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庄华两手捂着脑袋醒了过来,混乱的记忆纷纷涌入脑海,仿佛爆炸开来一样的的信息量让庄华的脑子出现一段时间的空白,然后她迟钝的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去,扭头看向床那边,一个少女侧卧着面朝她,手里还握着匕首,恬淡的睡颜让庄华不能把昨天晚上的那个彪悍少女联想到一起。
诶呦我去……庄华心中哀呼,又添个大麻烦。
两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庄华悄悄的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稍稍感到有伤口崩裂的感觉就赶紧停下了,但是没什么太疼的感觉。以她开了外挂的体质,完全不用担心伤口感染进而得上败血病的可能,只是需要时间愈合就是了。
庄华蹑手蹑脚的把被子收起来放进立柜里,然后再立柜的衣服堆里好不容易找出了一件靛蓝色的领子稍高正好能遮住脖子上包扎的伤口的外衫,快速地把身上染血的衣服都脱下来塞在柜子下面藏好,正往身上穿第一层亵衣,还来不及拢上衣襟,就听见青繁少女的高分贝尖叫:“啊——无耻之徒!你在干什么!!!!”
庄华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把亵衣扯坏,拽着衣襟两边的双手连忙一拢,转身面对着床上那个扯被蒙头不停后退到墙壁的少女,突然感觉以后的日子不会好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货要是在少女漫画里绝壁是女猪脚,但是在这里,尼玛,画风都不一样,少女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庄华嘴角无力的抽了抽,淡定的继续穿衣服。就这智商,就算武力值不够,但庄华想活擒她分分钟不在活下。
等庄华慢条斯理地穿完了衣服,青繁也反过劲来了。“他”根本就没对她做过什么,反而自己昨夜还伤了“他”,“他”都没说什么……青繁少女想着,脸上一红,有些羞愧,可是、可是,自己从来没和一个男子如此……如此亲近过啊。
庄华并不知情此时青繁少女的烦恼,打理好自己的衣着,看了青繁,问:“青繁姑娘,你想换衣服么?”
青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然后小脸一下子爆红,钻进被子里就不出来了。为什么,昨天特意被打扮得妖娆魅惑,穿得自然轻薄极了,里面是抹胸无领的桃红色襦裙,外罩淡紫轻纱披肩,对于这个世界的女性来说着实过于暴露了,在庄华眼中来看,其实也很过分!
庄华无奈的摇了摇头,向门口走去,想叫来人拿套女子衣衫和洗漱用品,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已经有侍女在门口,正要敲门呢,见庄华开门,领头的女子福身一礼,说:“见过公子。奴婢们才到,迟了一些,还请公子不要怪罪奴婢们。”
庄华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道:“不怪你们晚,我起早了。进来吧。”
众侍女纷纷福身后鱼贯而入,在房间里摆好洗漱用品,庄华撩水洗了洗脸,接过一旁伺候的侍女递过的手巾,擦干脸,然后用柳枝蘸着青盐,刷牙。
完成最后漱口这一步骤,向只隔了一层纱幔的里间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看见床上的鼓包,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庄华指了一下里面,向领头的侍女说道:“再备水,伺候那位姑娘洗漱。”说完就准备出门,还没走出两步,顿住,扭头又说了一句:“给她换套新衣服。”这才大步的向门口走去。
青繁躲在被子里,听见庄华走出去的脚步声,松口气的同时有些小小的失落感。不一会儿,就听见有女子的声音在近前说:“请姑娘洗漱。”
青繁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本来在船上这么多日,早就把原来的羞涩和忿忿不平之气磨去不少,一心只为逃离而努力,可是今日她却又因此懊恼起来,闷在被子里说道:“把衣服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外面的女声顿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姑娘自便,以上就放在床上了。奴婢们在门外等候。”然后就是一阵远离的脚步声,关门的动静,最后屋里安静了。
青繁悄悄地揭开一点被子,看见屋里真没人了,才从被窝里钻出来,在床上扫了一眼,看见一套从里到外准备齐整的粉白色袄裙,上面的星星点点的绣花精致俏丽,正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少女穿着。
青繁动作利落的换好衣服,穿上鞋子下了床,来到外间洗漱了一番,外面的侍女敲门道:“姑娘,让奴婢进来伺候吧。”
青繁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必。”又想到自己这样似乎太不近人情,又补了一句:“谢谢你了。”
庄华也不知道悦丘住在哪,想来也适合自己一般住在这船楼里吧。出了房间,庄华按揉着僵硬的后颈,慢步下了船楼,看到她的水匪都没再阻拦或者吹胡子瞪眼的,仿佛没看见她这个大活人一样,这让庄华自在了不少,看来自己拉皮条……呸、是牵线拉绳让悦丘和天养达成合作也不是没福利的嘛,至少在这艘船上人身自由不受限制了。
庄华站在船尾,迎着风吹来的方向负手而立,微风吹动他的衣摆微微摆动,迎面的太阳光让她眯起眼睛,平静的蓝色海面映衬着橘红色的初阳,不是有海鸟从天空掠过,即使还是冬日天气还寒冷,也让人感觉舒服极了。
不知何时,悦丘来到了庄华身后,庄华的身影逆着光,让他有种不真切之感,仿佛这人下一刻就会羽化而去,不见影踪,而他却没有丝毫力量去挽留、去阻挡。
“庄华。”悦丘开口打破了庄华的闲适时光。
庄华循声回头,微微颔首,“悦丘起得好早。”
“不及庄华起得早,我可是被庄华房里的动静惊醒的。”悦丘说着,到了末尾声音已经冷了下来,看着庄华的目光意味深长。
庄华没注意到悦丘神色的变化,只被悦丘提起的这件事搅得头大,她伸手扶额,手掌从额上抹到下颌,叹气道:“悦丘,你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悦丘扬了扬眉梢,道:“庄华说来听听,怎么我给你找的美人不满意?”
庄华眼神复杂的看着悦丘,怎么说话有一股子酸味呢?揶揄她有意思吗,他俩难道不是一个展现的搭档么,还能不能做好朋友了?!
庄华把衣领扯开一些,给悦丘看她脖子上缠的一圈圈绷带,“美人凶猛,为兄消受不起啊。”
不算薄的绷带被血液渗透,看颜色已经干了,悦丘想伸手去扒开庄华的衣服看仔细些到底伤成什么样结果庄华用后退一步利落的理好衣领,从外面看上去一点破绽也没有,庄华的动作也丝毫看不出脖子上有伤的样子。
悦丘眼神冷了下来,“你还留着那女子。在身边留着一个随之会取你性命的人十分有趣?”
庄华看着变得古怪的悦丘,解释道:“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又心慈手软的,身手不错但缺少经验,我这也只是皮外伤,不及筋骨。我若交她出去到天养手里,她定然活不了了。”
“庄华好心肠。”悦丘淡淡的说了一句,庄华敢用以后的自由保证,她看到了悦丘的白眼。
“小丫头挺有意思的,留着又不碍事。”庄华说。
悦丘扭头又看着庄华,“若是她碍事了,庄华又待如何?”
庄华淡淡的看着悦丘,“祸不及你我。”
悦丘笑了,极妩媚的,更甚世间绝色女子,眼眸中闪烁着满意之色,显然对庄华的答案很满意,语调轻快地对庄华说道:“可用过朝食?”
庄华摇头,“尚未。”
悦丘说:“可愿同去?”
庄华点头,“如此甚好。”
不过,悦丘和庄华一起吃早饭的计划落空了,天养派人来请他们吃放。
这船不想庄华在原来世界见过的邮轮那么大,但是也绝对不小,所以等人找到他们,他们两个再来到天养请他们去的地方的时候,饭菜已经撤换过一次了。
这建房很宽敞,几乎没什么装饰,到处挂满了海图,庄华暗自乍舌,心想这货是祸害过多少海域啊,要不要这么嚣张,然后一想到昨天宴上天养的豪放之举……她多心了,这货就不知道啥是收敛。
房间里唯一的桌案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天养见他们来了,不满的说道:“请你们吃饭还真是不容易。”
悦丘瞥了他一眼,正襟危坐在桌前,道:“某人临时起意之举,又有多少诚意?”
“你怎知是我临时起意?”天养语气不善。
“这还用知道?”悦丘语气淡淡的,却让人听了十分窝火,“若非临时起意又怎会遍寻不见我与庄华。早该洗漱时便叫下人说了。”
确实是这样,天养怄气的哼哼两声,像个斗气的小孩一样嘟囔了一句:“女子一样小心眼……”
悦丘一下子眼神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天养嘴角弯起,说:“我说,你……”
“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不会叫我来只是让我看看吧?”庄华适时的插话打断了天养和悦丘的斗气之举。
这俩人那个看上去也不是愚蠢之人,怎么总是爱干小孩才干得出来的优质举动呢?难道继知心大哥之后,她又兼任幼儿园叔叔了吗?
天养看了悦丘一眼,意思是不与你计较,然后伸手给庄华盛了一碗粥,摆到庄华面前,说:“庄华,尝尝这珍珠米煮的粥。”
庄华点点头,“谢谢天养了。”然后看了悦丘一眼,说:“悦丘也饿了吧。”然后盛了一碗粥给悦丘,又盛了一碗给天养,“现在,吃饭,谁也不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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