对你感情并不坚定而已,无论如何,即便你们之间做了何事,对我来说都不在话下。我一早就说过,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和她并不适合!”
简战漠早已经不耐烦,正欲下车时候,陈阿娇却伸手挽住他的臂弯,冲着前面开车的虎子叫道:“回家。”
见虎子有瞬间的迟疑,她微笑道:“老爷子说今日想一起吃顿团圆饭呢,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关上了车门,车子缓慢地向前开着。
一路上几人都沉默不言,陈阿娇在颠簸的车身当中,将头渐渐地滑向简战漠,只见到他并未抗拒,心中更加欢喜。
“这类传言毫无用处,林净净是不会相信的!”
“如若不相信,怎会匆匆跑到江边,只能说她交友不慎,朋友被人蛊惑着,告诉了她消息!”
这般说来,推她入水也是眼前陈阿娇的缘故吧。
回到家中,他大步流星往前走。
陈阿娇一边飞快地跟上前,两人并列而入。
里面的简父瞧见后,如释重负起身,仰头大笑道:“你终于解救你的父亲来了!
张伯耳朵不行,就连思维也退化。原先他还是个棋盘杀手呢,现在呀,就连我都不如。”
一手夹着一根雪茄,一手招呼着众人入席,“就等你们啦!”
“老爷!”张伯大受打击,拘谨地站在了一旁。
简父上前拍着他的手臂,哈哈大笑,“再过几年我也像你一样耳聋眼花,怕连儿子都想不起来,只是可惜没有抱上孙子!”
简战漠恍若无闻,闷声坐下来。
“不会,老爷早晚会抱上的!”
“还是阿娇心疼我!”
饭菜极为丰盛,陈阿娇不时地给简战漠夹菜,当着父亲的面他并未拒绝,只是匆匆地扒了两口,便准备外出。
“家中客人还在!”愣是让他坐下。
简战漠摸了摸后脖颈,轻声道:“父亲陪着就是!儿子还有事情想要处理。”不由分说,转身离开。
“你看看他,真是的!”
摇了摇头万分无奈。
陈阿娇依旧含笑,不急不恼,陪着简父颇有耐心,在歇息之时,只见有人拿着长长的烟杆。
她顿时蹲下身子为他装烟,如此的乖巧让他的心情大悦,吸了一口,摇了摇头,“要是战漠没有娶上你,真是损失啊!”
“父亲在家常常抽烟,都是我为他点烟,已经熟练了,其实这是丫鬟所做之事,人人都能够做好的!”
“我们家的媳妇可不单单会点烟!”
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眼眸闪过一丝的失落,“也不知道林净净使了什么迷魂药,儿子对她死心塌地的。”
深感无奈。
“伯父无需着急,在我的本家,父母若是希望儿子乖乖留在身边,其实让他抽上两口,心定下来,娶妻生子不都是在您的掌控当中吗?”
才刚刚惬意地斜躺下,简父腾地一声坐起,眼眸中闪着熠熠的火苗,不住颔首,叹道:“不错不错,还是你的心思活络!“
简战漠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越来越难以掌控,事业已经做得足够大了,如今最为着急的便是早日抱上孙子。
只是简战漠一直并不喜欢,他让人取出一幅纯金打造得异常的烟杆,晚上特意拿到房中。
“儿子,这是父亲花几百个大洋打制的,你看看,通体金黄,造型别致!”
“不错!”在父亲手中随便看了眼,简战漠淡淡地回应着。
“只是不错吗?烟的味道太呛了,你替我尝一尝!”
掩着鼻子,简战漠在身后,警惕道:“之前说过我并不反对你抽烟,可也你不能够强迫我!”
儿子反应激烈,简父叹了口气,“哎,你确实说过,要是父亲老了,一直不够坚定,总希望儿子能够时时的孝顺听话!”
父亲怅然若失的模样,倒像是妇人一般,让简战漠有丝丝无奈,放下手中的笔,上前搀扶着在一旁坐下,为他点烟,点了三次才点着。
待到灭了洋火,猛地吸了一口,着实令他有一丝的放松,很快简父一口一口地吐出,屋中烟熏火烤的,泛着一股幽幽的清香。
简战漠只觉得浑身轻松,微闭着眼睛,听着父亲的口中絮絮地说其她孩童之事。
“我们简家三代单传,只有你一个儿子,多年来父亲提心吊胆,待到你事业渐渐的坐大,松了口气。
一口气松懈下来,整个人就虚了,得有东西抻着,那就是往后你的孩子!别再拖了,男子当成家立业,事业有成,成个家又怎会这般难呢?”
近日他耳朵长茧,都是陈阿娇不时前来吹着耳旁风。
他眼中带着笑意,低声道:“父亲,其实你也可以像陈父一般,娶一个年轻的妻子,或许还为我添个弟弟呢。”
“满嘴胡言乱语!”气得拍他的头,“父亲不就成了老不正经啦,往后出门还不得被人直戳脊梁骨,说是糟蹋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好啦好啦,说正经的呢。”
之后不住地咳嗽着,才吐了一回烟圈,好似里面的火灭了,猛地吸了两口,摇了摇头,之后往身上一擦,递给儿子。
简战漠顺从地为他吸出了火星,父亲却一摆手,“你先吸上两口,帮我试试味道纯不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